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自从二十几岁考上秀才以后就再也没有上升一步。但他一直不死心,他总梦想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他就会一步登天。所以他平时很高傲,高傲得又有一点滑稽。他是秀才,但他又很穷,村里人也不把他当回事,更有点瞧不起他,当他受白眼时心想:“哼!现在瞧不起我的人你们就等着瞧吧!现在你瞧不起我,以后你会高攀不起!”可是他苦苦等了十几年,熬了十几年,瞧不起他的人还瞧着,他还在等着。刘秀父母在世的时候,家里是以种地为生,家里有十几亩田地,还能凑合着过。自从刘秀父母去世,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他考一次试,变卖一次家产,从汗地到水田,变卖得所剩无几。现在都四十多了,媳妇早年间得病去世了,就剩下一个十七八岁的闺女和自己相依为命。不过,在农村里识字人不多,平时他给村里人记个账、写份信、写个契约……只要是与文字有关的他都干,挣点小钱维持家用。在农村里写东西也没个价目表,有的人给几个铜钱,有的人只留着吃顿饭,遇到大户人家就给几两碎银子,也够他父女俩生活一段时日。
就今日,快到晚饭时刻了,刘秀盘腿坐在床东头,女儿刘巧儿,坐在父亲对面板凳上。父女俩大眼瞪小眼,刘秀看着闺女又是心疼,又是难受,但他也没办法。他现在是靠写字赚钱养家糊口的。农历的六月,没啥节日,也没啥喜事。现在他们家锅里没有下锅米,家里没有一丁点儿能吃的。虽然最近刘贪财爹去世了,但人家结交的都是名流,也不可能让他写东西。刘秀现在最可气的王茂生在刘府挣了五两银子,而他连半毛都挣不到。就在这时,巧儿的眼泪下来了,刘秀看着巧儿更加难受,心内五味杂陈。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巧儿说:“巧儿!等明天吧!明天说不定爹遇到个大户人家,帮他家写点东西,咱就有钱了。这个、现在、现在你给咱烧点水吧,喝点热水也能制饿。”
巧儿说:“爹!这十几天了,都没吃过像样儿的东西。爹!您就没想过找点事干,你如果找点事干我家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巧儿说到这想起了她小时候,在她小的时候家里还有五十多亩地,虽然不富裕,但日子还能过的去,可现在他爹为了考取功名,把地都卖光了。巧儿抬起头,又对她爹说:“爹!你今年还考吗?今年你别考了,我们安安稳稳过日子,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巧儿已经哭成了泪人。因为巧儿怕,怕今年她爹再去考试只有卖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了。
巧儿也是苦命娃啊!但谁让他遇上一位好高骛远,好吃懒做的爹呢?巧儿在七岁左右就没了爷爷奶奶,在她十岁那年又没了娘。从此,她家的生活就一落千丈,家里是越过越穷。
遇上这么个爹,文儒书生,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从巧儿娘去世巧儿就开始做饭,做家务,学着干农活。不过巧儿比王茂生好点,巧儿有爹,父亲还识字。巧儿从小在书香里长大,也能识几个字。也知道怎样打扮自己,爱护自己。虽然巧儿常年干家务做农活,但人长得水灵,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此时巧儿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刘秀看着流泪的女儿,自己也伤心了,过几个月又要赶考,他不知道这次出门卖家里什么,不可能卖女儿吧!这可是他现在的唯一财产。刘秀对女儿说:“巧啊!爹今年考了就不考了,今年考过后,不管考中考不中,爹都不考了。我考试回来后,就给你找个婆家,你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巧儿听到找婆家更伤心了,她有心上人,可她爹嫌弃人家没家没舍。
因为巧儿知道,她爹宁愿把她嫁给大户人家去当小妾,也不可能让她嫁给贫苦人,平平稳稳过日子。
在这个小小的黑屋子里,父女俩各有心事,各自伤心,突然他们听到了敲门声。在他家的门口有人喊到:“刘秀才在家吗?刘秀才在家吗?”
刘秀仔细一听,这声音好熟悉,听声音好像是刘员外家秦管家的声音,这让他有了希望。刘秀立即从床上窜起,蹬得一下跳下床,鞋都没顾上穿,直接跑向门口。他一边跑一边在嘴里喊道:“在!在!稍等儿,在!在!”急忙开门。刘秀听的没错就是刘府管家。刘秀看见是管家,笑脸相迎,鞠身作揖并客气地说:“不知您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您今日的到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您请,您请!”
管家理都没理刘秀,直接对刘秀说:“我家老爷有请,让你写份契约!”
刘秀听到这纳闷了,刘家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结交那么多名流雅士,写份契约怎么会用得着他?刘秀有点不确定,再次问到:“刘员外要我写契约?你没骗我吧?”
管家看出了刘秀的心思,不赖烦的说:“不要乱想,是王茂生那个狗杂种非要让你来写。不然,我们刘府的大门也是你进的?”
刘秀听到这话,放心了。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对管家说:“是这样啊?好说,好说。刘府到我家路途也算不近,让您受累跑这一趟,还请您到屋里休息会儿,喝杯热水,我也好换件衣服。”
管家硬气地说:“不了!你换你的,我在外面等你。”
像管家这种人,他才不会进刘秀的家门呢,他闲脏、闲臭。此刻正是晚霞最美时分,管家说完这话,转身走到宽敞之处,观赏夕阳西下之美景,等待刘秀换好衣服。
刘秀进门,巧儿已经把他爹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拿在手里。刘秀接过衣服说:“巧儿!你也去吧,见见世面,说不定还能蹭口饭吃。”
“爹!我?”巧儿问她爹。
刘秀知道巧儿的难处,因为家里穷,他从没给巧儿置办过新衣服。巧儿没一件像样的衣服穿,就现在身上穿的这一件,还是邻居大婶见巧儿衣不择体送给巧儿的,但是这件衣服肥大,穿在巧儿身上,就好像坡了一件麻袋。
刘秀看了一眼巧儿身上穿的,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在箱子里有一套你娘当年穿的衣服,我看你现在穿刚合适,你穿那一件吧。”
巧儿站在当地,犹豫不决,因为刘员外家正在赶丧事,进出都是大老爷们的,她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好意思。
巧儿说:“爹,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喝点热水也就不饿了。”
刘秀不赖烦的说“你以为我让你去是真的去蹭饭吗?我是让你长长见识。如果是贫苦人家我还不让你去呢。”
刘秀这么一说,巧儿觉得也是,她长这么大了还没有见过,大户人家,房子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巧儿再次问她爹:“爹!我穿我妈的衣服合适吗?那衣服,在以前,你不是不让我碰吗?”
“不让碰是因为留给你,让你大一点穿,你现在穿刚好。”刘秀说
巧儿听他爹这么一说,进了自己的闺房,打开衣柜箱,在箱子的最底层,拿出了她妈当年唯一一件漂亮衣服,并小心翼翼地穿在了自己身上。巧儿换好衣服,收拾妥当,迈着轻盈步伐,走出闺房。
刘秀看见眼前的女儿,眼睛一下子亮了。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件衣服穿在巧儿身上,巧儿更加漂亮、美丽了。用出水芙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等等词语都不能形容,现在巧儿的美貌。刘秀看着巧儿,眼睛一花,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媳妇当年的样子,他也想起了现在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
想当年刘秀父母亲尚在,虽然不是地主家庭,但是有五十多亩田地。在以农业为主的农村,有地就有生活,就有盼头。刘秀的媳妇在当年是村上最漂亮、最贤惠、最能干、最懂事的姑娘。话说:“花美招蜂蝶。”巧儿她娘在当年可是十里八乡的一朵花,方圆几里的好多大户人家都去她家提亲。可巧儿娘的父母怕自己闺女嫁到大户人家会受气。因为自己是小户,嫁姑娘得门当户对。巧儿娘的父母当时想,门不当户不对,姑娘嫁过去会受气的。女大不能留,就在这时,刘秀的父母去巧儿家提亲了。巧儿娘的父母,觉得刘秀家是农户出生,并且家里地而,又不算是大户,这才答应这桩婚事,也算是印了门当户对。可谁能想到,刘秀好吃懒做,一个心思想要考取功名,一直有一个当官梦。三年一次的考试,三年一次的变卖家产。在巧儿十岁那年,巧儿她妈得了风寒,只因家里没钱抓药,巧儿娘就这样去世了。现在巧儿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和刘秀身上的这一件衣服,都是刘秀当年考上秀才后,刘秀的父母给巧儿娘和刘秀置办的。巧儿身上穿的这件巧儿娘只穿了一次,从此再也没穿过。刘秀平时也不穿这件衣服,只有他到大户人家或者出远门的时候才穿。
刘秀回忆着往事,巧儿看着她爹在发呆,问道:“爸!你想啥呢?”
刘秀听到巧儿在叫他,猛地回过神来,对巧儿说道:“,没啥。看见这衣服,想你娘了,我们走吧!”
只因女人衣服繁琐,再加上女人出门前还要梳妆打扮一下,巧儿也不例外,就这么着,花费时间有点长。管家刚开始还好,觉得外面夕阳的景色很美。俗话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伴随着天慢慢暗下来,夜幕快要降临,外面就不怎么好玩了。管家对刘秀说不进去,但现在久等不出,他呢又不好意思催,他只能在门口,干蹬脚,左右来回徘徊、走动。并且时不时伸长脖子向巧儿家门口瞧瞧,就像一只乌龟,时不时伸一下乌龟头。
在管家焦急等待中巧儿家的门开了。管家听见开门声,回头看见门已打开,他赶忙迎上去,有点生气的说:“你在换蟒袍吗?一件衣服换这么久?你可知道我家老爷的时间有多贵?”
刘秀听到管家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一只说抓着门栓陪笑,并笑嘻嘻地说:“这就走,这就走。”
刘秀说完这话,迈出家门才意识到,天色已经不早了,已过吃晚饭的点,现在去刘府有可能连口饭都混不上。刘秀眼睛一转,又对管家说:“大管家,我们父女还没吃饭呢,你看,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点,要不你再等会,我们吃完饭再去?”
管家听见刘秀说这话,这次可真生气了,他对刘秀大吼着说:“吃什么饭?我们刘府还缺你一人的饭?”
刘秀压着嗓子,低声说:“大管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您赔不是了。”
这时管家催促到:“走啊!你磨叽啥呢?”
刘秀弓着腰,仰视管家嗨嗨一笑,说道:“我想让我女儿也去,让她去刘府长长见识。”
管家听刘秀说要带上自己的女儿,气不打一出来,厉声道:“我家老爷请你是让你写契约,不是去赶集,再说了家里有丧事,女眷去不方便。”
管家刚厉声对刘秀把这话说完,他的眼前却出现一位俏丽佳人,并羞答答地看着他。
巧儿听到这话,小声对刘秀说:“爹!如果不方便我就不去了,我在家等你。”
当管家看见巧儿的那一刻,魂已经飞走了,再听见巧儿那甜甜的声音,腿都酥了。管家对巧儿刚说的那句话,想都没想笑着说:“没事!没事!谁说丧事就不能有女眷进入了?刘府的规矩是我定的,我说了算。”
管家站在巧儿家门口,眼珠一刻也没离开过巧儿,并没话找话,询问巧儿:“姑娘,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找婆家?现在的年轻人可都坏得很,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大户,介绍一个有权有势的……”
管家问的巧儿脸红心跳,羞羞答答。现在倒是刘秀等不急了,催促管家道:“大管家!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啊!走、走,您先走!”
管家走在了前,巧儿走在他爹身后。但是,管家三步一回头,四步一回头,他的魂已经让巧儿的美貌吸引着乱了阵脚。巧儿就像一块吸铁石,紧紧地吸引着管家的眼神。巧儿走在路上,只要一抬头就看见管家在看她,看得巧儿心里毛毛的,看的她不敢抬头,巧儿只能把头压的低低地,轻盈相随。
管家的心思一直在身后,而乡村的路崎岖不平,管家一不留神,让脚下凸起的石头拌了下,他猛地泼向前方,差点摔了一跤。
刘秀看到这一情景,忙去扶管家,这倒给了管家一次机会,他自称鞋子里钻进了石子儿,让刘秀先走。他蹲在路边,弓下腰,脱掉右脚的鞋子,抬起头眼睛盯着巧儿,一直盯到巧儿从他身旁边走过,随后他跟在了巧儿身后,好继续观赏,这位绝世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