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去小碗家,小碗婆家倒是有间房子,很破在山上,
我觉得有一个容身之处已经很好,收拾了一下就搬过去了,
本来就没几件东西,小碗忙前忙添置了不少,看我一个在破草屋,心中不忍说道:
“最近是雨季,要不还是去我家住吧,等我让东阳,就是他的丈夫,把屋顶整修整修在住”,
不放心的看着我
我觉得挺好,
“没事,这挺好的”,
送走他们夫妇,我开始收拾新家,收拾了好一会,
晚上坐在院子里看着星空,难得的放松,他应该也就回去了吧,
我叮嘱着小碗莫要跟别人说我的行踪,爹和娘也不要说,
小碗上山陪了几日,但是家中小宝宝要照顾,我便让他不要再来了
又过了半月,他应该走了吧,我在院中想着,望着明月,今天是十五,
早上,天黑压压的,下着暴雨,把屋顶浇坏了,我急忙拿来水桶接雨,
忽然想起,茶,还在外面正要出门去拿,以后的生活还要靠它呢
一推开门,院里已被雨水冲的泥泞不堪,顾不得那么多了,提裙冲进雨里,搬着茶叶,身上早已湿透,累得不行,
雨水冲的已经睁不开眼睛,突然觉得雨没有那么大了,转头看过,却发现他穿着朝服提着袖子为我挡雨
仅仅半月不见,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雨水打湿的朝服,他才要启程回京了吗?
我退后了一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他却依旧固执的为我挡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被珍视着,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随行的仆人过来撑伞,外面大批的人等着,
“你要走了?”,我问着他,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带着心疼的看着我
他就这么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为什么回来,他的眼神,让我的心酸酸的
我看着他回京城的队伍,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不真切
而坐在马车里祝之商,看着刚从满月头上摘下的簪花,温柔的摸着,
满月,满月,满月,这么多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外面的大雨的声音,让祝之尚想起,自己和娘亲刚来茶花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雨
那时候母亲病重,来到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村子里躲雨,我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
雨很大,娘又咳的厉害,要赶紧给娘找大夫,可是却连一把伞没有
“娘,我们忍一下,我们去看大夫”,冲进了雨中,走在半路时,却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走,无助的四处张望,
远处迎来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跑了过来,“给”,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也还是那么好看,
为我遮雨。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爹死之后感受到的温暖,雨感觉好像不那么大了,她像是在我满是伤痕的心上遮了一把伞,
“满月,快走,雨更大了”,小一点的女生督促着,“好”,把伞塞到我的手上,提着裙摆钻进了小个子女生的伞里
回头响亮的说着:“往左走,村东头挂着一个牌子,有个郎中,快带你娘去吧”,
眼睛亮亮的笑着,“伞送你了,快带你娘,看病吧”,
我拿着伞和娘说到,“娘,我们有伞了”,奔向了村东头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因为一把油纸伞会那么窘迫和感动,
在15岁之前,和现在的我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我住在京城,家里住着大宅子,爹是京城的太守,有无数的人巴结着,家中富足,一切顺遂,
虽然不说一掷千金,但是在暖香楼听曲都不知道花多少钱,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
娘亲从小和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是家中独子,日子过得更有滋有味,插科打诨的,逗鸟摸鱼没少干过,
在京城里也是有些名号,富家子弟都有个圈子,自然我也不例外街上,
看着人来人往的商贩,听着醉乡阁的小曲,和三五个狐朋狗友在酒楼喝酒聊天,好生惬意,
讲着百官家的八卦,今天太傅家的公子孟子谦刚得到消息说道:
“丞相家的那个儿子,听说要太学了”,
都御使家的公子张骞远嘲笑道:“就拿傻蛋能干什么,还不是靠他老子”,
我看着路上的行人,没有理睬,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孟子谦问道:“之商,你呢,准备干什么差事呀,你爹没给你安排吗”,
我斜靠在二楼的围栏上,“我什么也不想干,有我爹,吃喝玩乐不好吗?”,举起酒杯,三人对视而笑,
爹很多次让我不要沉迷玩乐之中,要读书,但是娘总护着,我也没有心思学,就不了了之,
大概他也想不到自己以后会客死在晋州,留下我和娘两个人相依为命,
一切都是因为丞相之子,何元朗,他因丞相之子身份收受贿赂,被爹知晓关入大牢,
丞相差人来求情,但是爹刚正不阿的性子,自然没有卖丞相的面子,闹到了殿上,
爹为官刚正,虽然会不安,但在朝堂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是我没想到,丞相会这么绝
当年,事情闹得大,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多人都看不惯何元朗的那纨绔子弟的样子,
但是,我已经看到了答案,爹这样就是以卵击石,何元朗是太后的外甥,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知道,爹是想杀一杀丞相一派的锐气,整肃一下朝纲,这几天,丞相一派确实是无法无天了。
好友孟子谦在酒楼还未坐下就说道,“你爹可真是太厉害了,何元朗都敢动”,
张骞远一落座也附和道:“小心,丞相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我不以为然,爹干干净净,就算他挑也挑不出来什么把柄
等到判决的时候,罚了何元朗永世不能为官的惩罚,这就像一个笑话,根本毫无意义,
众人都说道“他爹是当朝丞相,他姨妈是太后,能耐他何”,
只有爹愤懑不平好几天闷在书房里,不理人,娘亲也很担心
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去,但是并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