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县是内陆县城,偏僻贫穷,离县城北二十里的桃源镇,更是个地图上找不到的点。一条柏油路与县城相连,不少坑坑洼洼,车辆一过,尘土飞扬。唯有镇子东边是虬龙河,碧波荡漾,堤岸大树枝繁叶茂,可是有些可爱。我们两家一个在河上头,一个在河下头。
我曾经把陆薇说给父亲母亲,母亲欢喜,只是嫌我比人家大,觉得对不住。
母亲试探我说:“长得应该很俊吧,学习成绩好?”
看来,她还是好奇。
这天,陆薇告诉我,随家人到五百里外的南麓山大伯家走亲戚,六天归来。
第六天,我在烟柳湖等她,寂寞的我往湖心八角亭去,望见她一人衣裙飘飘满脸堆笑在亭下望我。
相见真的愉快,照相的来邀生意,我俩坐在桥栏上,在师傅按快门的一霎那,她突然搂住了我的腰。照片洗出来,上面的我局促不安,她则自然,眼里充满甜蜜憧憬与深情,野性。
我说:“上哪?”
她说:“随便。”
我骑车带着她,她搂着我的腰。
有一个可心的女人搂着对男人来说是最幸福的事了。那是所有青年的美梦。
途经我家附近,她说:“我想上你家看看。”
这让我突然。
好在酷暑,庄上街道人并不多。
进了我家前院没人,母亲可能在后院,我去叫来,见母亲到,她迎上前去大方的甜甜的喊了一声:“妈,”
我很吃惊,也很欣慰。
母亲也高兴,亲切与她交谈,最后说应当让你父母知道,你们真在一起,父母也会支持类。她:“嗯、嗯”赞同。
母亲对她很满意,无论容貌气质还是谈吐。
她告诉我,成人高考考分下来了,她超过录取分数线三十多,考上了市教育学院。乡里中心校长说小学教师暂时不缺,你们的编制先落在咱乡,中学教师缺,进修完专科后回咱乡中学任教。
一切都顺。
谈到将来,她说:“将来可以到县城教学。”
我说:“我在家。”
她说:“那什么办?”
我已经分配到桃源一中,马上快上班了。八月二十,就要到桃源一中报道。
我明显感到她对我有更高的期待,希望我更有出息。我打算自考法律。
那个夏天是最愉快的,我们在虬龙河那儿漫步,甜言蜜语,追赶嬉戏,看书休息。她头枕我腿上,我给她挖耳垢,给她剪指甲,我头枕在她腿上,她拽下头发给我撵耳孔。相见是激动难忘,相别是恋恋不舍。就如她常常唱起一首歌:
说好不回首:
从来没有人如此贴近我的心,总有许多许多话想说给你听,心会跟爱一起走,说好不回头;
也许一切太完美,感觉像在飞,原来快乐的感觉,也可以有泪,所有的人都沉默,除了你和我,只要星星会出现我的爱不变
……
在她临去上学的前一天。
我们在河堤见,她一声不吭神情萧然,任我为她编歌唱也不吱声。
我以为她想分手(难言)。横下心,做好准备。
我送她回家,近庄边时,她抱住我就哭,我也哭。
她停住,边给我擦眼泪哭着说:“我不想让你哭。”
这时我才知道,她不想离开。
我把五百元给她,让她买件衣裳,她不要。推了几次才收。
我的好友们分成两派,一派说:她到教育学院后可能会变心,不能等。另一派则为我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