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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大了还能打吗?

徒弟大了还能打吗? 月明西祠 2357 2022-01-15 01:00:00

  少年正睡着,忽然四周青幔浮动,又变回原先的柔软,他探头,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天上星光闪烁,月半弯,都有莹莹微光,一道身影从正门而入,身姿挺拔,大步流星,想来应该是自己那位师尊,他一进来案上的明月珠就发出亮光,少年蜷在角落,未被照到。

  没有变化自然叫他心安,不过他徒弟呢?正堂的禁锢不解,他能去哪?

  “师尊?

  ”这一声响的恰到好处,陶源一挥手,四周明光珠亮起,少年在角落蜷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让人怜爱不已,正是那日见到的少年,陶源招招手人便不由自主的过来,他打开一个纸包,把里面的吃食全部露出来,这是他听了时九的表示紧急买来的,他笑着将其推过去道:

  “我来迟了,你一定饿了吧,吃点东西。”

  少年犹豫了一下,他有些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面对陶源,总归示弱不会有错,于是他向陶源道谢,声音又小又轻。

  他动作很小,像极了手中豢养的鸟雀,轻巧的从手中掠过,那细小的羽翼搔的陶源心中发软,出声安慰: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礼。”

  “是。”少年低垂眼睫,其中复杂没有展现在陶源眼中。

  陶源无奈的笑笑,多么可爱又懂事的孩子啊,收一个这样的弟子也不错,反正让他修为达到化神期就好了嘛,他这么想着,随口问道:“你应该有名字吧,叫什么?”

  少年一顿,回答道:“弟子原来没有名字,后来给自己起了,叫做裴玹,”他缓了一下,又说道:“若是师尊称呼不顺,另起也无妨。”

  陶源并不擅长起名,更何况这个名字听起来也不错,他温声道:“你写出来我瞧瞧,会写字吗?”

  少年点点头,小心凑到书案旁,陶源递了纸笔,少年虽然笔力稍弱,可非常规范,可见是练过的。

  “玹?若是想取美玉之意,为何不用瑾瑜或是琉璃二字?”

  少年睁着懵懂的眼睛,又乖巧又认真的说道:“夫子说,玹之一字,是说次美玉的石头,”好似是羞赧,他低下头说道:“我自是比不上美玉,便做次一等的石头好了。”

  这样小的年纪却能如此谦逊,陶源自然怜惜,而少年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他还不能很及时的做出与声音一致的情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询问的望着他。

  “无妨,你都给自己起了,那我就不凑热闹了。”陶源连忙解释,看他不再动作,又问道:

  “可是吃饱了?”

  闻言少年立马立直身子,却因为后背的伤停了一下,随后立即恭恭敬敬道:“多谢师尊赏赐。”

  陶源先是见他一脸认真哭笑不得,可他虽然不算细微之人,也能看出少年身上似有伤,便问道:

  “你身上不便?”

  这自然是少年故意表现出来的,他紧咬下唇,在陶源连声催促下才说道:“掌门训诫,理应承受。”

  这两人要是旁的关系,怎么说脸上都要有怒色,而陶源只是神情尴尬,指尖凝聚光点,落在少年身上,背后的疼痛被清凉缓解。

  “那便好好休息,这....”最后也没有什么话。

  陶源不好解释,说起来倒也没有什么错,楚渊毕竟是掌门,他在徒弟面前不好驳斥,光点又化作飞燕,引领着少年前去。

  他立于梦境中,眼前是他的过往。

  王顺是个庄稼汉,当初裴玹和一大笔金银被转交给他——之前的人家身染热病,他就不只想做个庄稼汉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供奉的很仔细,会给裴玹请个先生,直到之前那一户人家死绝了,他亲眼见了他们的尸骨,才放肆起来。

  他赌完回家,婆娘与他吵嘴,他便在酒后摔死了自己的孩子,老婆跑了,他便用钱雇人,弄死了她一家。

  这没甚难,只要五两银子打点,弄死了就弄死了,抛去乱葬岗就好。

  而裴玹也已经好久没有被管过了,他懂得趋吉避凶,靠山吃山,从不在王顺面前露面。

  妇人临走的时候与裴玹一起埋了那个孩子,她絮絮叨叨的,有着无尽的爱却没了对象,大概是心有怜悯,她提醒裴玹也快些离开。

  大概是她的眼泪的湿润和身体的温度,让他稍微记住了这件事,因此王顺死于众人踢打,比她还要痛苦。

  可最终没能逃过,赌瘾是跑不出的,他欠下一大笔钱,却对着养子白皙的脸庞起了歹心。

  彼时裴玹虽然缺衣少食,却不曾像在采石场一般那样消瘦,几乎不成人形。

  将他卖入春苑也不够欠债,于是他也进去了,裴玹努力讨好工头,才从死亡的边界跑了回来,不然很难说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随后与经历一般,没有什么区别,刚经历过楚渊的示威,裴玹原以为这是什么另类威胁,看到后面才发现了不同。

  他原本冷眼看着那些场景在面前演绎,好像是一段代入较强的故事,并没有激荡起伏的情绪变动,很快到了拜入明心派的时候,他被人挑出来带走。

  这次跪的地方发生了变化,被带来的时候他粗略的打量过这里,与传说中金碧辉煌的殿堂不一样,这位长老的居所更像是寻常大户的宅院,只不过更加随意了些。

  而现在虽然辨得出这是哪里,还是这座峰,可装饰已经大不相同,倒是比较像是主山的装潢,全然不复清雅模样。

  少年一身灰衣,恭敬无比,坐在主位上的人不是楚渊,而是一个陌生人。

  那人鬓若刀裁,面如寒玉,眼如点漆,神情倨傲,颇有傲岸自持之意,单论面容的确是风流俊逸,只不过那高人一等的神色表现太过,教人不喜。

  立在一旁正是他的师尊,只是与此处一般,略微不同了些。

  还是那样的眉眼,却明显稚嫩了不少,与那股刀锋剑刃中磨砺出来却内敛隐藏的疏狂相比,面前人更像是蜜糖中养出的废物,强撑着一点自傲站立。

  不同的命运会让相同长相的人显现出不同的气质,有时候差异大到会让人根本注意不到两人的相似,若不是裴玹向来观察细微,都不一定能辩出两人面容相似。

  “以后这便是你的弟子,好生努力,莫要让我失望。”

  也不知道这两人那个更不得他眼,上位者只是淡淡抛下这一句便将他们赶了出来,那位陪着笑,一出门却立刻阴沉下来。

  他们回到一处小山头,这是挂名长老才会分配的地方,那人命他跪下,戒尺毫不留情的抽了下去。

  如果说楚渊的训诫是警告,这一位纯粹便是泄愤,少年微微蹙眉,疼痛倒是其次,只是如此,他是没法长久待下去的,那么下一步,该去哪?

  裴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少年的所思所想,他指尖微动,好似也感受到了那股疼痛。

  他猛然睁眼,起身靠在墙上,他好像看了一场梦,又太过真实,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晨鸡报晓,天已经蒙蒙亮,他拭去额头上如雾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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