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蝉鸣四起,热气蒸腾犹如沸腾的水浪,此起彼伏扑向人渗出细汗的胸膛,此等晌午时分,街头喧闹的人际本已该日渐松散,今日却一反如常。
乔铁匠被铁媒婆扯着耳朵一脸不情愿地提溜到了村口的幕帐里,幕帐本是置备神洛节用的围帐,此刻熙熙攘攘塞满了人头,“别闹,老孙家要的凿还没准备齐全,给我…”,看到帐篷里正襟危坐的那几位老长老,一脸肃穆,装腔作势的模样,铁匠急着住了嘴。
他本就非是参与此等闲事之人,遇事多充耳不闻,多事不如少一事,奈何家中那位却是个招风揽火的黄金材料,今日之事他并非一无所知,那几位黄毛小儿搁水边回来一个个神色恍然,面无人色,他见其中尚有幼不更事的小崽神态正常,便多问几句。也便把前因后果理了个大致明白,当然也就对当下这种形势见怪不怪了。
“今日所生之事各位已悉数动知,可有何应对之策”,中央那个长老率先开了口,面色凝重,声音低调沉稳而扣人心弦。
“我看应该把她抓回来施以极刑,那年纪尚小就做出此等违逆天理之事,实乃祸患”。旁边的长老脸色忿然,言辞灼烈。
人群中多有承应之声,“尔等同意”,“愿祁老早做决策”,“悉听众老安排”,各种应答声不绝于耳。
“张老汉且救尔等性命,我等且思量此番恩泽予以适当宽裕,尚且,老汉和道人之死尚未有定夺,不可枉然定此女之生死”,铁匠数久沉默之后,抬高嗓子应了一句。
此番谋逆言论无异于平地惊雷,众人悉数把眼神交接到此处,媒婆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窘迫,狠狠地剜了铁匠的胳膊一下,顺带也把犀利的白眼送了过去,见旁边人如木头般不知领会急忙满脸堆笑应承,“我家位最近日夜颠倒多至神志混乱,众位且勿听他胡言乱语,我等且服从长老安排,不敢谋逆。”
铁匠似乎未有罢手的样子,不理会媒婆面色铁青,也未留意众人情绪动向,继续说道,“尔等未有定论就将其家焚烧干净,尚且有错在先,先又错上加错,欲以暴制暴,荒唐至极。何不且那小女归来将事情来龙去脉捋捋干净,再做决策尚且不迟”
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吾家小儿说见你家小崽子与那小女往日多有来往,尔等尚且当时未置于心上,现在看来,确有此等事不假,看那小女逃脱定与你家逃不了干系。”“众长老请做决策,将此等两面三刀之人先以囚禁之刑,免得计划外漏,尔等遭受意外之灾呀”“众长老明辨,我家这位并非叛逆之意,且是…”
“罢了,还委屈铁匠在我等暇余休憩之处暂且多待几日,待事态明朗后再出来罢”,中间的长老思绪了些许时分,慢条斯理得说道,“且堵上众人悠悠众口,又还自己予清白,铁匠,你意下何为?”
铁匠见长老如此对待,反倒不好意思搏其尊面,便勉强应承了下去,未再多做解释。媒婆也就此长虚了一口气。
“今晚是神洛节,多神灵归置,不宜见血腥,免得那无心之人祸乱今晚之兴事,今日先将该祸患之人囚禁于西桥之下幽禁之处,明日再做定夺。”祁长老扫了众人一圈,把话说完。
众人无反对之声流出,后便是建勇之人自发成队,开始行动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