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医院多麻烦，我帮你把胳膊腿的打骨折，你再去找那个姑娘给你接上，这多好。”
“……”陆风给华安翻了个白眼。
华安他滚，扭头，就看见她家里的俩老头。
“爸，爷爷，”华安赶紧过去搀扶，“你们怎么来了？”
俩老头，小老头是华安的父亲，大老头是华安的爷爷，爷俩加起来都不止一百五十岁了。
老爷子快九十了，身子很健朗，拐杖都不用，走得飞快：“华年呢？没事吧？”
华家四代单传，老爷子六七十才得华年这么一个男孙，那是搁在心尖上都怕热化了。
“在病房。”华安说，“没什么大事，下午就出院了。”
虽说没什么大事，可在老爷子眼里他孙子都进医院了，那就是天大的事，气得白胡子都翘了：“陆家的小子说我们家华年是被小姑娘救的。谁？谁救的？！”居然还是个女孩！
华安一脸风轻云淡：“爷爷，是六弟的心上人救的。”
华老爷子吃了一惊：“啥？心上人？！”
不等华安说话，她父亲开口了：“哪家的姑娘？做什么的？人品怎么样？”
华硕清六十有八，穿一身笔挺的军装，当了大半辈子的军人，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刚正与刻板，脸常年拉着，看上去严肃得紧，是个闷不吭声的性子，华年出生不久便没了母亲，华硕清对这个儿子是最偏爱的，虽总是不苟言笑，可心里总归是疼儿子的。
华安知无不言：“是个女漫画家，还不知道是谁家的。”
老爷子笑得露出了牙龈，直夸漫画家可爱。
华硕清思忖了会儿：“明天让出版社的人来咱家坐坐。”他要问问看那姑娘品行如何，别的无所谓，华年喜欢就行，但品行一定得好。
华安说行。
华安都二十六了，别说女朋友，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异性都没有，他那些个发小，花丛都游遍了，就他，过得跟和尚似的，老爷子与华硕清一直担心他的性取向，这下放心了。
华家爷俩进了病房。
“华年啊，”老爷子一脸心疼地奔向病床，“没事吧，还痛不痛？”
华年把手上的书放下：“无碍。”
华年自小如此，说话很古派，与人都不大亲近，这些年才好了很多，大院里老一辈的都喜欢华年，觉着他沉稳，有学识，陆风那帮子发小就不一样了，时常用老古董来调侃他，毕竟，哪个正常人像华年那样，五岁就满口经纶，七岁就不与女眷同席。
老爷子心疼孙子，怎么看都觉得他瘦了一圈：“硕情，给华年削个苹果。”
华硕清：“……”他可是他老子！
华年背靠枕头，坐得端正：“不用劳烦父亲了。”
语气很客套，客套得不像父子。
华硕清不满，拧着眉把军帽放下：“什么劳烦不劳烦，说话的习惯改改，跟个老古董一样。”
他板着脸说了两句，拿了苹果，不熟练地削着。
儿子说了宝贝孙子，老爷子不乐意，横了他一眼，才又慈眉善目地看华年：“我听安安说，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华年应：“嗯。”
老爷子觉得孙子眉眼都温柔了不少，果然还是要女人的滋润，不过——
“前几天听老陆说，陆风那小子身边的姑娘又换了，换来换去的就是一个也不带回家。”老爷子旁敲侧击，“爷爷老了，也不太认人了，子说啊，你可别学陆风那小混账。”
陆家那个小混账，女朋友都换多少个了，就是一个也没带回家过，也没一点要结婚的打算，老霍催了几次，那小混账说女人太麻烦，他不娶小祖宗，要自己当祖宗。
当时老陆抽了皮带就抽。
华年和陆风是发小，走得近，华老爷子就怕孙子跟陆风那个小混账学坏，在外边乱搞男女关系。
华年言简意赅：“我就这一个。”
不亏是华家四代单传呀。
老爷子很欣慰：“那就好那就好。”有点迫不及待了，“什么时候带回家给爷爷看看？”
那边，削苹果的华硕清也竖起了耳朵。
说到这个问题，华年眉头皱了：“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平时总是冷冷清清的人，说起心上人，表情生动了许多，老爷子喜忧参半，喜的是孙子终于食人间烟火了，忧的是他有点吃醋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你要加把劲了，爷爷年纪大了，小曾孙……”老爷子作惆怅状，“不知道等不等得到哟。”
半边身子都进了土的老人家，就盼着儿孙绕膝。
华家爷俩走后，陆家的小混账就来了。
陆风拉了把椅子坐下，饶有兴趣地瞧华年：“听东阳说，你看上了个姑娘。”
华年不置可否。
陆风倒好奇了：“是你一直找的那个？”本来想问是不是他心口纹的那个‘锦瑟’，想着宁家也有个‘锦瑟’，便换了话。
华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翻阅得很仔细，应了句：“嗯。”
果然呀，栽女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