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试锋芒
凌晨四点半，叶秋秋被闹钟惊醒。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路灯在雾气中晕开昏黄的光圈。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发现手机里有十几条未读消息——最上面是林美娟凌晨三点发来的链接：#叶秋秋松韵社偷拍#。
点开一看，是她在练功房练习站桩的照片。照片里的她满头大汗，表情扭曲，配文是：“作精叶秋秋装模作样学相声，三分钟就现原形“。评论区里，周莹莹的粉丝已经刷起了“滚出松韵社“的话题。
叶秋秋把手机扔到一边，用冷水洗了把脸。镜中的自己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额头被扇子敲过的地方还留着淡淡的红印。她轻轻碰了碰那块皮肤，想起昨天苏逸辰说“招牌是自己挣的“时的神情。
“那就挣给你看。“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
清晨五点五十分，叶秋秋推开松韵社的大门时，发现苏逸辰已经在练功了。他背对着门口，正在练习一套复杂的扇子功，大褂下摆随着动作翻飞，像一只展翅的鹤。
“早。“她轻声打招呼。
苏逸辰转身，目光在她额头的红印上停留了一秒：“今天练《八扇屏》。“
这是段考验嘴皮子功夫的传统活，需要一口气说出八个历史人物的特点。叶秋秋昨晚预习到凌晨，但真正站在苏逸辰面前时，舌头还是像打了结。
“楚霸王项羽，力能扛鼎...呃...“她卡壳了。
“啪！“折扇敲在桌面上，吓得她一哆嗦。
“再来。“苏逸辰面无表情。
第三次尝试时，叶秋秋终于完整背了下来，但声音已经嘶哑。苏逸辰递给她一杯温水，突然问道：“为什么选相声？“
叶秋秋捧着水杯，热气氤氲中看见他深邃的眉眼：“因为...这里没人会帮我假唱。“
苏逸辰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真正笑起来，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像春风拂过冰面。
“下周松韵社有场公益演出。“他收起笑容，“你上。“
叶秋秋手一抖，热水洒在手背上：“我？上台？“
“不敢？“
“当然敢！“她脱口而出，随即又犹豫了，“但观众会接受我吗？“
苏逸辰拿起折扇，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怕观众轰你下去？“他学着她昨天的语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就让他们舍不得轰。“
......
消息很快传开了。叶秋秋要登台表演的消息像野火般蔓延，微博上#叶秋秋相声首秀#的话题下，百分之九十都是嘲讽。周莹莹更是发了一条意味深长的微博：“某些人为了洗白真是拼了~[偷笑]“配图是一杯打翻的咖啡。
演出前一天，叶秋秋在后台练习时，听到两个学徒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明天有人要在她表演时扔鸡蛋。“
“真的假的？“
“周小姐安排的......“
叶秋秋的手紧紧攥住折扇，指节发白。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苏逸辰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明天，“他声音冰冷，“你跟我搭档。“
叶秋秋瞪大眼睛。苏逸辰从不与女性搭档表演，这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
“这...不合适吧？“
“怕了？“苏逸辰挑眉。
“我是怕影响你......“
“管好你自己。“他打断她，转身前丢下一句，“明天穿素色旗袍，别化妆。“
......
演出当天，松韵社小剧场座无虚席。叶秋秋从幕布的缝隙往外看，黑压压的观众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举着“叶秋秋滚出娱乐圈“灯牌的周莹莹粉丝。
“紧张？“苏逸辰站在她身后，今天他穿了一身靛青色大褂，衬得肩宽腰窄。
叶秋秋点点头，手心全是汗。
“记住，“苏逸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停。“
他的呼吸拂过耳际，带着淡淡的龙井茶香。叶秋秋还来不及回应，报幕员已经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灯光骤亮，掌声稀稀拉拉。叶秋秋跟在苏逸辰身后走上台，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刀子般扎在背上。她深吸一口气，按照排练的那样站定，向观众鞠躬。
就在这时，一个鸡蛋从观众席飞来！
苏逸辰眼疾手快，“唰“地展开折扇一挡，鸡蛋在扇面上炸开，蛋液四溅。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叶秋秋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她看见前排几个观众已经举起手机，等着拍她崩溃的样子。周莹莹正掩着嘴笑，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
“这位姑娘，“苏逸辰突然开口，声音清朗，“您这鸡蛋是打算给我们加餐呢？“
台下有人笑出声。
“不过，“他话锋一转，“生鸡蛋可不能直接吃。“说着，他转向叶秋秋，“叶老师，您说是不是？“
这是即兴发挥！叶秋秋心跳如鼓，但职业本能让她立刻接上了话：“可不是嘛，这位观众太热情了，连早餐都给咱备上了。“
“那您说这鸡蛋该怎么吃？“
“煎炒烹炸都行啊，“叶秋秋渐渐找回了状态，“不过我看这位观众是想让咱们'滚蛋'呢！“
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那个扔鸡蛋的人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危机化解，表演正式开始。叶秋秋和苏逸辰配合默契，一个捧一个逗，把传统段子《论捧逗》改编得妙趣横生。当叶秋秋用一段惟妙惟肖的模仿秀讽刺娱乐圈假唱现象时，连最挑剔的老观众都鼓起了掌。
演出结束后，掌声经久不息。叶秋秋鞠躬时，看见周莹莹铁青着脸提前离场。而更让她惊讶的是，苏逸辰在谢幕时，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不错。“他低声说，眼睛里闪烁着赞许的光。
后台，林美娟激动地挥舞着手机：“秋秋，你上热搜了！不过是正面的！#叶秋秋相声首秀#、#叶秋秋临场反应#！“
叶秋秋还没来得及高兴，手机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得意，好戏才刚开始。“她抬头，正好看见一个学徒鬼鬼祟祟地溜出后门。
“怎么了？“苏逸辰走过来。
叶秋秋摇摇头，删掉了短信：“没什么。“她顿了顿，“谢谢你今天救场。“
苏逸辰没有回答，只是递给她一杯热茶。茶香袅袅中，叶秋秋注意到他的手腕上，那道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还疼吗？“她鬼使神差地问。
苏逸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轻摇头：“早不疼了。“他顿了顿，“有些伤，留着才能记住。“
叶秋秋正想追问，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跑来：“苏老师，门口有位程先生找您，说是您师弟。“
苏逸辰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告诉他，松韵社不欢迎叛徒。“
工作人员尴尬地补充：“他说...是来找叶小姐的。“
叶秋秋惊讶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子倚在门边，正冲她抛媚眼——程昱，当红说唱歌手，原主黑料缠身时少数几个公开为她说话的人。
“秋秋，“程昱大步走来，直接无视了苏逸辰，“我刚才在台下，你太棒了！“说着就要给她一个拥抱。
苏逸辰不动声色地挡在中间，折扇“啪“地展开：“后台重地，闲人免进。“
程昱挑眉：“哟，这不是苏老师吗？怎么，松韵社现在改行当保镖了？“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叶秋秋正想打圆场，手机突然响起——是王总。
“叶秋秋，“王总的声音透着兴奋，“公司决定重新包装你！有个真人秀想请你和苏逸辰一起上，报酬是这个数......“
叶秋秋看向苏逸辰，发现他正冷着脸听程昱吹嘘自己新歌是为叶秋秋创作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三人身上，在地面投下纠缠不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