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秦锦瑟把筷子搁下了。
她抬头，目光冷了：“都说够了？”她又捡了根筷子，在手里转着：“我今天会过来，是想省点麻烦，不是来听训的。”
老太太正要发难。
秦锦瑟淡淡看了她一眼：“陈女士，别再去我的工作室闹，这丢的是你自己的人。”
老太太没念过多少书，学了这么些年，也没学到上流社会的气度，就学来了一身架子，性子泼赖得很，去年生辰，秦锦瑟没出席，老太太没弄到画，心里窝了火，便亲自去了一趟她的工作室。
老太太被下了面子，气得面红耳赤，死死瞪着秦锦瑟，她置若罔闻，继续：“还有秦先生，”她看向秦锦山，“我从事什么工作都是我的事情，你省省力气，还是别管了，不对你现在也管不了。”
气氛彻底僵了。
秦锦瑟早年去了外祖父那边，和这边关系很淡，往来不多，但也从来没像今天这般，一句都不饶人。
“至于我外公的画，不劳你们费心了，是烂掉还是卖掉，处置权都在我。”她起身，目光最终落在秦可卿身上，轻描淡写似的，说，“同一诽谤信息被点击、浏览次数达到5000次以上，或者被转发达到500次以上，可以判定为诽谤情节严重，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秦可卿被她的话搞懵了。
秦锦瑟很耐心，最后慢条斯理地提醒她：“简单说就是微博你可以不删，那就去找个好点的律师，小心点可别被我赢了官司。”
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可不是想捏就能捏的。
秦可卿已经被吓白了脸了，她平日里张牙舞爪，因为是秦氏地产的千金，也没谁给过她教训吃，哪里被人这么治过。
“锦瑟，你别跟你妹妹较真。”颜月莹一幅和事老的态度，“她跟你闹着玩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秦锦瑟听不下去了，打断她：“别装了，演技又不好。”她拉了椅子，“你们慢用，我先走了，对了我的家人只有我母亲一派，你们不配。”
“你给我站住！”秦锦山撂了筷子，雷霆大怒，语调也开始上扬。
秦锦瑟全当耳旁风，没听见。
咣的一声，一只碗砸在了她脚边，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目无尊长，这就是你们锦家的教养？”
她停下了脚，回头，冷眼看着秦锦山：“跟我谈教养？”她指秦可卿，“她，”又指了秦元明，“还有他，都是谁的种，你敢去验一下吗？”
秦锦山脸色骤然青紫了。
当初她母亲过世时，她只有九岁，不到三个月，颜月莹就带了一双八岁的龙凤胎进门，龙凤胎生得像母亲，唯独眼睛不像。
老太太那般重香火的人，怎么可能把别人的孙子当做掌中宝。
……
屋外，月光已经藏进了乌云里，不知道何时，细雨绵绵，夜风吹得放肆。
出了秦家别墅，她走了一小段路，别墅区的晚上没有车辆，安静得能听见雨声风声，还有树叶簌簌的声音，她蹲下，揉了揉脚踝，真痛啊。
四月的雨冷冰冰的，砸在脸上生疼。
路灯昏暗，一把伞遮在了她头顶，然后是一道影子，笼了过来，她前面有一双黑色的皮鞋，沾了些许泥土，她抬头，目光怔了许久：“你为什么在这？”
他说：“我来寻你。”
是华年，她的合作伙伴，她的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