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既起,接二连三的有白光划破天空,“咔嚓”“咔嚓”一个接一个的响着,只是既未见乌云,也不见下雨,但这晴空闪电的阵势倒也十分吓人。
“时间不多了。”林清伦听着闪电的声音,忽然像似自言自语地来了这么一句。
“师父是有所指?”余失询问道。
“异动其实已经开始,东、南、西、北皆有征兆,可见这次邪灵势力已经大涨。”林清伦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虚无的天空:“我担心的是,封印其实代表的是至尊的生命,如果封印被破,则是意味着至尊消失魔君重出,那么天地之间将浩劫连绵无穷无期了。”
“我们能做什么?”余失想了想又道:“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上一次异动也是来势汹汹,幸得你的父亲见机得早,及时通传五大门派全力制住,这才保住了十五年安宁。”林清伦又是唏嘘不已:“只是你的父母,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尤其你的父亲余大士修为本高我一筹,若非为保你的周全,他本应可以全身而退的,若能活至今日,也是极有希望突破至尊境界之人。哎,讲这些也无用,俱往矣,俱往矣!”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余失眉头收紧:“既然封印周期性地会有异动,那也就是说,无论我们如何护得天地之间的安宁,每隔十五年左右都要疲于应付一番,而且不能有一次失败。我们只要失败一次,就意味着魔君的重归,更意味着天地的浩劫,我们根本就输不起,而且是输一次就意味着彻底的输了。既然如此,难道就没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一次性永久性地解决这一问题么?”
“办法当然有,只是几无可能达成而已,故不得已每十五年左右就要全力应付一次。”林清伦表情依然严肃:“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至少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不知是哪两个条件?”余失急忙追问。
“其一,要有一个天纵奇才,能够与武灵至尊心意相通,并能顺利传承衣钵。难点便在于,这个奇才我们不知道去哪里找,又无法知道找到的又是否真的是衣钵传人。”
“其二,要把握一个最佳机缘,找到当年封印之处,通过加持武灵之力,将魔君宫千变的精魄彻底消灭,不使其再有重归的任何机会。难点便在于,当年至尊于漠北黑风岭封印了魔君,此后二人皆消失于地下不见,且那片区域风沙连年不绝,休说封印之处,便是那黑风岭都已不再见到踪影了。此外,魔君之修为远超众人,当年至尊已是独步天地之间,也只能以命封命,要让魔君之精魄消灭,又谈何容易呢?”
讲到此,林清伦凝视窗外,若有所思而没有继续讲下去。此时,外面的闪电已逐渐停止,天地之间显得安静了许多。
“师父,弟子愿前往漠北寻找封印之处。”余失很镇定:“我虽然可能不是那个什么天纵奇才,但我能感觉到,既然老天选择在今天让我彻底的知道了身世之谜,那么去完成这个使命亦责无旁贷,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盲无方向,如何去寻?即便寻到,又能如何?”林清伦有些不置可否:“若有什么差池,我怎对得起我的好友余大士伉俪呢?”
“正是为了不能给爹娘丢脸,我才选择去的。”余失一双眼睛真诚相望:“今天我才真正地知道,我的爹娘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们为了战胜邪灵不惜生命,我又怎能只考虑个人安危而妄顾天地大义呢?”
林清伦看着他有些年轻又充满刚毅的脸,内心十分欣慰:“听你如此讲,我心甚慰,可以说余兄夫妇后继有人啊。不过呢,无论是否真的要去漠北,现在都还不是最佳良机,尚需忍耐,不可轻举妄动。”
“却是为何?”余失不解。
“一则你的修为远远不够,虽说在这半年中提升飞速,但距离消灭魔君之精魄尚且差得太多。二则到哪里去找、如何去找并无方向,漠北流沙之地,三十余载过去了,早已位移不知何方了,不是仅凭有志气便可奏效的。”林清伦慈祥地看着他:“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加紧修炼,等待时机,不要指望毕其功于一役。如果能成,我们早就做成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呢。”
余失有些气馁,刚刚充盈的正义之感却无处施展,知道了父母的遭遇却无法伸张,不免惆怅满怀。
林清伦已看出了这一点,微笑着安慰道:“邪不压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有时候虽然他们可能一时得逞,却不可能一世得逞。把你现在能做的事做好,比什么都重要。”
“是,弟子谨记于心。”余失恭敬施礼。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未能确定。”林清伦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师父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是不是那个天纵奇才呢?”余失直接便说:“或者说,我究竟能不能成为那个天纵奇才呢?”
“你很聪明,我确实做如此想。”林清伦道:“从你的体质、智商看,挺像。但你的修为又似遇上了瓶颈,进度变缓,又似不像。因而,也让我拿不准了。”
“我倒觉得,是不是天纵奇才并不重要,关键还是看有没有担当使命的决心。”余失抬起了头:“有志者事竟成,无志者终虚度。我既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决不做那个虚度一生的人。”
“好,很好。”林清伦的语气充满了期许:“你说的也对,与其等待那个天纵奇才的诞生,何不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许就能创造出一个天纵奇才呢。你既有这个志向,我自当全力帮助于你,希望你能够早日成功,让你父母的血没有白流,也还天地之间一个太平。”
余失听言动容:“师父,刚认识您的时候,我觉得您十分的威严,对您的敬佩中又带着几分害怕。可今天您对我说的这一番话,我对您又有了亦师亦友的感觉。当然,弟子说这话尽管发自内心,但也有些冒昧了,还望师父见谅。”
“哈哈哈哈,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你这个小朋友,忘了冰魄湖畔还有一个老朋友吗?”林清伦放声大笑。
“您?您就是那位白衣人?”余失心中终于明白,林清伦为了培养自己,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原来您当时说要闭关修炼,只是为了单独培养于我,我居然还不自知。”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心中只剩下了满满的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