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王爷,又没说去哪儿找,姜榆问了下人,才知道王爷在清凉亭下棋。
这种天气在外面待着,他能受得了吗?
从荷花池经过,再往右一拐到了地方。
男人正坐在亭中,如往常一般着一身白衣,披着白色大氅,修长的手指拿着黑子,微微低着头,略微思索片刻,缓缓将黑子落下。
他道:“可能看懂这盘棋?”
姜摇摇头:“属下愚钝。”
印象里,父亲十分喜爱下棋,也教过她和哥哥,还老是说些棋艺里蕴含的道理。
她不爱听,更不爱学,最后的结果就是哥哥会了,她一点都不会。
萧景渊默了默,道:“那个盒子,给你。”
姜榆打开一看。
是株植物。
头大,扁的,身子也不长。
什么鬼东西?
“这是?”
“灵芝,皇兄今日带来的。本王库房有很多,吃不完,赏你。”
哦,原来是灵芝啊。
原谅她见识少,不认识。
姜榆把盒子盖上,还回去:“这东西太过贵重,还是王爷留着补身体吧。”
虽说受了伤,但也还没严重到要用灵芝补身体的程度。
“让你拿着便拿着。”
姜榆又看了看。
好吧。
这么大颗灵芝,用不着拿去卖钱也行。
这么一想,她觉得也还不错,“多谢王爷赏赐。”
萧景渊又继续下棋了。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开始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姜榆在边上守着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正当姜榆想开口说自己要去查案先行退下之时,那人先道:“案件进展如何?”
“已经查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还在继续跟进调查当中。”
“嗯。”
气氛再一次尴尬起来。
没有话题,硬要引起话题。
一定要这么尬聊吗?
姜榆有点头疼。
萧景渊慢条斯理地将棋子拾起,分类放进各自的棋盒中,而后又指了下桌边的瓷瓶,“告诉本王,瓶里装的是什么药?”
这东西摆在这半天了,应该是他自己拿来的吧。
自己拿的不知道是什么药?
姜榆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
她拔掉瓶塞,用手扇着瓶口让气味飘进鼻中。
砒霜加鹤顶红兑水。
这是玩的哪门子混搭?
姜榆把瓶塞塞回去,瓷瓶放到桌上,老实回答,“砒霜加鹤顶红兑水。”
“两种毒药混合在一起,毒性是否能够更加猛烈?”
“可以是可以,但要分具体是什么毒药。像这瓶中的砒霜与鹤顶红,反倒是会有些浪费。二者任意一个毒性就非常之猛烈,稍微用一点点即可将人置于死地,无需混合使用。”
而且还兑了水,更浪费。
“哦,那你说说哪些药混合在一起使用,既不浪费又能大批量致人于死地?”
“是……”
姜榆刚要张嘴说,猛然愣住。
不对。
这人为什么今日会突然问她关于毒药之事?
抬头对上他那双桃花眼,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姜榆心中警惕,不再说了:“府上或太医院都有专门的太医可为王爷答疑解惑,属下知之甚少,不敢多言。”
萧景渊起身,淡淡道:“你当真是知之甚少么?”
“自然。”
萧景渊盯着她看了看,没有再问,“下去吧。”
“是。”
姜榆走后,程泰很快便到,“主子。”
“查到了吗?”
“没有,南国历年的户籍名册上确实没有姑娘与残阳侍卫的名字。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他们不是南国人。”
“除此之外,可有再查到其他消息?”
程泰低头,“属下无能。”
萧景渊未言语,望着远方皱起了眉头。
壳为之毒不属中原,较为罕见。太医院的太医们皆束手无策,就连医术精湛的卢老也毫无办法。
偏偏这小刺猬轻轻松松就能炼出解药。
若只有这一次,还能说碰巧,但再联想到红城之事,他意外中毒以及前段时间出现的毒人,这几件事加在一起,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几次出现的都是十分罕见的毒药,小刺猬年纪轻轻,怎会解这些毒?
而且,老八曾与他提起,小刺猬会解毒,却不会医术。残阳会医术,却在解毒方面知之甚少。
师从同一人,难道所学不一样吗?
萧景渊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再去查,将范围扩大,切不可被他人知晓。”
“属下遵命。”
若真是如他所想,很多事情都可以说的通了。
——
渊王突然问起有关毒药之事,让姜榆有了危机感。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做一个普通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毒帝之徒,更不能泄露《罗刹秘录》的秘密。可几次三番的解毒救人,还是被察觉到了异常。
渊王是否真的只是一个不问朝政的闲散王爷她没有兴趣知道,但他那日所说的话,给姜榆一种感觉。
他会不会也想得到《罗刹秘录》?
不管答案是与否,渊王府不能再留。
此次事件一了,她马上去向皇帝提出辞行。
这一晚,姜榆睡得一点也不好。
第二日晨时到了大理寺,整个人非常没精神。
韩大人将所查到的一些线索告诉了她,还问她需不需要去见冯顺。
姜榆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手里拿着本簿翻了几页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