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已是元旦佳节。父皇早早地向我们发了旨,告诉我们必须回去。
“把乘坐的车车垫再软一点,摆的水果和糕点再多一点,还有路上的石子一定要看清楚,先清理好了……最重要的是垫子一定要软,石子一定要清理防止车子颠簸。”我一件事一件事的叮嘱小侍从生怕他忘记任何一项。
“殿下,到了皇宫就不需要一直看着小石子了吧?那小子这就去准备让他们在车前清理。”我摆摆手示意小侍从赶紧去,别让他的笑容污了我的眼。
在路上,我还是没有坐进去的想法,反倒是骑着马悠哉悠哉的走在马车前面。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我自己想不起来了!
元旦佳节,当各路大臣和皇子送礼物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缺少的东西——一个合适的礼物。
“太子殿下呢?朕还等着你呢?”
我便拉起她,向父皇贺喜道:“拜见父皇,儿臣送的便是家和百事兴,我与吾妻伉俪情深,父皇不喜?”
我便感觉我说的越发猥琐,可是偏偏老头子就吃这套,扒拉开送的石头,扇子,珍奇珠宝,饶有兴致地道:“你们都不懂朕的心意,唯有太子深得朕意。”
说到底,这个神反转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同时没过多久,皇长孙的预告也让我的“贺礼”越发的合理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有喜了,恭喜太子殿下,老臣这就回宫告诉陛下。”
“去吧!”我手扶在桌子上,是身边的小侍从封了封红包交给了太医,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直接冲到屋子里?会不会太唐突了,有失皇家风范?我这样贸然的进去她会不会生气?我畏畏缩缩地,还是脑袋一热进去了。
她躺在榻上双目微合,我轻轻地遣散周边的人,附在她的额头上:“爱妃辛苦了。”
过了久月随着东宫人进人往,响起了婴儿清亮的响声,仔细想来这几个月似乎生活也是越发融洽了。
这时小侍从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如今边关吃紧皇子们都打算让您披甲上阵,您的决定是?”
“落到我头上的机会是多少?”
“十有八九这个差事是太子殿下您的了,此事同时也有关国家社稷,李总管也悄悄的告诉过属下皇帝看重西北战事。”
听后我看了看产房的围帘,听着皇长孙的啼哭声陷入了沉思。
“回禀父皇,我既位列东宫便有义务披甲上阵为我国守着疆土,但恳请父皇看在我刚刚出生的儿子份上,让我且缓几天,待我从西北回来定当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殿下。”
随后的几天,我不是在看兵书就是在看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而她我却一直不敢去看她。怕她清冷的目光?怕她远离我的感觉?我也不清楚,但我还是偷偷的在围帐后面看着她。
两周后后,她撑起疲惫的身体为我披甲,涂了口脂却还是遮盖不住苍白,我俯下身指着孩子轻轻地道:“等到我回来,我会给这个孩子一个真正的皇长孙的名分,等着我。”
说完,我披甲上马,她已不在我的身边了,我才想起来我忘记补充一句话了。
“我会成为合适你的人,为你赢得太子妃的位置,为你将来成为太后保驾护航。”
到了边关,我才知道何止是“吃紧”,已经有两个城被人攻下,而我身为皇子自然备受关注,每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将士们,今天的每一刀每一刃都将让你们成为将来的王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站在点兵台上,俯视着这些将士发出最后的鼓励。
终于最后一鼓响了起来,战火漫天,在战争的歇息片刻,一个小士兵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太子殿下的孩子都快一岁了吧?每天都要和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待在一起,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纨绔跋扈,俺就好奇怎么就不一样呢?”他那一口带着泥土芳香的乡土口音,让我感觉十分亲近,然后默默记住了他的队伍。
随着最后一个敌方将领被斩杀,我们成功收回最后一片领土,那时我也不太清楚自己该怎么回去面对妻儿。
而那个将士名单也不是没有什么用处,经过我的手组建成了秘密组织,打算暗中保护那个出生之后我就从军远行的孩子和他的母亲。
“殿下,此去经年回去之后虽不知朝中变化但最起码咱们也是赢得了武将们的心。”
我听着副将的话,继续道:“有变化总比没变化的好,变化多了才有意思。”当年的小侍从也变成了副将,而我也在一次次战争中获得了民心和能力。
年老的父皇坐在龙椅上,未待我洗去身上的浮灰便召我早早地进入宫中参宴,赐浴洗龙池。它代表了什么似乎不言而喻,毕竟我是太子而且暂时手握兵权还有了父皇的第一个皇孙,满朝文武似乎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太子,这次春闱防卫之事由你全权负责,你可答应。”
“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托,全心为父皇为国家效力。”
“好,这西域美酒,赠!”
我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真的喝酒误事,等到秋闱之日我也还在浑浑噩噩中无法自拔,而这几天也没看到太子妃。
秋闱场中,副将与我漫步在边上。
“太子殿下,听说您不在时都是太子妃大人打理国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如此为国事操劳当真是我国民之幸。”
“太子妃打理国事?”我回头看向副将,这件事我还真的是不知道。
“末将也是听说,太子殿下不必在意。”
“我为何在意,我与太子妃是夫妻本应同甘共苦携手并进。”
“也好,末将还在担心您的伤势,会不会因为管理朝政会不利于恢复。”
我皱了皱眉头,道:“胡说,我哪有什么伤势,倒是你,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是臣多嘴了,小殿下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就在脚心的地方,歹人应该不会发现的。”
我长叹了一口气,在这深宫之中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早在回皇宫之前我便已知道了有人要绑架这个孩子,两队人马就看能到谁的手中了。
旁边的副将磨蹭着好像有话要说:“殿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你这样子……”
“我在朝中根基不稳,若要强力夺权必先舍弃一部分东西,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这个孩子牵扯住一部分势力再打压另一部分。”我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这也算是一种间接的保护了吧?
“保护围场,保护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