孟尤在医院门口的快餐店买骆铭心的晚饭,他一边看着老板在做料理,一边想着骆冬夏刚才说的话。
这些话对他来说,简直是打开了一扇奇异世界的大门。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所以骆铭心说想吃东西的时候,他主动地跑出来。跑出来之后他锤了自己几下,痛感十足,确认不是做梦,他松了口气。
“但这些事情,简直比做梦还离奇。”孟尤心想。自从梦见北区八栋之后,孟尤就开始遇到各种古怪的事情,他以前也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却从来没在现实映射过。看来有问题的是北区八栋啊。
“老板,你点的饭好了。”店员的声音把孟尤从杂乱的思绪里拉回来。孟尤给了钱,提着袋子走回医院。他穿过红绿灯的时候,人潮里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
“小方,你去哪?”那个人正是下午刚见过的小方。
“啊是你,我回家呢。”
“你们不是去看房子吗?”
“看完了,早早地就看完订下来了。”小方说着,他的眼睛时不时望向身后。
这个眼神,跟他之前在大厅偷东西时四处张望的眼神一模一样。
孟尤说:“你又偷东西了?”
小方望了他一眼,眼神有点躲闪,他说:“没有没有。哎不说了,绿灯都快过了。我先走了。”说着他摆脱了孟尤的手,急匆匆地跑开。
绿灯开始闪烁,孟尤也小跑着过了马路。他拿手机给司空安然打电话,铃声一直响但无人接听,孟尤挂断电话。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苏俊杰已经回来了。他坐在椅子上,注视着骆轻言。所有人一片沉默。
孟尤把晚饭递给骆铭心,她笑着道谢。孟尤看看其他人,忍不住询问:“现在什么情况?”
苏俊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骆轻言,他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肯定啊。你还信不过我?”
“额,我们只认识了一个下午吧...”
骆轻言摆摆手说:“认识多久重要吗?我不是帮你救了方小敏?你不是看到铭心她死而复生?就这两点,你还不相信我?”
苏俊杰没有回答,他低下头,这对他而言显然是个艰难的决定。孟尤不明所以,但此刻看上去也不是追问的好时机,他静静地观察着。
苏俊杰又看了所有人,骆铭心微笑着,马哲莫作栋神色如常,没有表现出丝毫震惊的表情,骆轻言笑嘻嘻地催他快点做决定。
苏俊杰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他站起来说:“我相信你,我去让医生继续手术。”
骆轻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病房。苏俊杰刚离开,骆轻言赶紧走到骆铭心旁边,她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液体倒在刀身上。孟尤闻到酒精的味道。
马哲和莫作栋坐在一旁看着,孟尤走到他们旁边,他问:“这是在给刀子消毒?”
莫作栋点点头。
只见骆轻言给刀子消毒后,又拿出一个空瓶子。然后她在骆铭心手掌上一划,鲜血不断地滴落在瓶子里,不一会儿就装满小半瓶。骆轻言打开了旁边的营养液瓶,倒了一部分营养液进血瓶里。她晃了晃瓶子,已经看不出是血液的鲜红颜色。
“这又是在干嘛?”孟尤疑惑,“你们试过了?她的血真的有用?”
莫作栋点头说:“有用。”他复述了之前的过程:
骆轻言划破自己手指后,把手指伸进一次性杯子,里面有骆铭心的血液。她搅了几下,让自己的伤口和那血液充分接触。之后她伸出手指仔细观察,虽然那伤口还在渗血,但已经有逐步愈合的现象。
“有用!”骆轻言说。
“这是第二步,但还不够。”马哲说,“我们不可能用血涂满病人全身,更何况是他的内脏器官。所以我们得尝试下血液进入体内的作用。”
“这不合理。”莫作栋说,“首先我们没法观察血液进入人体之后的情况,而且这么点血液,进入人体后很快会被稀释得干干净净。难不成还要提供大量血液吗?”
“按照正常的做法肯定是不行的。”马哲说,“所以就看你们的了。”他看着骆家姐妹。
“看我们的?”骆轻言不解。
“首先需要一只虫子,让它受伤,喂它血液,以此推断血液进入生物体内是否有效。”
“这个简单。”骆轻言取出个盒子,从里面抓出一条小虫,她用刀子在虫子身上切了一刀,几乎要把它的身体切成两半。虫子在桌子上痛苦地蜷缩。
骆铭心转过头没再继续看。骆轻言滴了两滴血液喂那虫子。那虫子很快停止了蜷缩的动作。
“这是死了吗?”莫作栋问。
“没呢。”骆轻言回答,她盯着那虫子,不一会儿虫子开始蠕动起来,虽然那身体上的切痕依然十分明显。
骆铭心还是忍不住地望了一眼,她说:“它感觉身体在慢慢恢复。”
骆轻言把虫子收回盒子里面,“验证完了吧?”她问马哲。
“嗯。还剩最后一个问题:怎么不让血液在人体内稀释。”
“怎么做?”骆轻言问。
骆铭心注意到马哲投过来的目光,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但霎时间恍然大悟,她说:“你想用虫子?”
马哲点头:“用虫子吸收那些血液,在人体内定向释放出来,可以做到吗?”
“可以,我还可以教虫子判断人体的异常情况,只在异常处释放血液。这样应该就不需要太多的血液了。”骆铭心说。
“还可以这样吗?是怎么做到的?”马哲很感兴趣,他原本以为能做到在某些器官周围定向释放,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患的是胃癌吧。只要虫子记住在胃部的变化情况,如果在其他地方出现了相似的情况,就认为是异常。”骆铭心解释,“因为它们也会吸收一部分海姑娘的血液,对细胞的感应会稍微强烈点。”
马哲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计划基本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