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梦骑着巨狼踏入关内,魔刃上还挂着方才虐杀士兵的黑血,刀身一甩,血珠溅在地上,晕开一小片黑红。它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死死锁着云沐的方向,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抬手往云沐那边虚劈一刀,两侧的巨魔立刻懂了,粗如树干的手臂抡得带起风,直接抓着前排人族士兵往石墙上砸。“咔嚓”一声脆响,士兵的骨头撞得粉碎,脑浆混着血黏在城砖上;有的被巨魔踩在脚掌下,胸腔瞬间塌陷,口鼻涌着血沫,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人族的防御阵线像被利爪撕开的布,缺口越扯越大,惨叫声、骨裂声混着魔族的嘶吼,在关内织成一张绝望的网。
云沐早陷在魔族群里,手里的云铁刀砍得卷了刃,刀刃的缺口卡着魔族的碎骨和筋肉,每挥一下都带着“咯吱”的摩擦声,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刚劈翻一个狂魔的肩胛骨,背后突然袭来三道劲风——三个狂魔呈三角包抄,骨刀分别对着他的后心、腰侧和膝盖,刀风刮得后背的旧伤发疼。云沐没回头,借着砍杀的惯性往左侧猛滚,甲胄蹭过地上的血洼,黑红的血溅了满脸,后背还是被骨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瞬间渗透衣甲,黏得后背发紧。
旁边一个满脸烟灰的士兵见了,攥着半截断枪往前扑,枪尖斜着捅进最左边那个狂魔的咽喉。黑血喷了他一脸,他连眼都没眨,只是闷着头往云沐身边挡,另两个狂魔刚要转身补刀,又有两个士兵冲上来:一个用斧头劈中狂魔的胳膊,斧刃嵌在骨缝里,硬生生劈下半条胳膊;一个用短刀扎进它的小腹,手腕一转,搅得狂魔惨叫着倒在地上。云沐趁机撑着地起身,绑在右手上的卷刃刀横着扫过去,刀刃虽卷,却凭着一股狠劲切开两个狂魔的脖颈,黑血喷得他胸前满是,顺着衣甲往下淌。最后那个还在抽搐的狂魔,被周围涌上来的士兵乱枪戳穿,身体像筛子似的漏血,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邪梦在人群里杀得眼睛发红,魔刃上裹着黑色魔元,每挥一下就带起一片血雾。它专挑士兵密集的地方冲,魔刃横扫,一下就砍倒四五个,有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就被劈成两半。几个来回,它就冲到云沐面前,魔刃直指云沐的眉心,动作快得带起残影——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只靠刀招压得云沐喘不过气。云沐挥刀劈向邪梦的手腕,邪梦侧身躲开,魔刃顺着云沐的刀身滑下来,“叮”的一声火星四溅,震得云沐手臂发麻,虎口瞬间裂了口子,血顺着刀柄往下流。
两人瞬间缠在一起,刀光剑影里,云沐的刀招又快又狠,每一刀都往邪梦的要害戳,却总被邪梦的魔刃挡在外面。邪梦的境界比他高太多,每一次碰撞,云沐的胳膊就震得更疼,渐渐的,他的动作慢了下来,胳膊开始发颤,明显落了下风。周围的将士想冲上来帮忙,却被魔族战士死死拦住:有的士兵刚往前迈一步,就被魔刃削掉半边肩膀,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嘶吼;有的想从侧面偷袭,却被狂魔抓住脚踝,硬生生拽倒在地,几口咬断了喉咙。
云沐很快被魔族围在中间,外面的砍杀声越来越稀,只剩他周围的狂魔还在往里缩。他砍倒一个扑上来的魔族后,趁着空档快速解下腰间的布条,把卷刃的云铁刀绑得更紧——布条勒进肉里,手指涨得发红,他咬着牙,左手抓起地上一把掉落的云铁枪,猛地催动元力。淡蓝色的元力顺着枪杆往上爬,云沐大喝一声,刀枪齐出:刀劈向身前狂魔的胸口,枪刺向右侧魔族的咽喉,动作快得带出残影。周围的魔族像割麦子似的往下倒,有的被刀砍中肋骨,断骨刺破皮肤露出来;有的被枪挑穿心脏,黑血顺着枪杆往下滴,在他脚边积成小坑。元力还在往外散,形成一圈淡蓝色的气浪,靠近的魔族被气浪震得后退,有的直接被震断骨头,倒在地上起不来。
邪梦见状,魔刃上的魔元更浓,转身就往人族士兵堆里冲——它专挑受伤的士兵杀,魔刃扎进士兵的小腹,还故意往上挑,看着士兵疼得扭曲,才拔出刀。云沐看得眼睛发红,几个箭步冲过去,趁着邪梦转身的空档,手里的卷刃刀顺着它的后背划过去。“嗤啦”一声,邪梦的魔甲被划开一道半尺长的豁口,黑红色的鲜血顺着后背往下流,很快把它的裤子染透,腥甜中带着腐臭的气味,在空气里飘得满处都是。
邪梦愣了一下,随即发出无声的狞笑——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背后突然冒出几根骨刺,带着黑色魔元直戳云沐的胸口。云沐想躲,却被旁边的狂魔拽住了胳膊,慢了半拍。“噗!”骨刺直接穿透他的胸膛,冰冷的触感从胸口传到四肢,连血液都像要冻住。云沐左手的长枪“哐当”掉在地上,他没管胸口的疼,反而伸手抓住骨刺,指甲深深掐进邪梦的骨刺里,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邪梦脸上的狞笑还没褪去,突然浑身一僵——低头一看,云沐那把卷刃的云铁刀,正从他的小腹穿过去,刀刃上的缺口刮着他的内脏,疼得他浑身发颤。云沐的脸已经没了血色,嘴唇发白,却还是咬着牙,把刀身继续往里送,直到刀柄都贴住了邪梦的衣服。邪梦疼得爆喝一声(此处为情绪爆发的嘶吼,非对话),浑身的黑色魔元猛地炸开,直接把云沐震飞出去。云沐砸在地上,滑出去老远,后背蹭过满地的尸体和血洼,最后停在一块断砖旁,眼睛永远地闭上了,手里还攥着半截带血的骨刺。
“将军!”周围的将士们看见这一幕,嗓子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不知是谁先冲了上去,抱着一个狂魔往城墙上撞,两人一起摔下去,在地上滚成一团,直到都没了动静;有的士兵抓起地上的火油桶,直接往巨魔身上砸,然后点燃火折子,抱着巨魔的腿,任由火焰烧到自己身上;还有的士兵断了胳膊,就用另一只手拿着断剑,往魔族的眼睛里扎,哪怕被魔刃砍中,也要在倒下前多杀一个。人族将士的战意像被点燃的干柴,疯了似的往魔族冲,砍杀的动作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连眼神里的决绝,都让魔族心里发怵。
有的狂魔砍到一半,看见士兵抱着刀往自己胸口撞,下意识地往后退;有的甚至不敢再往前冲,只是在原地挥舞骨刀,手都在发颤。连旁边的巨魔,都被几个士兵围着,用断枪扎进它的眼睛,疼得它在原地乱撞,最后被士兵们用绳子缠住腿,绊倒在地,乱刀砍死,黑血顺着伤口往外涌,很快浸红了周围的地面。关内的厮杀声更烈了,只是这一次,人族将士的嘶吼,彻底盖过了魔族的嚎叫。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族将士已经将自身潜力发挥到了极限。但是魔族大军数量是他们的数倍,峰牙关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邪梦!你这个老匹夫!可还认得姑奶奶?”幽蓝的声音传来。邪梦停止手上的动作:“老娘们儿!这么久不见了,还是那么没大没小!不像你们女王,说话就是舒服!可惜老子一直没空!不然好好滋润滋润你们女王,哈哈哈哈哈!”
幽蓝的手死死攥住手里长枪:“青衡女国的将士们!把这帮畜生给我全部宰了!”
“杀!”青衡女将士们从两边山头铺天盖地跃下,密密麻麻的身影像潮水般涌落,落地时砸起漫天石屑,瞬间冲散魔族外围阵型。淡蓝色的法力光晕在人群中连片亮起——前排女将士挺长枪直刺,枪尖穿透魔族士兵的魔甲,黑血顺着枪杆往下滴;后排有人反握短刃,借着山石掩护绕后,刀刃划开魔族后颈时溅起一串黑血;更有弓弩手半跪在地,箭簇裹着法力,“咻咻”射穿魔族的咽喉。人族将士见援军到了,士气瞬间炸了,举刀的、持盾的、挥斧的跟着往前冲,“给云将军报仇!”的喊声响彻山谷,兵器碰撞的“叮当”声、魔族的嘶吼声、将士们的呐喊声混在一起,整个战场瞬间被混战填满。
魔族士兵在双面夹击下,节节败退。邪梦与幽蓝将军更是打得难舍难分,双方的武器你来我往,招招都要取对方的性命,法力与魔元的对撞“嘣”得四周山石剧烈摇晃。云沐死前插在邪梦身上的云铁刀,还跟着邪梦四处晃悠。幽蓝踏碎脚下碎石,长枪带着呼啸的风直刺邪梦咽喉,枪尖淡蓝光晕都快贴到对方鼻尖。邪梦猛地向后折腰,腰腹几乎贴地,魔纹在后背亮起,避开枪尖的瞬间,还不忘用脚尖勾住一块巨石,狠狠踢向幽蓝心口。幽蓝侧身躲开巨石,趁机欺身向前,左手死死攥住邪梦身上的云铁刀柄,指节因发力而泛白,淡蓝法力顺着刀柄缠上去——“嗤啦”一声,刀刃带着黑血从邪梦腹部拔出,邪梦疼得浑身抽搐,魔元乱晃,黑气顺着伤口往外冒,他嘶吼着挥拳砸向幽蓝面门,拳风里都裹着骷髅头虚影。
幽蓝一把推出长枪,枪尖裹挟着淡蓝色的法力刺向邪梦,沿途的黑气被法力扫去。邪梦却突然弓身,脚掌裹着黑气踹在枪杆中段,“铛”的一声脆响,长枪被踢得直飞上天,枪杆还在半空转着圈。邪梦回过身,一甩手,两根骨刺裹着黑气飞出。幽蓝闪身躲过一根,另一根却“噗”地扎进他腹部,淡蓝法力护罩瞬间裂开细纹。幽蓝闷哼一声,被那力道震退几步,手边没了长枪,只能用法力勉强护住伤口。
邪梦刚要得意大笑,半空中的长枪却突然调转方向——原是幽蓝暗中催动残余法力,引着枪杆调转枪尖,裹着未散的淡蓝法力,像道蓝光般扎向邪梦后腰。“噗嗤!”长枪直接穿透邪梦腰腹,黑血顺着枪杆往下淌。邪梦爆喝一声,浑身黑气炸开,才将长枪震飞老远。双方见各自的头头都受了伤,快速分开,紧紧盯着对方。人族将士还在跟魔族战士拼杀,直至杀光手上的敌人,人族将士跟青衡女将士们站在一起。
“臭娘们!想不到你现在的实力精进了不少!”邪梦扶着肚皮,他今天被刺了两个窟窿眼,心里不爽得很。
“老怪物!你以为就只有你在提升吗?”幽蓝也不示弱,他知道今天他和邪梦很难分出胜负了。
“来日方长!老子先回去养伤,下次一定将你们全部宰了!后队改前队!…撤退!”魔族大军撤得很快。人族将士们还想冲上去,被幽蓝一道法力墙拦住。经过一点时间休息,青衡女将们帮着打扫战场,而人族将士们,则是驰援虞夫关和太平关去了。
虞夫关的战斗还在持续,相较于邪梦,修罗更显天生嗜杀。魔族大军在他的带领下,与虞夫关将士的厮杀比别处更惨烈——魔兵的弯刀劈砍时带着黑气,人族将士的长枪格挡后还沾着血,双方尸体在关前堆得快没过脚踝。
云建与修罗在战场中央死拼,他双手握枪,枪尖裹着元力直刺修罗心口,可修罗仅用弯刀轻挑,就将枪杆拨偏。虽云建已拼尽全力,但**实力差距终究明显**:几个回合下来,他手臂被魔元震得发麻,招式渐渐慢了半拍。修罗抓住破绽,一脚踹在云建胸口,云建像断线风筝般飞出去,还没落地,修罗又甩手甩出一道凝练的魔元。云建仓促催动元力护罩,可那魔元带着修罗的必杀之意,“咔嚓”撞碎护罩,直接钻进他体内。云建五脏瞬间被震碎,一口鲜血喷得老远,落地后再没了气息。
“为云将军报仇!”云建周围的将士红了眼,原本分散的小队迅速靠拢:持盾的在前挡魔刃,持枪的在后捅杀,弓箭手还不忘往魔兵密集处射箭。即便不远处的巨魔正搬起磨盘大的巨石、燃着火焰的断树往人群里丢,砸得有人骨裂嚎叫,人族将士仍没乱了阵脚——这是平日千百次训练、无数次血战攒下的默契。
就在这时,“呼——”的劲风从头顶掠过,破云族战士踩着法力气旋从天而降,手里战锤还裹着破空的锐响。他们刚落地,就有巨石跟着砸下,没躲开的魔兵直接被砸得血肉模糊;紧接着,成排的战锤带着淡金法力砸向巨魔,“嘭嘭”几声,体型庞大的巨魔被砸得膝盖跪地,头骨裂开黑血,再也起不来。
“是破云族!巨盾防御!”修罗嘶吼着,双手结印,魔元在头顶聚成黑色护罩。破云族战士却没停,有的捡起地上战锤再战,有的直接扑向魔兵;人族将士见状,立刻跟着破云族往前冲,长枪捅穿魔兵胸膛时,战锤同时砸碎另一个魔兵的头颅,双面夹击下,魔阵瞬间乱了。
突然,一柄金色战锤“哐”地砸在修罗的魔元盾上,护罩泛起涟漪,修罗被震得单膝跪地,虎口发麻。“老东西!就只会欺负人族小辈?”破云庆的声音传来,他扛着战锤,一脸嫌恶地盯着修罗,“今天就替云将军讨回来!”
“破云庆?”修罗咬着牙站起身,魔元护罩转得更快。
“怎地?怕了?”破云庆手一伸,半空的战锤“咻”地飞回手中,他踩着碎石冲向修罗,战锤带着金光砸向对方面门。“噹!”修罗举刀格挡,刀刃被战锤震得嗡嗡响,他趁机抬脚踢向破云庆腹部,却被对方早一步察觉——破云庆顺势往后一倒,战锤扫向修罗小腿,逼得修罗往后跳;可修罗也快,弯刀划向破云庆小腿,瞬间划开一道血口。
两人随即陷入死斗:破云庆战锤横挡,挡住修罗的刀劈;修罗脚尖点地,避开破云庆的扫腿;魔元与法力撞在一起时,炸开的气浪把周围打斗的人掀飞老远,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待尘土散去,修罗嘴角淌着黑血,一只手死死捂着胸口,肋骨明显断了几根;破云庆则小腿流着血,却更显凶悍——他猛地跃起,战锤带着全身法力砸向修罗,“嘭!”的一声,修罗直接被砸得形体俱灭。“妈的!下次见一个,就把你们魔魂震碎一个!”破云庆啐了口血,吼道。
没了修罗指挥,魔族大军彻底乱了。破云族战锤砸得魔兵头破血流,人族将士长枪捅得魔兵尸横遍野,不过半个时辰,虞夫关前的魔兵就被全军覆灭,黑血顺着关前的沟壑往下淌,染红了半边土地。当峰牙关前来驰援的将士们,发现云建将军也已阵亡。
“不要停歇!我们速去太平关!无论如何也要保下云兴将军,不然我们有何面目,去见云大元帅!”李炳的吼声裹着风,嗓子绷得发紧,攥着刀柄的手指节泛白。将士们不敢耽搁,立刻调转马头,马蹄踏得黄土飞溅,一道玄甲洪流直扑太平关而去。
太平关的城楼刚被巨石轰然砸碎,碎石混着木屑还在往下落,魔族大军就像脱缰的野马般,嘶吼着撞开残门冲入关内。人族将士们反应极快,迅速往中间靠拢,肩背相抵结成三个大方阵,刀刃朝外对准冲来的魔兵。巨魔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双臂抡圆,磨盘大的巨石带着风声丢进方阵——“闪开!”阵前的老兵嘶吼一声,方阵将士们齐齐向两侧错步,巨石砸在空地上,溅起半人高的尘土,堪堪避开要害。
“进攻!”云兴高举长枪,枪尖沾着的魔血顺着枪杆往下滴。将士们没有半分惧色,握着兵器的手紧了紧,径直朝着魔族大军冲去,喊杀声震得关城残壁嗡嗡作响。三个方阵迅速分作两翼,从两侧夹击魔族,魔兵被夹在中间,一时乱了阵脚。
忽然,“轰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疾驰而来,尘烟裹着玄甲骑兵冲破魔族外围,直撞进阵中。骑兵的马刀扬起又落下,寒光闪过,不少魔族战士应声倒地。骑兵队一路冲杀到巨魔面前,长刀狠狠砍进巨魔的小腿,黑色的魔血顺着刀缝淌下来。巨魔本就行动迟缓,受伤后更是踉跄不稳,大批手持绳索的将士们立刻扑上前,绳索套住巨魔的胳膊与腿,众人合力往后拉,巨魔“轰隆”一声砸在地上。将士们借着灵活身法,踩着巨魔的身体往上爬,刀光剑影间,巨魔的嘶吼声渐渐弱了下去。
战斗打得越来越胶着,李炳的援兵终于赶到,刚冲至关内就第一时间加入战局,将士们举着刀冲入阵中,嘶吼着:“保护云兴将军!消灭魔族!”他们早将生死抛在脑后,那股狠劲竟让魔族大军生出退意,可不等他们转身,人族将士已杀到近前。太平关的将士们见到援军,眼里刚燃起一丝希望,奈何情魔突然大手一挥,遮天蔽日的黑色魔元从天而降。
云兴脸色骤变,立刻高举长枪,体内元力顺着枪杆汹涌而出,汇聚成一面巨型元力盾死死扛在身前。魔元狠狠砸在元力盾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山石俱碎。气浪翻滚着裹挟烟尘向四周散开,不少将士被掀倒在地。云兴闷哼一声,五脏早已被震得破碎,他却咬着牙,胳膊青筋暴起,硬是靠着毅力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情魔见状,提着刀顺势冲来,一路斩杀人族将士,直逼云兴。“誓死保护将军!”李炳从乱阵中冲出来,甲胄已被砍破好几道口子,他顾不上身上的伤,猛地扑上前,死死抱住情魔的脚,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皮肉里。其他几个狼牙将也不含糊,立刻一拥而上,想趁机制住情魔。“不知死活!”情魔怒吼一声,黑色魔元骤然爆发,“啊……!”李炳和几个狼牙将瞬间被魔元震得粉碎。
云兴手下的几位狼牙将红了眼,齐声嘶吼:“誓死保护将军!”喊声震天,将士们也跟着往前冲,可魔族战士也像潮水般向这边涌来。“砰……!”又一轮魔元爆发,人族将士们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密密麻麻从空中落下,砸在地上没了声息。
鲜血像泉水般从云兴的口中冒出来,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身前的土地上晕开。他望着满地弟兄的尸体,轻声唤道:“大哥!二哥!”脸上却慢慢绽开一抹笑,眼里亮了亮,像是见了熟悉的人影。下一秒,情魔的匕首狠狠插进他的咽喉。云兴没有挣扎,只是带着那抹笑张开双臂,“砰!”的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这一倒,几万人族将士彻底没了退路——没人想活着离开,眼里只剩“多杀一个够本”的狠劲。断了胳膊的兵,直接用牙咬住刀柄往魔兵堆里冲,刀刃砍卷了就用刀背砸,砸得崩了口,就伸手攥住魔兵的兵器,硬生生往自己心口拉,要带着对方一起摔进尸堆;没了兵器的,干脆扑上去用肩膀撞,把魔兵顶向断墙的尖石,哪怕被魔刃从后背刺穿,也死死扣住对方的腰,不肯松手。有人腿被巨魔踩断,就跪着往前爬,指尖抠进地上的血泥里,爬两步就抓住一个魔兵的脚踝,把人拽倒在地,让身后的弟兄趁机砍杀;还有人被魔元震得内脏外翻,却还伸手扯住魔兵的战袍,嘶哑地喊着“杀”,直到魔兵的刀劈在他头上,手还没松。没人喊疼,也没人喊冤,只知道往前冲,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扑在魔兵身上,用身体挡下下一刀。
厮杀从日头偏西打到天色擦黑,人族将士的身影越来越少,可冲上去的势头一点没减。最后还站着的三个兵,一个没了头盔,额角的血糊住了眼,却攥着断矛,每捅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甲胄碎得只剩半截,胸口的伤口渗着血,却用胳膊夹住魔兵的斧柄,让同伴往对方咽喉扎;最后那个兵,捡起地上的长刀,刚砍倒一个魔兵,就被另一个魔兵从侧面刺穿小腹——他却借着这股力,把刀往前送,扎进了对方的大腿,直到自己被甩在地上,手指还在往云兴的方向勾。
当最后一个人族将士倒下去时,太平关彻底静了。那兵倒在云兴的尸体旁,手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军旗碎片,眼睛睁着,望着残破的城楼方向,像是还在盯着那面没倒的旗。
俯瞰下去,尸堆堆得比城墙上的箭垛还高,堵住了半边城门,鲜血漫过脚踝,在关门口汇成一片暗红色的洼,踩上去“咯吱”响,黏得拔不出脚。山壁上挂着的残肢和断兵器,被晚风吹得轻轻晃,血珠顺着石缝往下滴,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坑。残破的城楼上,那面被撕烂的“云”字军旗还在飘,旗角的血被风吹干,成了深褐色,边缘卷得像焦了似的,却在残风中抖得发颤,没断——像极了这群到死都没退过半步的将士,硬撑着,守着这片染血的土地。
虞夫关剩下的将士们正在清理战场,望着曾经一起打闹的熟悉身影,如今大半都没了气息,有人蹲在尸体旁,手抚着同袍冰冷的脸,指节泛白。忽然,哨塔上的观察哨疯了似的朝这边跑,脚下被碎石绊倒,双手沾满血泥也顾不上擦,爬起来接着冲:“李吉将军!李炳将军带人驰援太平关——云兴将军战死了!两关的狼牙将军,全随三位将军去了!”
哨兵泣不成声,猛地从怀里掏出匕首,“噗”的一声扎进自己胸膛,倒在地上时,眼睛还望着太平关的方向。附近的将士们放下同袍的尸骨,默默站着,拳头攥得死紧,指缝里渗出血来。其他几位狼牙将走过来,衣角还沾着战场的残血。
“其他两关的兄弟都赴死了,我知道我们这一走,很可能被当成逃兵。”李吉声音沙哑,“我去地下见将军领罪。”他说完转身看向自己的兵,翻身上马。将士们立刻放下手上的尸骨,捡起卷刃的武器,纷纷翻身上马,跟着李吉朝关外走。剩下的几位狼牙将相视而笑,笑声里没半分惧意,各自跨上战马追上李吉。
“李吉,你一个人去地下,扛不起这罪名。”一人拍了拍他的肩,“算了,我们一起去——要挨板子,也是大家一起!对不对!”
“对!……哈哈哈哈!”一万多人的粗粝笑声在空旷的关前回荡,没半分喜悦,全是赴死的决绝。
另一边,情魔带着魔族大军缓慢地往大营撤。这几天的战斗让他有些疲惫,想起太平关时,那个死死扣住自己小腿的人族狼牙将军,不免一阵厌恶。他抬了抬裤脚,看见小腿上深深的指甲印,气不打一处来。魔族战士虽经大战,状态仍算昂扬,只是眉眼间藏着几分疲态。
李吉带着一万余众,战马飞驰,直扑魔族大军的归途而去——他们没任何计划,只为赴死。当队伍冲上魔族大军的必经之路,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魔兵,几位狼牙将军抽出云铁刀,刀身还沾着之前的血。
“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给我杀!”
“杀!……”一万余众像潮水般冲进魔族大军的阵中,拼死砍杀。魔族大军起初还有些茫然,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举着兵器反扑。情魔气得一拍腰间武器:“给我全杀了!”魔族大军蜂拥着往人族阵中冲,而人族将士们早已没了牵挂,打起来毫无顾虑,双方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几位狼牙将军更是勇猛,刀光扫过,周围满是倒下的魔族战士。
情魔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多思索,抬手便用魔元穿透了几位将军的胸膛。然而倒下的几人,脸上都带着释然的笑,没半分遗憾。
几位狼牙将军倒下后没多久,这支人族军队就只剩最后一个人。他手里紧紧攥着断了的刀柄,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淌血,却仍站着没倒。情魔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跪下投降,我就饶你一命。”
话音落下,那人忽然笑了,看似轻轻一吐,实则是拼尽最后力气,将一口血沫喷在情魔脸上。情魔气急败坏,一刀插入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淌,滴在地上。
“跪下投降!我保你留个全尸!”情魔又喝了一声,把头往前凑了凑。
那人缓缓举起手中的断刀柄,“哒”的一声,轻轻敲在情魔的额头上——这是他最后的反抗。情魔彻底暴怒,魔元瞬间爆发,将眼前之人撕得粉碎。
风卷着关外的尘土,裹着血腥味飘了很远。关头的残旗还在晃,尸堆早被血浸成了黑红色,没一个人回头,没一个人肯跪下。他们没留下名字,只留下满地卷刃的刀、带血的甲,还有情魔小腿上那道消不掉的指甲印——那是他们到死都没松过的劲,刻在这片打透了的土地上。
蜀澜王带着二十万大军赶到太平关,战斗早就结束了。密密麻麻的乌鸦在到处盘旋,它们疯狂地啃着魔族战士的尸体,却没动旁边人族的一点血肉。蜀澜王看着眼前的景象,使劲地眨了两下眼睛,心里悲痛之极。他强压着心口的疼痛,蜀澜将士们则慢慢往战场中央走去,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惊扰了这些战死的兄弟。
“都好好看看!看看这些倒在血泊之中的兄弟!他们是怎样跟魔族大战的!他们走了!接下来就看我们怎么为他们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蜀澜王再也抑制不住,眼里的泪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赶紧用袖口接住,以免掉在逝去兄弟的身上——活人的眼泪太重,他们太累了,需要休息。
“誓死消灭魔族!为兄弟们报仇!誓死消灭魔族!为兄弟们报仇!誓死消灭魔族!为兄弟们报仇!”将士们个个攥紧武器,爆发的声音震得乌鸦乱飞,顺着关口传向远方。
通往王城的路上,哨兵飞驰着战马,飞快地穿梭在山脉之间。进入王城后,他径直向着王府疾驰而去。当战马停在王府门口时,哨兵顾不得其他,径直冲进王府,奔到瞾王书房:“王!”
“啪!”瞾王推开门:“快说!”
“三关失守!三位将军……战……战死!”哨兵忍着剧痛,悲切地说道。
瞾王一只手抓着柱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哨兵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王!我有一个请求!”瞾王点了点头,哨兵露出欣慰的笑:“我死后,把我的尸体跟我的兄弟埋在一起。”话音刚落,哨兵便瘫软在地上。瞾王这才发现——哨兵肚子上,一把刀直直地插在那里。
瞾王悲愤地一拳打在门柱上,“嗙!”几个侍卫闻声冲进来,看见地上的哨兵,又看向瞾王。侍卫统领刚欲开口,瞾王挥手阻止:“传令王府上下,即日起人人头戴白绫,王府各处也需挂上白绫;王宫校场布置祭坛,上书:‘三关英烈忠魂’!祭奠我三关战死之将士,为他们的英魂归路指明道路!……派人将这位兄弟的身子擦拭干净,别让那些畜生的血玷污了他!给他换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等他的兄弟归来一起下葬。哪个胆敢有半点不敬,提头来见!”
瞾王说完,独自回到书房。他攥着手里的笔,以往挥墨如飞的他,今日这笔却似重千斤,久久不能下笔:“云老……我该如何开口?你四个儿子已战死沙场,如今又添三个……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我……我如何开得了口!”悲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瞾王赶紧擦掉眼泪。
“王!”侍卫拿着白绫,“王!您是否也……”
“过来,给我戴上。”瞾王吩咐道。侍卫赶紧上前为他佩戴。
“立刻去大石坝将武王召来,就说家里出了天大的事,请他务必回来!”瞾王的话刚说完,侍卫便匆匆退了出去。瞾王放下笔,靠在窗前,眉头紧锁。
剑门关要塞,任雪正和众人制定下一个周期的训练计划。忽的,大门被人撞开:“报!三关失守!三位将军战死,无一人生还!”
“什么?”众人同时惊呼。任雪、张天、王龙、上官无云、王霸天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魔族到底来了多少人,才会这么干净利落地将三关突破!”任雪眼里含着泪,声音发颤。
“魔族出动三大魔君,兵力有百万之众,分三路同时向三关进发,战斗持续了五天之久!瞾王已传信蜀澜王与汉中王出兵增援,现在他们的军队已抵达两关。”
“三关都破了,这时候去有什么用!”任雪情绪激动,“我提前布置在周峰口的人呢?他们在干嘛?”
“他们早早就支援过去了,和三关将士一起战死殉国了!”
听到传令兵的话,在场的人都不再说话。军机处里只剩烛火噼啪作响,映着众人沉郁的脸。一想到云帅那边,大家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张天猛地一拳打在桌子上:“当初我就该坚持换下他们中的一个,现在也不至于……哎!”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任雪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父帅要是知道这件事,他能挺得住吗?”众人都陷入悲痛之中,任雪摆了摆手,传令兵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军机处。
武王回到王府,看见门头上挂着白绫,心里一紧,赶紧跑进去,一路冲到瞾王书房。看到瞾王安然无恙,他才稍稍放下心:“王弟,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家里挂白绫做什么?全府上下都戴着白绫,到底出了什么事?”
“三关失守,云家三兄弟全部战死,守关的将士无一生还。就连回来报信的哨兵,也死在了我面前。”瞾王一脸悲切,“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跟云老开口。王兄,这该如何是好啊!”
武王听得脸色煞白,眼里的热泪直打转,“哐当”一声,一屁股歪坐在椅子上:“这……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哨兵闯入王府,把三关的情况一一报来的。”
“三关同时失守?魔族到底出动了多少兵力,才会这么快攻破三关!”
“早在五天前,我就收到了线报,也调动了所有能支援的兵力。可魔族来势汹汹,三关根本撑不到援军到来。”瞾王说着,武王转过身擦掉眼泪,声音沙哑:“我回大石坝去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在牵挂那个为家国付出一切的老人。同时失去三个爱子,这样的悲痛,又有几人能承受?
这一夜,王府和大石坝的几个房间,灯一直亮着。武王回到大石坝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云老却还像往常一样,和民工们待在一起,聊着各家的趣事,喝着烧酒,直到随从来喊,才意犹未尽地回去睡觉。
云老躺下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后半夜,月亮忽然躲进了云层。云老莫名坐起身,走到外面,就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
“爸!”三人同时喊他。
云老一看,笑着说:“是你们三个啊!怎么今天有空回来?大半夜跑我这儿来,先回去看你们妈了吗?天气冷了,记得穿厚点,别着凉。我还说等这大阵建好了就去看你们,你们现在好歹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凡事要以军务为重。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这儿好得很,记得回家看看。”
“爸,我们要走了。”
“走就走吧,注意安全。”云老挥了挥手,眼前的三人“唰”地一下就消失了。
云老猛地坐起身,心口隐隐作痛,慌得发紧。“不会是……我太想他们了吧?”他喃喃自语,又重新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云老穿好衣服准备去议会厅,正好碰到任老等人。这时,武王一脸忧虑地从另一边走来,正好和云老他们碰上。武王赶紧调整好心情,装作平静的样子。
“王!昨日回王城,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云老问道。
“没有,王城里的事还是让瞾王去应对,我实在不想管。”武王随便搪塞着。其他人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
“对了,昨夜我做了个奇怪的梦。”云老主动开口,“我那三个小子竟然一起找我,就说了一句话就走了。后来我心口疼得厉害,过了会儿又不疼了。等过几天,我得去看看他们——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是该去看看,你啊,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任老指着云老笑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唯独武王,像是在回避什么,匆匆说道:“我身体不太舒服,去躺一会儿。”说完便快步离去。众人都觉得奇怪,云老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瞾王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消息告诉云老的家人。一大早,他坐着王辇来到云老家门口,可到了这儿,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云老的家人。
恰好此时,老夫人和儿媳们从集市买菜回来,到了家门口就看见那辆熟悉的王辇。
“妈,这好像是王的车辇吧?”小玉指着车辇说道。
“胡说,你什么时候见过王的车辇?”老夫人皱着眉问。
“妈,小玉说得对。”翠莲接话,“您忘了?上次王来咱们家,坐的就是这辆车。”
“是与不是都没关系,要是王来了,咱们好生招待就是。”老夫人说完,径直走进家里,几个儿媳也跟着进去。
几人刚进屋,外面就传来脚步声,有人喊道:“云老夫人在家吗?”
“妈,快出来,有人找您!”小玉喊道。老夫人赶紧出去,打量着来人:“小伙子,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老夫人自然不认识我,我是王府的家丁。今日王爷特来拜会,让我先过来通报一声。”
“小玉,你们几个赶紧准备一下,王来看咱们啦!”老夫人吩咐道。儿媳们连忙忙碌起来,没多久就准备妥当。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几人整理好衣服,刚站定,瞾王就走了进来。众人赶紧行礼,瞾王上前扶住老夫人:“快请坐,不必拘礼。”
几位儿媳见瞾王还带着不少物品,心里隐隐不安;老夫人更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瞾王示意外面的家丁先等着,转过身,语气沉重地说:“老夫人,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有点严重,希望……希望您能挺住。”
“啊!是不是云老出事了?”几个儿媳瞬间慌了神。
老夫人摆了摆手,沉声道:“先听王把话说完。”
“拿来。”瞾王示意身边的家丁,家丁立刻将三封信件递过来。瞾王把信放在桌上,声音哽咽:“老夫人,云沐、云建、云兴……三位将军,日前在三关与魔族大战时,不幸战死了。今日我来,是特意向您告知这件事——不日,他们的遗体就会送回王城。”
看到桌上的信件,众人心里早有猜测,可听到“战死”二字,还是像被晴天霹雳砸中。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瞾王的眼里也裹着泪光。老夫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他……知道吗?”
“这件事太过沉重了,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跟云老说。”瞾王言辞恳切,“他现在是王城的支柱、百姓的希望,我怕他得知消息后受不住打击。一旦他出事,天下百姓可怎么办啊……”
老夫人一言不发,只是攥紧了衣角;几个儿媳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瞾王见此情景,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云家世代忠良,云老更是为家国鞠躬尽瘁,我在这里,向你们鞠躬!”
“王!您千万不能这样!”老夫人赶紧扶住瞾王,几个儿媳也顾不上悲痛,跪在地上劝阻。话音刚落,儿媳们再也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老夫人扶着椅子坐下,瞾王不愿再看这悲伤的场面,匆匆说道:“我先回去了,后续事宜我会安排妥当。”说完便转身离开。王府家丁将带来的物品放在桌上,也悄悄退了出去。
瞾王刚坐上王辇,就听见云老家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心里更不是滋味,摆了摆手,王辇缓慢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