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被老师训了?”刘洪国刚一进屋,就看到刘云台一脸的惆怅,不多见,却也不难见,见的了一次,也会有第二次。
刘洪国自然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爹,什么叫一个喜欢啊。”刘云台也是不自主的看着刚进屋的刘洪国,问着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小兔崽子,刚上三年级,问什么喜不喜欢。这都是大人还去思考的事,什么时候有我高了,在跟我谈这事。”刘洪国气愤,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在这里问他什么叫喜欢,自然是心里不会开心。
“哼,不说就不说,有的是人知道,才不问你。略略略。”冲着刘洪国吐着舌头。看上去倒是可爱,可是在自己父亲眼里这就是要挨毒打的前奏。
自然是一个用手发声,一个用嗓子发声。两两相互来回交织,隔着老远便能听到声音。
“刘洪国,你个臭小子,别打我外孙,再打,我抽你丫的。”老头子从外头就听到了这两个声音的交织。
这是刘云台他亲姥爷,亲的血浓于水,亲在血里的那个四分之一,亲在一个尊老,一个爱幼。
心疼是肯定的,小屁股看着就是红里透着红,不自觉的仔细一看一个大的溜圆,一个小的可怜。倒也是亲爹心疼,打,我也打一个半边。
“娘的,你这下手可真狠惹儿,自己亲儿子你娘的硬是给揍了个半边天,你这真是要命啊。你个臭小崽子。”姥爷揉着刘云台的屁股,带着一口流利的山东口音骂着刘洪国。
心疼是真心疼,可笑也是真可笑。这姑爷打的倒还算是有点均匀,一边轻一边沉。
说是说完,骂也骂了半天,白了一眼姑爷,抱着刘云台便朝着自己家走去。
云有归期,人也如此,云台只能在姥爷家呆上些许,早晚也是要回自个家的命。
“姥爷,书上的诗人谈情说爱,有的大师也都这样。难道小孩子就不应该问这种问题么。”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姥爷。这个时候的他是多么渴求一个令他满意的回答啊。
姥爷哈哈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脑袋圆圆,带着不属于这年纪“混蛋”想法。
老爷子没说,也只是笑了一笑。他怎么能告诉这小子,十来岁就娶妻生子,去让这臭小子来个无穷的幻想。
“走了走了,太阳都要下去了。而且这事啊,你还真别问我,人人都有不同的理解,都有不同的体会,怎么想啊,还得问你自己。”
迷迷糊糊,心思了半天。这样子的事或许在大人眼里就像是个叛逆的孩子脱口而出的玩笑,可这一个想法,是自己想了半天才打算向他们提问的。是深思熟虑,是想了半天,是数个日夜的来回辗转反侧。
“有些事,也得自己去弄明白,才会真的明白。”
他抬头看向落下的光亮,映着半个山边,那一刻,第一次,清清楚楚的记住了自己内心跳动的频率。
快走,快跑,记住这一刻,我会记得,不能忘记。
就在这光亮下奔跑,就这么跑,别停。
“于渐同学,你胜过潮阳,比过落日,好比展chi高飞的雄ying,调走了我的心,让我多么多么的喜欢你。”衣循拿着铅笔在纸上涂着,不是乱画,在这三人里头,数他的文笔,外加字体最好。害,自然也是他自己分的,但是确实是这个臭小子认识的字多,也数他看过的情书最多。
但是今天的这封“情书”让他写的,很显然,没有入了王同和刘云台的法眼。
“你看,写的多好。一笔一笔,一憋一捺,勾勒的多么完整。”自恋莫过于此,不理会两人的白眼和无情的讽刺,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的优秀“作品”。
“写的像啥,烂的要命,就你这样子的情书,看着都要人命,还有错别字,还有批音。怕不是要吃了一个人,还有老鹰叼走我的心。你看的都是个什么东西,你就那这个东西来糊弄人家于渐同学?我俩都得把你当傻子。”刘云台坐在旁边埋汰他。
倒是这么一眼看过去,确实有点傻的要命。但是仔细想想,一个二年级下学期的小学生,又能有什么样的文笔,没有把加减乘法表搬上来就已经算很可以了。哪怕看了再多书,用到的也是寥寥无几。
“别废话了,我来写吧,看我的。”刘云台一把抢过铅笔,在纸上写下他印象里的情书。
没有几分钟,就将所想的都写在纸上,就是字体有些歪歪扭扭。
衣循拿过情书,第一眼望去,就在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磕碜。”
下一秒,像是被迷住了了一般,紧盯着纸上的内容,一次一次,慢慢的靠近这张纸,就连最后都不自觉的读出声来。
“这……这真是你小子写的,你啥时候会整这些东西了。”衣循一字一顿的问着,有些磕巴。他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有这本事。
“别废话,赶紧去,完事请我哥俩吃糖。”
“你俩去,这是我才不去。”王同一脸嫌弃,显然对这种事一脸的不上心。
“害,去看个热闹也行,憋着也不是个事啊,快走快走。”
刘云台推搡着两个人,推着他俩去看一场小学生来完成的表白。
“你好于渐同学,可否听我向你诉说一首诗。”站在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于渐同学面前,先是咳嗽两声,没给于渐同学反应的机会,便开始他独有味道的表演。
“我等过长夜
漫长而又寂静
伴着离去过早的黄昏
入目的
皆是个个留下长河的星辰
沐浴着温柔
许久也未能暂停入耳的
应是皎洁的清脆
疏松,柔和
带着轻松的幻想
回到心底
轻轻的望着
也渐渐的离去。”
就这么大声的读着,直至最后,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哎,不对啊,这怎么没有喜欢你三个字啊,这念了半天,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啥啊,我这不说了个寂寞么。”心里犯嘀咕着。念了半天,自己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蹦出来。
“云台,你把这小子坑了,说了半天,结果就念了手诗,你看这小子回来不弄你的。”
“你俩这都听不懂,纯粹就是文盲一个,这是我爹给我娘写的,一眼我娘就看上我爹了。嘿嘿,听不懂只能证明这两个人连这种文采丰富的笔墨都不懂,那就怪他们真的孤陋寡闻了。”刘云台冲着一旁傻傻盯着那两个愣在原地的人的王同说到。
“我知道了,衣同学。”
就一句话,连带旁边躲在楼梯口偷看的两个人,都傻在了一块,
“听……听懂了?”两人互问。
没人知道这个于渐同学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既然都知道了,就让这个小衣子请吃糖了。
害,喜欢又怎么样,还是不如这三个人在一块来的开心。结伴走在回家的路上,自然是开心的不了。
只是有个人独自的回到班级,看着刘云台桌子上随意摆放的笔袋,看着上面长长的一行文字,露出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