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颗头颅的来路
黑影直奔杜梓澜面门而去,任谁都能感受到它满满的恶意。
一瞬间,杜梓澜完全躲不掉,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当然,倒不是他来不及躲,而是因为他面对黑影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完了!
我要死了吗?我还要回家族,我还要让大家认可我有能力,我还想成为堂堂正正的杜家人......
我还有理想,难道我少年时立下的豪情壮志都要化为乌有了吗?
我还想娶十三房美妾,还想有朝一日成为一城首富......
我和这少年有何仇怨,他为何千方百计地要娶我性命!
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瞬间,杜梓澜几乎已经把自己的人生回忆了一遍,还顺便把未来也过了一遍......
emmm...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这也算是自杀的一种。
明明一扭头就能躲掉,而且这样的动作对于一个二化境成年人来说,完全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可你偏偏不躲,这和自杀也没啥区别吧?
当然,就算杜梓澜是真的想自杀,钟信也不会容许他自杀的。
他还吃了钟信一颗灵丹呢!还是系统的任务NPC呢!
以后留着,说不定还真能当替死鬼用一回的。
所以当杜梓澜开始幻想左拥右抱,红灯绿酒的时候,一股大力从腰间传来,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被踹了出去。
此时那黑影也堪堪射出,正好被杜梓澜躲过。
嘭!
罐子摔碎的声音响起,黑影也摔在地上,原来是一条夜兲蛇!
小蛇一见光就像蛞蝓舔了盐一样,不断在地上扭曲攒动,还散发着浓浓的黑气。
周围路过的人们,有不少都被吓了一跳。
任谁走在路上,突然发现自己和一条剧毒无比的蛇擦肩而过时,应该都会菊花一紧吧?
emmmm......
钟信顿时有些无语,怎么出来买个药都遇到这些破事呢?
看着被自己踢倒在地的杜梓澜,钟信刚想说话,那男孩却不给他机会,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就朝着杜梓澜扑去。
他明显是想多了。
别说钟信,还有杨净苏和三名武仆,就是杜梓澜自己都反应过来了。
“你个小杂种,老子活劈了你!”杜梓澜爬起身,你把抓住小男孩的手,用力一扭就把他的手腕都掰断了,匕首掉落在地上,激起一声轻响。
杜梓澜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一把抽出佩剑,直接劈向小男孩。
他本来就因为丹药的事情恼火非常,这几天他明显感觉自己的经脉都有些扭曲,无奈之下才忍痛放弃尊严拜在钟信脚边。
可现在丹药还没拿到,命都快丢了,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再者,不管是谁,莫名其妙差点被人杀死,又怎么会轻而易举放过对方呢?
让他下次再找个好点的机会刺杀自己?教他一整套武学秘籍,以自己孤独无敌为由?这些市井小说里出现的桥段,在现实中明显是不成立的。
小男孩也像认命一般,对于自己被拧断的手腕也毫不在意,嘴角居然挂上了一种释然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
“慢着!”
钟信没去管地上那条夜王八,反而对这个小男孩的刺杀行径很是好奇。
用杨净苏的话来说,假如你被人刺杀,而你又抓住了刺客,那最好是搞清楚人家为什么刺杀你,否则你都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谁,又是否还有下一回。
当然,杜梓澜现在已经不想这么多了,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并因此最终死无全尸的人,《人族大典》上比比皆是。
嗯,他前世也知道不少人都是这样的。
既然救下杜梓澜一回,那就再救他一次也无妨。
听到钟信叫停,杜梓澜劈到小男孩脖子上的剑也只能缓缓收回,然后不解地看着钟信。
钟信也不解释,而是绕着小男孩转了一圈,上下打量。
小男孩似乎自知必死,也大胆地盯着钟信。
“你似乎有所觉悟啊。”钟信问道,“是谁派你来刺杀的,目标是谁?”
小男孩闻言不语,头扭到一边。
钟信以为小男孩没听懂,再次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来卖...药,又是要把这药卖给谁呢?”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夜王八,也就是那株“灵药”。
小男孩依旧不语,别过脑袋不理钟信。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都是对小男孩和他的“灵药”指指点点。
“呵呵。”钟信冷笑,“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只能让这位杜公子把你当街分尸了,你要相信我,现在这些围观的人恐怕都在等着看好戏呢!”
无端刺杀贵族,在这个世界上......至少在黄羊郡,绝对是死罪,当街处死都不为过。
当然,如果是贵族有错在先,平民都有着一次刺杀免罪的特权,这,也是贵族们长期统治世界的立身之本。
明显,当听到“当街分尸”之类的字眼时,小男孩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恐惧。
钟信趁热打铁:“如果你说的话,你也将有机会获得我的赦免,但前提是你没有违背仁义礼智信的儒家教义!好了,这条夜王八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变成一条王八干,在它彻底成为王八干之前,你都有机会发言。”
杜梓澜张了张嘴,本想说不能就这么放过他,结果却迎来了杨净苏冷冷的目光。
小男孩不知道该不该说,对于所谓的无罪刺杀,他当然也知道,但年仅十二岁的他也同样明白,有些东西不过是做给平民们看的。
呵呵,无罪释放?
恐怕是前脚放,后脚杀吧!
哎,山前已无路,只能乘舟渡啊!
深吸一口气,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盯着杜梓澜,红着眼说道:“是他!”
“是他?”
“对!我就是要杀他,因为他把我表哥杀死了,他是杀人凶手!”
小男孩抬手指着杜梓澜,越说越激动,仿佛开了话闸子,滔滔不绝指认杜梓澜的罪行。
什么我和表哥相依为命二十年,可表哥却被杀死在一间荒无人烟的破庙前,什么他自称是贵族却做着恶魔才会做的事情,什么他的武仆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WC,是个人才啊!
不说相依为命二十年究竟是怎么来的,光说这口才也挺不错了,毕竟他才只有十二岁的模样啊!
钟信和杨净苏越听越觉得离谱,挑着眉看着小男孩,又时不时看看杜梓澜。
而杜梓澜和他那个武仆却是越听越心惊。
该死的蠢货,不是说没人看见他们吗?不是说在大客栈包装一下头颅就没人能查到我们头上吗?
杜梓澜瞪了一眼自己的武仆,心里奔腾着无数匹CN马,当即要打断小男孩,
“你这个小杂种,满口胡言,你看我不打屎你!”
然而小男孩根本没有鸟他,因为还没等杜梓澜把这句话兑现,他就被木三扣住了脖子。
这种事都不用钟信吩咐的,木三就知道该怎么做。
无缘无故残杀平民,甚至是为了一己私欲就杀害一个平民,就连木三都不能忍,要知道,他也是平民出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