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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不合适

4.B:三个月不见面

她们都不合适 姜胜0518 4468 2020-10-29 09:19:16

  泽胜和冬如闹矛盾,父母其实早就知道。但是,当泽胜说自己已经和冬如离婚的时候,他们还是相当愕然。

  母亲说:怎么就这样。离婚了你总得要一样才行呀,孩子留在身边也好,长大才会跟你亲。儿子啊,你就这么洒脱吗?

  泽胜沉默,没有反驳,父母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再说什么。

  在离婚这件上,财产分割、小孩抚养权归属的法律逻辑,和父母传统的想法太不一样。孩子才不到2岁,又是女孩,冬如工资收入又不比他少,即使打官司小孩还是会判给女方的。

  其实,再7个多月的分居时间,泽胜已刚开始并不愿意去研究这些,从最初的争吵,到分居冷战,再到有人居间协调,泽胜都并没有觉得自己一定会走到离婚那一步。直到一个月前,他终于从内心深处萌生出“放生”和“一别两宽”的想法。一周前,泽胜找离婚律师去咨询过,也看了一些网络的案例和资料,这不,俩人的离婚协议都还是他起草的基础上商议的。

  共同购买的房子,通过起诉确实有办法争取到按照现有价值进行分割。但是,泽胜不想争了,一方面,时间拖了这么长,累了。另一方面,泽胜认为,冬如爱过自己, 7年多的时光夺走了她最宝贵的青春,他应该大度一点。何况,还有一个孩子,房子给了她,她就可以把远在HLJ的孩子立即接回来,他就可以见到阿姿了。

  还有一个情况,从分居的第四个月起,他和冬如赌气说,离婚吧,房子给你,以后我就不往银行存月供款了,你自个供吧。冬如也很生气“婚姻还没解除呢,你不供我也不供”。于是,他们没有继续采用AA方式(各存一半)往银行里存款了。贷款逾期后,银行每月都催促泽胜,泽胜对银行工作人员说,你联系王冬如吧。前几天,银行那边来电话说:已经超过三个月,你们没有按时还贷款,现在我们已经准备起诉到法院,不还款就等法院判决,判决后把你们房子拍卖,拍卖款还给银行,剩下的扣除相关费用退给你们。

  看来,冬如也准备鱼死网破了。再冬如看来,感情都没有了,要房子干嘛?她就是这种人,感情大过天,狠起来绝对是可以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

  房子是在婚内买的,虽然产权证上写着蒋泽胜的名字,但是在法律意义上是共同财产的。现在,离婚了,管它起不起诉、拍不拍卖,泽胜都不想管了。于是,双方签字的离婚协议是如此表述的:夫妻共同所有的位于广州市××××的房地产所有权归女方所有。女方应于2014年6月前一次性补偿房屋差价30万元给男方,如女方经济困难,难以补偿差价,则该笔房屋差价冲抵成女儿的抚养费。30万,是3年前买房时泽胜个人筹集的钱,加上之后每月月供乘以已供月份的数目的1/2得出的数值。这可以看做是泽胜个人出资的金额。本来从法律上,还可以计算利息和房子升值部分的,可是泽胜不想再去算利息,也不想再去研究房子从买下到现在已经升值了多少。

  接下来,泽胜需要重新去找个房子,租到哪里呢?诺大的广州,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想着房子给了冬如,等安定好,她就会把女儿接过来,为了以后见女儿方便,泽胜决定还是在秀洲桥这边租了个两房一厅。一个人为啥要租2房一厅?一是两房和一房的租金其实差不了太多,二是原来住的新家是三房两厅,泽胜不想让自己一下子居住条件反差太多,他怕反差太大,自己会自怜自叹。

  分居之前,泽胜经常抱怨自由太少,向冬如索要自由:你别老是管着我,让我出去玩呀。冬如看得可紧了。泽胜一不回家,她就来电不断。每年冬如外出出差的几天,或者回乡探亲的几天,泽胜像逃出牢笼的鸟儿,享受着“天高任我飞”的喜悦。

  分居的7个月中,泽胜也惶恐不安过,也失魂落魄过,但生活也谈不上孤苦、寂寞。他有朋友,有男人陪一起喝酒,有时候也有女人陪吃饭。可是,现在,他离婚了,终于恢复单身了,终于有无限量的自由了,他却突然谁也不想见了。

  租到新房的时候,泽胜离婚已经过了3天,这3天里,他居然没有联系过B。

  离婚前这几个月,泽胜已经累积起了一些下一任妻子的候补人选。B则是这段时间里和他联系得最紧密的女孩。1年多前,泽胜和冬如的婚姻刚刚亮起红灯,他一个人在春节回了湖南老家。B就是他在返回广州的列车上认识的。

  那是泽胜最大胆的一次搭讪。在卧铺车厢内,泽胜睡在最下铺,B和她的表姐睡在他上方两个格子里。B和表姐在车上聊个不停,泽胜就在下面一路听过来。一听就可以判断出B是个可爱俏皮的女孩子。后来,B从上铺下来了,泽胜看到了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镶嵌在一个娃娃似的脸蛋上,那张脸特别的粉红、鲜嫩,却没有任何化妆品粉饰的痕迹。

  真是一个小可爱,泽胜心里想。在快抵达终点站的时候,泽胜才在她们的聊天中插进话;在下了列车告别的时候,他又编了一个荒唐的理由问B要手机号码。看神情,B不是特别想留自己的电话号码。她的表姐也在旁边说,她手机都没电关机了,没法留啦。泽胜说,我对数字天生敏感,你只说一遍我就会记住的。B说,真这么厉害啊,那我说啦,只说一遍哦。接着,B用很快的速度说出来11个数字,然后马上提着行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泽胜赶紧从包里,拿出了笔,准备把号码记忆下来,但是怎么也找不出一张纸,他凭借瞬时记忆,把B的电话号码写到了自己的手掌上。

  回到家里,想把B的号码抄写到通讯薄里时,泽胜才发现手板心中的11个字母只剩下10个——其中有一个数字变得异常模糊,无法辨认了。泽胜还是把B的电话号码进入纸质通讯手册里,他把那个模糊的数字用一个“?”代替。

  7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泽胜特想找一个没有真正介入他生活的人来倾诉一下,于是在脑海中搜索认识的符合条件的人的姓名。突然,泽胜想到了B。于是,她从电话簿中再次翻出了她的电话号码。看到那个“?”的符号时,他决定做一件傻事,他要把“0、1、2、3、4、5、6、7、8、9”这10个数字代入“?”的位置。最多10次,最多只要拨打10次就可以找到她。

  我真聪明,泽胜心里有些得意。事实上,泽胜只拨打了七次,就打通了B的电话。经历过“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您拨打的号码已过期”、老男人的“喂”、老女人的“你好”等等后,拨到6的时候,泽胜就找到了B。

  B在电话里说:“我换工作了,明天准备走,要去深圳上班了。泽胜说,东西多吗?明天我来送你。

  那时,泽胜刚满32岁,而B是 23岁—泽胜给冬如过的第一个生日,那时冬如也是23岁。

  6个月前,B带着她的表姐来了广州。晚上,B主动提出想喝酒。表姐说你疯了呀,你以前不喝酒的呀。

  酒吧里,趁着她表姐去洗手间的空隙,泽胜把手搭在B的肩膀上,见她没有厉声喝止,泽胜把身体凑过去熊抱了她一下。B坐着座位上,纹丝不动,她的脸红红的,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害羞了,也许她的脸本来就是如此粉红娇嫩——泽胜在这个他第一次见到就特别中意的脸上亲了一口。

  4个月前,泽胜把她骗到了床上。衣服都已经脱掉了,但是,泽胜发现B还是不谐世事的处女后,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停止了下一步行动。泽胜知道女生的第一次意味着什么?他当年从HLJ跑到广州,也没有逃出冬如的天罗地网。在分居前的那次争吵里,冬如突然失声,不是吼叫却是感情突如其来无法抑制的那种声音,如同朗读中突然在高亢激昂中变得低沉:蒋泽胜,你不爱我,为什么当初要了我。

  这句话,曾久久回荡在泽胜的脑海。

  把B骗上床的时候,B甚至都不知道泽胜还未离婚。不,不对,应该是B对泽胜其实是一个已婚男人都不知情。

  最初,B问泽胜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结婚,家里不催啊。泽胜不置可否,什么感情经历波折,遇人不淑之类胡编了一通。那时,泽胜那会认为,我不会离婚的,所以我没必要告诉你。再后来,泽胜和B走得越来越近。B来了泽胜的家里,发现了一个婴儿推车,问怎么有这个。泽胜只能继续撒谎掩饰。

  “这邻居家没地方摆,说放到我这里,说我有小孩了可以用。我俩要不要抓紧时间生一个?”

  是的,有了第一个谎言之后,后面就得用很多个谎言才能够圆第一个谎言。多么牵强的解释,可涉世未深的B“噢”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她没有起半点疑心。

  这两个月,泽胜和B聊得火热,聊天成了他们每天的必修课程。泽胜到了周末就开始往深圳跑。也许是感情空虚的缺口迫切需要填充,也许是B又迷人又纯真,泽胜觉得她的分量越来越重。他们拥抱、接吻,相拥而眠,但始终没有突破那一步。有时候也擦枪走火快到界限边缘,但是,在B的欲迎还拒中,泽胜又会恢复了理智。于是,B的客厅沙发成了他经常过夜的床。

  1个月前,泽胜开始考虑离婚后与B结婚的可能性。他甚至跟自己信得过的朋友开始请教:一个收入不高、学历不高,清纯可爱的小女生可否成为自己再婚的对象。

  泽胜开始琢磨,怎么把自己的实际情况告诉B,我以前撒谎了,这次要自己拆穿自己,怎么启齿呢。他不好明说,又不忍继续欺骗B,只能不停地暗示B:我很复杂,我有些棘手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但他始终没有正面告知B所有的实情。

  这种欺瞒一直持续到十几天的夜晚,在B的出租房里,估计11点多了,B把灯熄了准备睡觉。泽胜则在客厅的沙发和冬如发短信沟通离婚事宜。俩人越聊越起劲,越聊也越愤怒。突然,泽胜手机铃声响起,黑夜中铃声异常响亮。冬如突然把电话拨过来了,泽胜接了,轻轻地在客厅说话。一开始压低声音,生怕B听到,说着说着,怒气难平,泽胜开始不管不顾了,什么B啊C啊,听到就听到吧,才管不了,他大声吼叫起来。

  接下来的整个半小时,泽胜都是在咆哮,什么“大家作死的搞吧,反正也不要念什么旧情了”“离婚就离婚吧,请把孩子还给我”、“现在还没离婚,你不要想从房子里拿任何东西”之类……,全部脱口而出。

  当电话挂掉的时候,房间的灯亮了。B站在靠墙壁的灯的开关前,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真相就这么突然降临了,太突然了。

  “滚,你现在给我滚出去”,B对着泽胜大声说。泽胜知道,B永远不会学不会歇斯底里,提高嗓门已经是她愤怒的上限。

  泽胜只得收拾好行李,留下了一句“我办好所有的事情再来找你”就走了。

  现在,离婚已经3天,泽胜居然都未曾联系过她一次。他觉得有必要给她打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B说最近头痛,不想上班,休假了,跑到姨妈家已经住了几天。泽胜把目前的境况告诉了她。他说:“我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前面没有障碍了,我可以来找你了吗?”。B说:“请不要把离婚的事情和我挂钩起来,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泽胜又问,那还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B说:“你现在刚离婚,就要我和你在一起,要别人怎么想,让天下人都认为我是小三吗?我平生最恨小三,我受不了别人的眼光。”

  泽胜问,那我们先见个面吧。B说,现在这个时期太敏感了,等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我想见你,再说。

  三个月,三个月是多么漫长的时间,泽胜对自己都没有多大信心,但是,他还是答应了B:好,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再找你。

  三个月后,泽胜已经认识了H,也认识了朱萌萌。那天,他和H也正好在深圳,想起了这个三个月之约,于是就背着H打电话给B。

  泽胜只是按照约定象征性地致电,他心里清楚,他已经不期待她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三个月,这是女人的缓兵之计,是女人想分手却不想惹麻烦的策略。这是泽胜后来认识伊依才懂得的道理。三个月前,她还念着你,想着你,舍不得你,但是,经过三个月的冷却和看到这个男人在三个月中的无所作为后,她的答案是毫无悬念的。

  

姜胜0518

是枝裕和风格的小说,几乎都是写实,希望大家有耐心看,并给我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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