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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越女帝

第十二章:沧州

东越女帝 糖水瓜 3012 2020-12-01 15:52:22

  沧州地处西南的最东端,自古就是西南地区的大后方,粮仓,所以沧州也有重兵驻守,只不过不是越州军管辖,从沧州前往越州的官道能明显感觉和京都四周不太一样,虽然依旧破落,但茶寮驿站很多,往来的商人也多。这就意味着治安很好了。

  一路上,偶尔停在茶寮歇脚,都御灵试吃了一次茶寮中的面食,便打消一路吃过去的念头,老实地啃着从京都带来的点心。“哎,还有多久到越州啊?这点心再好吃,也吃腻了。”都御灵揉着被点心撑饱的肚子,有些惆怅。

  都禾缨刚从晕船的状态中缓过劲来,胃口不太好,闻言不由地有些郁闷,“五妹,你能吃得下就不错了!”

  都明慧有气无力地看了都御灵一眼,都御灵摸摸鼻子,没话说了。娇小姐身子骨真不行,一动就散架,这一路上啥事也没有,也能累成这样。等到了越州,得求父亲给安排一个武学老师了。随即又想到自己身边俩位丫鬟,身手不凡,放着不用有些可惜。

  马车外的元斐元月忽的感觉背脊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次日,一行人终于进了沧州城内,都成和来过沧州,对这儿熟,直接带着他们去城中最豪华的名裕华楼落脚,名裕华楼处于沧州城正中心,离沧州府衙很近,四周又有几条繁华的商街,热闹又安全,自然价格也高昂,不过这点费用对应国公府而言不算什么。

  自打进了沧州城,就能明显感觉到和京都不一样的风格,民风也开放很多,街上的女子爽朗疏阔,无论是贵族女子还是平民女子都少了一分矜持和扭捏,都御灵对沧州的好感度增加不少。二姐都禾缨倒是眉头紧皱,一脸不满:“这儿的女孩子怎么一点风范礼仪都没有?粗俗。”

  马车外正有个小姐模样的姑娘,正叉着腰和一名卖字画的书生据理力争,内容听不太清,不过大致也就是指责那书生卖假画,都禾缨向来尊儒重道,对书生自然更有好感,见那姑娘如此凶神恶煞,第一感觉便是那姑娘没气度。

  都御灵看了看,“二姐,你这明显偏颇啊,明明是那书生卖假画,其心不正,那姑娘据理力争罢了,有什么不对的。”

  都禾缨白了她一眼:“姑娘家本就该温柔谦恭,即便那书生有错,那也不该如此凶恶,失了女子的本分。”

  都御灵一听到她说本分二字,头就大,从小到大,二姐最喜欢说教的便是这句话,当即揉揉耳朵,不想再争论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都禾缨见她不说话,哼了一声,“五妹,出门前,母亲可是千叮万嘱,让我好好照看你,要是你不听我的话,二姐管不了你,回头必定如实告诉母亲。”

  都御灵一头黑线,“知道了知道了,二姐最大对吧,我和明慧都得听你的,行了吧?”

  都明慧附和着点点头,生怕点慢了,被二姐抓住把柄。

  都禾缨这才停住话头,安安静静地抵达了名裕华楼。

  三叔父都显给她们一人安排了一间上房,嘱咐她们这俩日好生休息,让下人去买些胭脂水粉零嘴点心什么的,后日启程,之后的路程可没有什么茶寮了,越州乃是军事重城,不如沧州繁华。

  都禾缨一回房,便列出一长串单子,吩咐小厮去采买了,都明慧也照着做,都御灵随便写了点东西,让都禾缨的下人一块给买了。洗漱完,睡了一觉起来,都御灵便精神抖擞地拉着元斐元月溜了出去,元斐元月二人早就了解自家主子的习性,到一处地方必定要亲自走上一遭才能罢休的。

  都御灵一身锦缎骑马装,这是唯一一套比较像男装的衣服了,也和沧州城的女子的装束最接近,这样出门才不显得突兀,一出名裕华楼,便一路打听附近的书铺,一头扎进书铺淘书去了,原本只是想试试,没成想还真就淘到一些有关沧州地域风俗的书,上面还附有舆图,这个年代,舆图还不够精准,不过聊胜于无。

  舆图很简单,以沧州为中心,往东北,便是京都,但实际上中间还隔了好几个城池都未标注,东南方向三百里是襄州,西北方向一千里外是赤北城,西南方向二百里便是越州了,越州往南三百里是西南第二重城铜州,顾名思义盛产铜矿,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十数年前,西域叛乱,大晋朝内讧,铜州差点失守,老应国公携三子从越州赶来,拼死夺回了铜州,他们也尽数埋骨于此,自那以后,铜州便一直受庇护于越州,在外界看来,铜州就是越州军的军需仓库,和大晋朝已经没什么直接关系了,但偏偏大晋朝缺铜矿,铜州至关重要,而除了越州军,无人能扛起守卫铜州的重担,这也是隆昌帝越来越忌惮应国公却又总是怀柔的原因,隆昌帝虽然猜忌心很重,但也深刻地明白,应国公府不能倒,只能无条件相信他们依旧效忠皇室,应国公府一旦倒了,大晋朝也离亡国不远了。

  都御灵又挑了几本当地奇闻怪录的书,这才出了书铺。书铺的位置离城中心有些远了,路边,有个说书先生正口沫横飞地在那说故事,都御灵靠近了一点点,才知道故事的主角居然是她的父亲大人。

  说书先生年纪有些大了,但眼神精明,口若悬河,一收折扇,俩眼一瞪,便开始了:“方才正说到那秋池一战,打得端的是轰轰烈烈,若羌小儿无不四散逃窜,国公爷率精兵追至兰若河域,不料却遭遇了风沙暴,国公爷等便困于兰若河域,整整三天三夜!”

  说书先生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周围围着的听客耐不住,纷纷催他:“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说书先生才不管听客们多么激动,依旧气定神闲地喝着他的茶,那些听客似乎都懂规矩,即便急切,也不敢来真的,待说书先生喝完一盅,便有人殷勤地给他蓄满,说书先生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开口:“国公爷是何许人也,自十五岁起便跟随老国公爷驰骋西南,区区兰若河域怎么可能难得倒国公爷,国公爷手下有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能人,名曰潘虚子,最是懂得星象星宿的,三下五除二,便分辨清东南西北,指引着国公爷等出了那风沙暴的地界,只不曾想,那兰若河域颇大,又或者是风沙暴将河域移了位,出了兰若河域,竟然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地界,舆图上都不曾显示,国公爷一行行了一日一夜,面前便出现了一座古城,那古城断壁残垣,覆盖了满满地黄沙,似乎是废弃许久了,自然里头也没有活人,倒是见到不少白骨干尸,大约是误入之人的尸骨。”

  听客们发出一阵惊呼,好奇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这种行军途中误入不知名地界的事情可比流血打仗来的有趣多了。说书先生显然深谙此道,叽里呱啦描述了一大堆古城神秘诡异之处,气氛逐渐达到顶点,就在这时,说书先生扇子又是一合:“若知后来如何,且听明日详说。”身边的小童便麻溜地收起说书先生案前的吃饭的家伙事还有方才收到的赏钱,听客们正嗷嗷地抱怨着,怎么不多说一些,等反应过来时,说书先生和小童早就没了身影。

  隔着一条街的小巷子里,方才的说书先生哼着小曲,数着小木盒里的赏钱,小童跟在身后,一蹦一跳地走着。忽的眼前一花,说书先生被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待小童好不容易扶稳他,他才抚着胸口一脸怒气地瞪着面前站着的,额,姑娘。说书先生见面前竟是一个姑娘,长得还算不错,就是有些冷,说书先生滑头惯了,忙将小木盒塞进怀里,一脸狐疑地问道“这位姑娘,你这突然冒出来,是想打劫不成?”

  元斐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拦住这个说书先生,只默默地站在那儿。

  元月带着都御灵的速度不快,所以过了一会才赶到,那说书先生此时正叽里呱啦地同元斐理论,元斐一头黑线地站在那儿,沉默以对。

  都御灵见元斐那样有些滑稽,不由得笑了出来,说书先生一回头,见一个小公子模样的人站在那儿,看这打扮和架势,怕是身后那个木头姑娘的主人了吧?

  说书先生一拱手:“小公子,让仆人拦着小老儿,所为何事?”

  都御灵走近,绕着这个说书先生看了半天,“老头,挺会编故事的,不过本少爷可没功夫等你明天。”

  说书先生眼咕噜一转,原来是等不及下文的听客,随即搓了搓手指,“小公子想听,小老儿自然是。。。”

  都御灵当然知道这说书先生想要赏钱,“走吧,去附近的茶楼,边说边吃。”

  说书先生跟着她们进了一家酒馆,二楼的小包间,分了俩桌,都御灵点了一些特色菜,说书先生倒还算上道,给自己和小童只要了一份肉汤面。俩人吃的贼快,吸溜吸溜地就吃光了,小童砸吧砸吧地还想吃,都御灵见这二人倒是挺上道,模样又有些有趣,便挥手让店小二再加了一碗面和几个小菜,说书先生见小公子倒是大方,擦了擦嘴,便开始说道:“方才说道那古城如何诡谲,如何神秘,后来有人分析说,那古城十有八九便是传说中的楼兰古城,相传楼兰古城是一座移动的古城,随风沙暴而迁移,踪迹神秘,能遇上的便是有缘人,据传国公爷此次在那楼兰古城之中,便找到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足够越州军的大半年的军饷了。”

  听到这儿,都御灵终于感觉哪里不对了,“老头,国公爷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你跟着去了?”

  说书先生呵呵一笑:“怎么可能,小老儿只不过一介说书人,说的都是故事,听着一乐而已。”

  都御灵瞧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你叫什么?”

  “小老儿柳三金,祖上三代皆是说书人,打小就爱编故事说故事,这是我路上捡的小孙子,柳三白。”柳三金指了指旁边还在吸溜面条的小童说道。

  都御灵看了一眼柳三白,七八岁的年纪,瘦骨嶙峋的,估计营养不良。“柳老头,为何你要说应国公的故事?不怕应国公找你麻烦?”

  柳三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黄牙:“国公爷贵人事忙,哪有闲工夫管小老儿胡编乱造的故事,更何况小老儿可都是夸,在故事里,国公爷可是英明神武宛如天人的存在,为何要找我麻烦?”

  “你第一次说国公爷的故事是什么时候?”

  柳三金有些纳闷,这小公子为何东拉西扯的,问些奇怪的问题,“这,我想想,嗯,第一回说国公爷的故事,大约大约几年前吧,哎不对,可能更早,这小老儿真记不得了,咱们这儿的说书人,哪个不说国公爷的故事,大伙都爱听,那可不就都开始说了。”

  都御灵吃了一口菜,漫不经心地说道:“国公爷找到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不上交朝廷,而是直接充作军饷。这种事,听上去似乎有些大逆不道啊?”

  柳三金忽的就吓住了,扯上朝廷,扯上大逆不道,这谁敢多嘴,“这这这,小公子,话可不能乱说。。”

  “那你为何要这么编排呢?”

  “我我我。。。这是故事,故事,当不得真当不得。”

  都御灵看了他一眼,挥手让元月给了他赏钱,柳三金便带着柳三白走了。

  “元朔。”都御灵忽然喊了这个名字,隐在暗处,很久没现身的元朔都有一瞬间的慌神,“属下在。”

  “你跟着柳三金五日,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全都记下来,五日后直接去越州会合。”

  元朔有些不解,“主子,这。。。”

  都御灵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使唤不了你?”

  元朔惶恐:“属下不敢,只是属下职责是守护主子,属下不能擅离职守。”

  “那你提前回越州去吧,就说我不要你了,你还是跟着我父亲比较好。”

  元朔一时涨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好。隐身中的元凌,皱着眉,给元朔传音入密,让他按照主子吩咐去做,元朔顿了一会,便领命而去了。

  都御灵朝四周看了看,不由得有些不爽!这个元朔竟然不听她使唤?!方才的停顿,估计是暗处的元凌跟他说什么了吧,到底谁是主子!暗处的元凌,被都御灵的目光扫过,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他刚才就不该提醒元朔,现在反倒惹得主子不满。。。

  都御灵吃饭的心情都没了,“走吧,回客栈。”

  都显一行在第三日,便整装出了沧州城西门,而同一时刻的东门方向,有一批流民抵达了沧州城,守城将士只当他们路上遇了劫匪,随便搜了搜,便放行了,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流民涌来,守城军士才发觉不对劲,这是后话了。

  此时的都御灵,依旧是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地前行,路上果然没什么茶寮了,也就没有歇脚,路程便加快了,不到三日,便看到了越州城门了。

  都御灵有种西天取经到达西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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