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现实与成长
姜木子是个聪明的姑娘。
美丽，善良，质朴。
在她身上没有城市孩子的陋习，但大多数这样生长环境下的孩子，没几个好东西……
并不是说顾城带有对农村学生的偏见。
早在他考试通过岗位审核后，特岗教师学习会上，就有早前还是临聘教师的老油子说……
去农村教书，那就是混日子。
孩子跟放羊一样，家长丝毫不关心所谓的学习问题，小偷小摸屡教不改，课堂上更是乱作一团。
那能怎么办？
只能体罚了。
体罚完学生还是不听，所以继续教也没意义，只能碰运气选两个拔尖的学生，看能不能给他们攒攒底子，上个高中毕业。
运气好，能读个大学。
其实，顾城在初见这帮孩子时，也头疼过几天，但他当然跟别人不一样……
系统傍身，【循循善诱Lv.max】。
再难教的学生也能给他调教过来……
更何况，学习兴趣培养起来了，一群孩子们不过是一张白纸，生长环境或许让他们这张纸上沾染了污点，但很轻易就能被擦去。
所以，姜木子的情况很特殊，她是真的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的好孩子。
两百多万。
发财了？
所以就可以不学习了？
不，她当然不会这么想。
“爹，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我知道自己距离那些厉害的作家还差得远，我也想要去学习更多的知识！”姜木子斩钉截铁的说。
而看到她的表态，顾城与姜父都表示欣慰。
眼下。
二百多万入账。
自然称得上是天大的喜事。
换了常人少不得胡吃海塞一顿，但偏偏姜父并没有拉着顾城一醉方休。
真的不敢喝啊。
喝多怕飘。
飘了是要出事的。
财帛动人心。
这件事必须保密。
顾城对于姜父的作态很满意，钱太多惹人眼红，可是要闹出乱子的，姜父有这样的觉悟最好，怕就怕一下子飘飘然，让刚刚起飞的姜木子因为家庭的事情分心。
在姜家没待多久，顾城走了。
姜父还想送他回去，在半路遭到婉拒：“好了，老姜也别送了，收收心，估计要不了多久，录取通知书也该到了……”
“这段日子好好跟木子多相处。”
“另外，现在有钱了，你也可以考虑，要不要去陪读，离开白石村。”
姜母早年病逝，家里就父女二人，可谓无牵无挂。
老姜的营生就是种地，偶尔搞点山货挣钱，如今看来都没太大意义。
不如，跟着姜木子去大城市，租一间小房子，闲着没事还可以做点小买卖，只要肯下苦，赔本是不可能的。
老姜点了点头：“顾老师说得俺都放心里，会好好去想的。”
父女俩目送顾城离去，却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只是时间长了，姜木子才道：“爹，回去吧，晚上风凉，对你腿不好。”
呼哧……
姜父长出一口气，起手摸了摸眼角，姜木子才发现父亲早就老泪纵横了。
不等姜木子开口。
姜父感慨：“你老师是咱们家大恩人，而且，他是真不在意这些钱啊！”
“当初说能挣二十万，我都怕……他会不会黑钱，毕竟路子是人家找的……”
“你别说话……听我说，爸是过来人，钱这东西，闹不好人命都会搞出来……”
“二十万？知道前几年村头老张家的儿子为什么进去了不？”
“五万，五万他就敢去害人，就为了五万啊！”
“可眼前呢？”
“二十万最后变成二百万……”
“你顾老师要是不告诉咱，干脆把钱都取走，只留下二十万给咱，咱也蒙在鼓里。”
“可他非但没这么做，还分文不取……”
“说实话，这钱没有你老师，咱们想都不敢想。”
“几辈子都赚不来！”
“你老师，是个好人，是真心对你的人！”
姜木子听着听着，也哭了。
他有些难过，难过的是父亲之前怀疑老师，但表面又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但，当事实摆在眼前……
就像父亲说，老张家儿子的事情。
白石村穷。
为了钱，会闹出人命的。
或许二十万顾老师不在意，他是文化人。
可二百万呢？
试问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做到？
而也因为父亲这番话，更能体现顾老师的好……
所以，埋怨与难过，又放下了，姜木子知道爹是考虑周全：“爹，我懂……”
姜父打断了她的话，抹了泪，牵着女儿的手，往家走，一边走才一边说：“不，你不懂……”
“这钱啊，咱们不能都拿。”
“你老师不要，咱不能不给……”
“要想个办法才行！”
办法？
姜木子发愣，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个质朴的父亲，似乎不是那么单纯……
这不是贬义。
只是当她真正长大了，好像才看到一些从来不曾看到的东西。
很奇怪的感觉。
更多的人，喜欢将这种感觉称之为——
成长。
……
顾城可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
而对于那二百多万……
除了在接到李世春电话时，冒出一个轻微的贪念，如今早就平静了。
二百万而已。
算个鸟啊！
不是口气大。
只要一步步发育，再加上姜木子成名，他能成为名师……单是开名师讲座以及公开课，每年赚的钱就不止二百万这个数。
要说，他有这能力吗？
开玩笑。
循循善诱技能满级。
还有一个能给人+智商的外挂。
他要真愿意，找几个公司老总为他们开挂，再配套他“修身养性’的一套说辞……
那钱财还不是滚滚而来？
一群亿万富翁都要卑躬屈膝，恭恭敬敬尊称一句‘老师’。
就离谱！！
不过，真要这么做，有意思吗？
真没意思。
反倒是，在姜木子高考那两天里，顾城忽然悟了……
教书育人。
收获那种学生成材时的成就感。
或许才是真正的人生的意义，当然，这是对他个人而言。
……
数日。
平静如故。
姜爸怎么样顾城不知道，但姜木子已经开始继续学习，辅导孩子们的同时，开始阅读各类全英文的文学专著与小说、诗歌等等。
她对文学的兴趣与天赋极大。
否则也不可能写出《山》这样的作品。
而那二百多万巨款的事情，已然变成秘密，埋藏在了姜家……嗯，至少顾城是这么想的……
可没想到，他想岔劈了。
这天放学，姜木子还没走，姜父一瘸一拐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