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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有疆

第六十八章.池鱼稗草

天命有疆 沉默的严寒 3181 2020-10-09 14:26:35

    “吃吧!”

  许氏别的什么也不说,自己起身回了那个略带着臭气的房间里。床上的老头子半边脸上依然裹着布,他的眼睛闭上了,另外半边脸上还残留着解脱一般的微笑。许氏开始帮他整理衣物,收拾仪容,他走的很安详,许氏感觉到了他的幸福,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日子虽然才过了几天,可她已经知道了这很痛苦。

  ……

  老四的房间多了一层金色的罩子,这就是雨魔退走的原因。阳炎的力量,它就像太阳一般显眼,雨魔不傻,谁呆在这儿谁就会是它的目标,不管是谁在使用这股力量,最后倒霉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何况这儿还有个云岚,真要是被她抓住了,雨魔觉得她也不会介意拿自己做个小玩具。毕竟云怒这个天命很方便,比如用来赶路,比如用来休息,化作云雾飘在天上休息那是一种很爽的感觉,睡着睡着就能飘到不知道哪儿去了,非常适合云岚这种漂浮不定的怪胎!

  云岚是一个尊贵的名字,没有人认识她的真面目,只有她想的时候,雨魔才能看到她的样子,青衣小翠的形象并不能证明她就是云岚。因为这个而吃亏上当的人不是变成了她的收藏品就是变成了她的战利品,地动和阳炎就是这么来的,至于风灾,这才是她叫做云岚的原因,那是她祖传的天命!

  阳炎的力量天然散发着炽热,云小小早就被热醒了,只有傻乎乎的红衣还能睡得着,这让云小小十分难以理解,她难道真的是水做的女人吗?一点都不热的?

  小小懒得管这个连睡觉都很妖娆的女子,只要晚上她不去烦老四,云小小愿意天天陪她睡!

  早上的雀鸣声清脆响亮,它们也知道找个比较舒服的地方活动,这喧嚣同样也表现在鸡身上,老四院子里大群的小鸡崽子到处疯跑着,还有那只称霸后院的大公鸡,它居然找死一般不停地大喊着,云小小心想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拼命打鸣上面。

  自从小兰来了之后,云小小就不是第一个起床的姑娘了,不过这会儿小小没空管这个小丫头在干嘛!

  她跑过去打开老四的房门,却没见到人,只有一幅半展开的画放在桌子上。这幅画上半截画的是个肩膀上站着小红雀的美貌的女子,可惜了,虽然她很漂亮,但它不适合用来取代那幅《白蜉蝣》,小小还是需要去找一幅中堂画。听说官老爷家的柳先生是个很厉害的画师,云小小心想该画个什么呢!她一点都不担心请不来人家!

  “君喜我喜,君忧我忧。”

  看到这题词,云小小好奇心上来了,她伸手过去想要打开画卷看个究竟,谁知道却一下子掉进了不知道哪儿。

  房间里,那幅画自己打开,神秘女子的全身像出现在无人的屋子里。坐着的她的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木塔,脚下是一片青草地,地上有很多,多到连成一片,数不清的,青色的小鸟儿。它们都是青色的长尾鸟,千篇一律,无有不同。这是一种很少见,但其实很平常的鸟儿,它们很怕人,所以很少出现在人前。然而事实上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很容易就能发现它们的身影。

  云小小眼前一黑,等恢复了视觉之后,她就看到了老四,这时候,那只红色的小鸟儿就站在他的肩膀上,它也拥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云小小瞧了瞧这儿,除了这个小鸟很奇怪之外,这儿光亮亮的,什么也没有。

  “公子,这是哪儿?”

  老四一点也不意外,云小小就是个好动的性子,让她不碰那幅画有点难。他招手示意,道。

  “过来,我们出去说。”

  云小小伸出手,老四握着她的手摸了摸,选出一根细细的手指,他肩膀上的小红雀跳下来,轻轻一啄,顿时就是一条小伤口。

  “哎呀,疼!!!”

  云小小使劲拽,老四捏着不松,安慰道。

  “别怕,很快就好了。”

  十滴血很快就滴落地上消失不见,云小小拽出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埋怨道。

  “公子,你干什么呀?”

  “呵呵!”

  老四闭上眼,小红雀身上散发出丝丝红光,一瞬间,云小小就感觉到了熟悉的黑暗,眼睛一亮之后,她便回到了房间里,那幅画旁边。

  老四摸了摸画上女子手上的木塔,笑了笑道。

  “这是青山大帝的正妻,她手中的木塔就是雀巢,只可惜,它已经毁了。不过这幅画还能用来储物,以后你可以用来存放你俩的东西,再也不用担心别人偷拿了!”

  老四说的另外一个人就是红衣,她已经走在被云小小支配的路上。至于其他的,偷拿是个永远也避不过的麻烦,也就只有大管家云小小会介意这个事情。实际上千家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偷拿事件,太平常了,老四早就习惯了视而不见,就像他不介意云岚制造的小麻烦一样。

  “哇,这就是史书上说的雀巢?为什么是个木塔?”

  云小小惊讶不已,雀巢是个再普通也没有的名字,不过,那本史书上记载的第五篇《神兵利器》上面首先第一个提到的就是雀巢,它是大帝入魔之前制造的最后一件法宝!据说它是用来布阵的,大帝沟通冥界的时候布置的通灵阵,用的就是它作为阵基。

  只可惜,那一次他上当了。

  ……

  千家后院,小兰也跪在地上,她在举行一场巨大的葬礼,入殓的是云小小不曾看见的,被寒雨冻死的小鸡仔,它们如同被霜打过的野草一般一夜之间死掉了一茬子。老母鸡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小鸡,它的能力实在太有限了。

  小兰就像一只可怜的小鸡一样,不管是谁,只要能给她温暖,那他就是那只老母鸡,而她就是那只小鸡崽子,幸运的活下来的,原本会在寒雨之中死去的小鸡崽子!

  云小小没有起床的时候小兰就已经开始担心它们了,早上一起来她就直奔这里而来。比她起的更早的便是这些鸡了,也有没起来的,它们再也起不来了。

  半哑巴小兰哗啦啦地淌着泪水,十几只鸡呀,这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是如今它们全都化作了流水,没了!

  ……

  上午,收到报丧信的许郁甲带着马车运走了老头子,周美人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自己的公公究竟长的什么模样,她只是躲在门后的阴影之中悄然看着他们带走了那片卷起来的草席。她也知道了她的男人长什么样,一个有了白发,满脸都是麻子,眉头上有着深深皱纹,以及脸颊上有两条很深法令纹的瘦长马脸男子。

  他不曾看过自己一眼,就这么牵着马车远去了。

  墓地是个很偏僻的地方,青溪镇外的青山就是青溪人祖祖辈辈的埋骨之地,生于斯,长于斯,自然这死了之后也就埋于斯。

  小青山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高,不大,甚至连树都是矮小的杂树,也是,祖祖辈辈青溪人在这儿打柴,怎么可能长出成材的大树呢!

  桑树就是杂树的一种,不成规模的它并不能用来养蚕,又因为是果树,所以百姓们自然会避开细小的它而砍伐其他树木。桑树质感很重,不像桐树那么受老百姓的欢迎,它还会扔下很多毛毛虫一样的花絮。

  徐万就像一条从桑树上面掉下来的毛毛虫一样悄然消失在周玉兰的世界里,就像没人知道它其实也是一朵花一样。对于徐万,周玉兰只知道那草席中的是她的公公,仅此而已。

  一路上清楚地可以看到山上多了很多新坟,像徐万一样凋零的毛毛虫今天有很多。青溪镇依然还是青溪镇。穷,所以葬礼很简单。青溪镇并没有更大的白事,百姓们看到的青溪镇和往日的青溪镇别无二致。除了镇外多了些许不起眼的土包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同。寒雨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很多个可怜人,就像春风吹落毛毛虫一般的简单。剩下的,就是这些大地上多出来的小包包而已。

  “爹……”

  面对着小土包,许郁甲只是木木地喊了一声,他终于又回归到只有一个爹的正常状态了。没有墓碑,没有名字,甚至没有棺材,陪着徐万的只是那一卷草席。送行的也只有一个默然的老妇和一个木木的儿子,就连哭声都很吝啬。

  丧事从简,许郁甲留下一片金叶子给老娘,然后便匆匆回了监狱。许郁甲很忙,昨天晚上尤其忙,因为青溪镇的监狱里多了很多囚犯,他们也许是幸运的吧,至少没在寒雨之中被冻死。不过,他们也是不幸的,因为青龙寨下来的军人认为他们是嫌疑犯,所以全都狠狠地挨了一顿打,接着就被扔到大牢里做苦力。坐牢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在青溪镇坐牢。他们需要自证清白的同时,还要自己挣一份口粮,不然,饿死鬼就是他们的下一个身份。

  打磨铁木就是他们的工作,这是一个非常简单又非常耗时间非常耗力气的活儿,最适合大牢里的囚犯了!他们将会在这千篇一律的工作之中深刻地反醒自己的罪过并彻底忏悔!同时,保住自己的性命,顺带为官府里的大老爷挣一点小钱钱!

  这是青溪大牢自从建立以来就有的惯例,只不过,今年的铁木来源有点多,他们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来证明自己是个良民,并洗清自己深重的罪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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