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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不合适

9.摄像头

她们都不合适 姜胜0518 3389 2020-10-31 23:34:23

  那一晚,泽胜如愿以偿。这是D对他十年来不间断联系的回报。当然,这也可能意味着他们十年友谊的终结。

  凌晨6点,只睡了一两个小时的泽胜就起床了,他得赶回市区上班。

  洗漱完毕, D还在熟睡。他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睡姿一如六年前:两只小胳膊伸出被子,举到头顶,嘴巴微翘,鼻孔发出轻微的鼾声,胸脯有规律额的起伏着。

  泽胜没有为了说一句再见而吵醒她。他开了房间的门,扭头轻掩上,就走了。

  他这算是不告而别了。此后经年,他和D再也没有见面。

  因为泽胜是打的士过来的。现在,他只能拖着有点虚脱的身体,坐大巴回广州城区。

  天刚泛白,这座不夜城,在凌晨的时候显得异常冷清,路上行人稀少,路灯仍亮着。

  望着车窗外,泽胜回想起D的的话,“你来BJ吧”和“不要再留遗憾”这两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如果把这两句的潜台词翻译出来,有可能有两种意思:一是“你追随我来BJ,我们在一起,这样你就不会失去我,你我也就不会遗憾了”,二是“我在BJ,你在广州,反正今生我们无法在一起,那我把今晚留给你,满足你的心愿,这样以后想起来也就没那么遗憾了”。泽胜想了很久,觉得D应该更倾向于表达后面这种意思。

  D多年来一直呆在BJ,她觉得自己属于那里,融入了那里,她不可能为了泽胜而离开BJ;同样,广州这个城市给了泽胜生活的面包,给了他太多回忆,女儿也终将会以这个城市为起点,离开这里得,他的一切得从头再来。这就像一场豪赌,泽胜觉得自己输不起也不敢赌。

  泽胜想起自己过去十几年,在湖南的乡村小镇、县城、省会混迹过,接着去了BJ,再后来去了哈尔滨,最后来到了广州。那时候的他,一无所有,行囊很轻,人如轻絮,不管南北,命运带去哪里就来到哪里,不需要踌躇不前。当一个人在某个地方生根、发芽,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身轻如燕,再想稍微挪动一下,都会觉得伤筋动骨。

  距离之于感情,真的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吗?

  他喜欢D,可这一次来会面,好像仅仅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我和她是无法走入婚姻的。我不想做玩世不恭的浪子,我最终要的是婚姻,而我们没法解决距离问题。泽胜陷入沉思。

  他又想起了冬如。当初如果没有冬如的坚持,如果她没有把那么多时间花在火车上,如果没有把那么多人民币贡献给中国铁道部和中国电信公司,那么他们这段距离数千里的感情是否会无疾而终?

  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两地分居对情侣或夫妻感情的影响是非常大的。退一步说,爱与距离无关,但婚姻与距离有关。D和泽胜一样,都是聪明人,这些道理应该都烂熟于心。

  回市区的路上,泽胜想了很多。

  他突然很想知道冬如最近在干嘛——她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在迫不及待地寻觅下一个,也许已经向男人投怀送抱,把男人带回自己的家?或者,她已经把女儿带回来了,有了心理慰籍和倚靠?

  不行,今晚得去看看。

  这一天,泽胜下班后在外面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直奔金兰湾——他移交给冬如的房子那里去。

  当万家亮起灯火的时候,泽胜赶到了小区门口——自从上次把门禁卡、钥匙全都移交给冬如后,他还没来过这里。

  走到小区大门,看他站在闸口,小区的保安貌似还记得他,朝他点点头,给他开闸放行了。

  他找到那栋熟悉的25层楼,坐电梯到8楼——冬如的房子在7楼,他不能去那,会碰到认识他的邻居。泽胜电梯上了8楼,再从8楼绕了半圈,找到了楼梯通道,往下走半层,就到了7层和8层中间的那个较宽敞的平台上。平台上方有个窗户,掂着脚他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对面。对面就是泽胜的房子,不,是冬如的房子。踮脚从这个窗户望过去,可以看到冬如房子的入户花园以及淋浴间。房间的两个卧室的窗户以及客厅的阳台在另外一侧,泽胜是没办法看不到客厅、卧室的情况的。

  入户花园里没有亮灯,客厅的余光斜射进去。泽胜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自己买的发财树仍摆着那里。泽胜还想看进门的位置放着几双鞋,可那地方一片黑糊糊,怎么也看不清楚。

  淋浴间的窗户处于张开状,淋浴间的灯没有开。淋浴间和客厅连接的那扇门是开着的,透过淋浴间窗户,客厅里稍许余光也照了进来。

  毫无疑问,屋子里是有人的。

  泽胜踮着脚趴在窗台看。他没法长时间趴在那窗户上,窗户有点高,他踮着脚才能透过窗户看,可踮脚的时间久了就累。他爬上去看一会,看累了又停下来休息会,玩会手机,过一会再起身看。如此大半个小时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

  他再起身踮脚趴在窗户,发现对面淋浴间里的灯亮了。他看到了冬如,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淋浴间,她正在里面洗澡,上身光溜溜的,一览无余。

  泽胜感觉有点怪,前夫竟然偷看前妻洗澡?

  好奇还是驱使他继续下去,他心里在揣测:会不会有另外一个男人跑进淋浴间和她共同沐浴?又或者,客厅里面会传来叫“妈妈”的女孩的声音?泽胜目不转睛地看着。冬如洗得很认真,丝毫没有往窗户外面看,她用了沐浴液轻轻的搓洗身子,没有哼歌,边洗边沉思着什么。泽胜看得见淋浴间的喷头的水在喷洒着,却听不见水流的哗哗声。一切都异常平静,感觉淋浴间外面没有人在等冬如。

  外面没有别的男人?我的女儿阿姿还没有回来广州?泽胜踮脚踮得好累,又下来休息了一会。

  过一会,再去看,发现淋浴间的灯已经熄灭了——冬如已经洗完出去了。

  泽胜突然听到楼梯间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个小区的物业管理一直很不错,泽胜怀疑是否自己的身影已经进入了摄像头范围,被保安察觉了,保安正赶过来呢。

  他有点慌张。

  得赶紧离开。泽胜边想边顺着消防通道往下走,他没有坐电梯,顺着楼梯就走到一楼,离开了这幢大楼。

  泽胜不死心。

  不行,得再去那边看看,一定要看个究竟。房间里到底有没有其男人?有我女儿吗?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当泽胜行走在金兰湾里面错落有致的步道上,他已心生一计。

  他要走出这个小区,进入临近的另外一个由数栋9层楼组成的小区,爬到那个小区某幢楼房的顶楼在那里继续侦察。

  泽胜顺利的混进隔壁小区,又顺利尾随别人进了冬如房子对面的那个幢楼房。他爬上顶楼天台,这个位置可以看做这栋楼房的第10层,从这里看对面第7层的位置,视野还算不错。从这里,他可以看到冬如房子的另外一侧,可以透过房间的窗户以及客厅的落地窗玻璃察看里面的景象。

  泽胜心里一阵激动,对面房子里面好熟悉的场景:阳台上的晾衣架,是泽胜定制的“好太太”晾衣架,房间、客厅的窗帘仍是泽胜亲自选购的那种,冬如没有更换。客厅的窗帘还是双层的(一个半透明的纱窗布以及不透明的布窗帘),那个白色的纱窗帘是半展开的,正好把客厅里沙发那位置挡住了

  阳台上,挂了不少衣服,看衣服数量应该不止一个人。泽胜透过那层薄薄的白色窗帘看到沙发上应该是有人。不一会,沙发上的那个人影起身来到了客房卧室。泽胜瞪大眼睛看,看清楚了,是个女的。但不是冬如,像是冬如的堂妹。

  难道她俩住在一起了?客房的窗帘是打开的,泽胜看清楚了,整个客房显得比较空旷,里面有衣柜、床头柜,但是没有床——因为泽胜搬走了客卧中的那张床。泽胜看到那个好像堂妹的人竟然往地板上躺了下去。错了,不是地板。泽胜仔细看,原来地板上铺了一层被子——这个人这些天在客卧打地铺睡?

  泽胜站着黑暗的顶楼,扶在栏杆上不断地张望,她慢慢了解了对面的一切:房子里面没有男人,也没有女儿,现在是冬如跟她的堂妹在里面住,而她的堂妹暂时睡在铺着被子的客房的地板上。

  泽胜掏出手机,给冬如打电话,他就想问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女儿接回广州来。他边拨打边看对面窗户里面冬如。冬如听到铃声,拿起手机,一直看着手机,就看着,但一直也没有按下接听键。

  泽胜再拨打,冬如还是没有接,反而去拿拖把拖地去了。

  他怒火中烧。我这么快从里面搬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堂妹住进来,是为了女儿早点回来住。

  他生气了,立即拿着手机发了一条不着边际的信息给冬如:你不会穷得连张床都买不起了吧,让你堂妹买一张吧,快把我女儿接回广州来。

  两三分钟后,泽胜看到冬如和堂妹两个人在屋内慌张的来回寻找着什么,看天花板,看墙角,看窗户,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接着,冬如走到阳台上看了看,堂妹走到卧室窗户边看了看。尽管泽胜知道她们看不到黑暗中的自己,但还是不自觉的把腰猫起来,藏身到天台的栏杆后面。

  不一会,泽胜看到她们分别站在客厅和卧室的窗户边,不约而同地貌似用很大的力气把客厅和卧室的窗帘拉了起来——泽胜再也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了。

  泽胜在手机上很快收到了冬如的回复:蒋泽胜,你竟然在屋子里装了摄像头,你这是违法行为,我要告你。

  泽胜折腾了好半天,也累了。对面七楼所有房间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一时半会也无法再观察里面的情况了,他悻悻从楼顶走下,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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