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从萧府出发,朝着龙宫方向驶去。
车里坐着昆夏夫人和儿子萧衍伦,萧衍伦满脸的兴奋,昆夏夫人脸上却有些不悦:“伦儿,你是个乖孩子,平日也不惹事,最让爹娘放心了。为何近几日,这小性子说来就来,娘亲若不依着你,你还学会撒泼打闹了。”
萧衍伦没有回答母亲,他掀起窗牖上的帘子朝外看,心里默默合计着还有多久能到龙宫。
昆夏夫人看着儿子,疼惜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朱宫殿内,龙母招待昆夏夫人就座,施姑在一旁忙着倒茶。
昆夏夫人面带歉意地说:“这娘亲难做啊,孩子不懂事,喜欢什么都伸手问你要。咱们有什么办法,就是这天上的星星,他若张口要了,我不也得搬把梯子试着给他摘上一摘?”
龙母笑了:“瞧表姐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伦儿看上了我朱宫的什么奇珍异宝。不就是嘴馋了想吃糕点嘛,让施姑给孩子做就是了。”
昆夏夫人摇了摇头:“前些天他吵着要吃马蹄糕,我即刻就使唤了腿脚快的去买,买回来还是热乎的。谁知道这孩子咬了一口就吐掉了,说难吃。我又让下人去别家铺子买,换了好几家他都不吃。非说上次在你这儿吃得才是真正的马蹄糕,外面铺子里卖的,都是一点儿滋味也没有。这不,哭着闹着让我带他来,就为了吃几口你宫里的马蹄糕。”
龙母望了一眼院子里玩闹的孩子们,萧衍伦正兴高采烈的跟小六聊着什么,她接过昆夏夫人的话说道:“孩子喜欢吃,让施姑去做些就是了,这么客气做什么,又不是外人。”
她转身对施姑说:“这里现下也没什么事,你就去膳房做马蹄糕吧。看来还是你的手艺好,把这孩子的馋虫勾了出来,竟把外面的几家糕点铺子都比下去了。你去吧,多做点,让伦儿走的时候再带上些。”
施姑听到夸赞,脸上满是欣悦之情,连连答应着向外走去,脚还没迈出门又听到龙母说:“不行,也不能做得太多,还是只做今天吃的罢。别让这孩子一次吃过瘾,以后就不念着你的马蹄糕了。伦儿这孩子,我喜欢得很,不能让他解了馋,得用这马蹄糕钓着,让他多往我这朱宫跑!”说完她笑了起来,昆夏夫人用手指了指龙母,也跟着笑了。
过了没多久,施姑将做好的马蹄糕拿出来,几个孩子蜂拥围上来抢。老五吃得最急,她把嘴里都塞满了,手里还抓着好几块。萧衍伦也吃得很开心,但是只吃了三四块就不再吃了。
几个姐姐边吃边玩,萧衍伦和小六站在一旁开心地聊天。小六正在跟他讲外公王炽的事,已经讲完了与罗刹的那场大战,现在正在讲货币的重要性。
萧衍伦听得满脸崇拜:“大司领真是厉害,他眼光独到,又谋划长远,比我爹爹可厉害多了。”
这时一只鸟儿飞过,落到地上觅食,这鸟儿羽毛的颜色蓝紫相间,很是招人喜欢。小六朝着鸟儿走去,小鸟拍打翅膀飞到了门外。小六忙跑出来找,萧衍伦也跟了出来。
两人朝着鸟飞去的方向边走边找,小六说:“我听娘亲说,你爹爹太宰大人的学识也是极渊博的,是朝堂的中流砥柱。衍伦哥哥,你长大后,是想成为你爹爹那样的人物,还是想成为我外公这样的?”
萧衍伦想了想,眼神坚定地说:“都不想。”片刻之后他又说,“我想成为陛下那样的。”
“啊?”小六愣着站在那儿,“你长大了要篡位吗?”
听到她这么问,萧衍伦也愣了一下,忙解释道:“六妹妹,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打心里佩服陛下,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像他那样的男人。”
小六不解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萧衍伦继续说:“陛下对龙母娘娘多好啊,大臣们上书谏言让陛下立妃,陛下顶着压力就是不同意。有一次陛下来朱宫时被我遇见了,他对娘娘是真好,要是我爹爹和娘亲也像他们一般恩爱就好了。”
“你爹爹对你娘亲不好吗?”
萧衍伦的神情黯淡了下来,有些沮丧地说:“爹爹心里只有杜姨娘,就是我家里的那个妾室。虽然娘亲没当着我的面抱怨过什么,但是我看到好几次了,见她一个人坐在屋里偷偷落泪。”
“我爹爹虽然有时憨憨的,但是他对娘亲确实很专一。”小六想起那只蓝紫相间的鸟儿,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
“憨憨的?”萧衍伦没想到她会用这个词形容龙王,“六妹妹,你可不要小看了陛下。我爹爹说,陛下是有大智慧的,要说这御下之术,整个龙族无人能及陛下。爹爹还说,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这满朝的文武百官,肯去为他卖命的,数都数不过来。”
小六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爹爹平日对下宽和,又勤勉于朝政,在外还是有些口碑的。
她见萧衍伦面色缓和了一些,又说:“要想成为我爹爹那样的还不简单,你长大以后,讨老婆的时候只讨一个不就成了?”
萧衍伦的脸红了,他半低着头害羞地说:“我会的,六妹妹,我一定……”
“嘘……”小六示意他不要说话,她指了指前边,好像有人在交谈,时不时伴随而来一两声惊叹,似乎在讨论什么吓人的事。两人悄悄走到岔道口,猫在墙边朝另一侧看,原来是两个宫女在怯怯私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