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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君传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秘营帐

榆君传 秦之寒 1253 2021-10-20 20:20:42

  黄州的六万守军被划为三个大部分。

  一部分用于城门守卫,因早些年外邦人偷溜进城一事,黄州来对于城门的把控格外严格。

  另外一部分用于城中,日常巡逻,保护百姓,听从官府调遣。

  剩下的那部分,也是人数最多,兵种最为优良的部分,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地方。

  除了张常海。

  他们做为黄州最后一道防线,非大事不出现,隐藏于暗处,无影无形。

  自然而然,军营也就分了三处——中北,中南和未知。

  中北是城门守军的大营,中南是城中守卫的大营。

  负责统管军营的三位最高将领平时无交流,基本也不会怎么见面。

  简单来说,就是互看不顺眼。

  都是武功高强,一身本领的能者,谁会服气谁?

  中北大营。

  连着下了两天雨,温度骤降,士兵们的训练却从未因此停止。

  军中规矩,无论任何天气任何原因,只要人不死,训练就不会停。

  士兵们信奉强者为尊,哪怕下雨,训练热情依旧不减,百分之百的投入,争先恐后夺第一。

  时值中午,到了休息时间,士兵们打算一块去冲热水澡,然后去吃饭。

  几天前,住宿的那一片近来又多搭了四五个营帐。

  跟他们住的是同一片区域,但中间离得很远。

  有人数过,一共搭了五个。

  大帐能住下的标准人数是二十人左右,这样算,就是一百多个人。

  吃饭的时候避免不了会聊天,聊天就会讲八卦。

  今日的话题自然是神秘的五个营帐。

  “你们说住在西边的究竟是什么人?”

  “谁知道,一天神神秘秘的,连营帐都没出过。”

  “要不是听人说,我都不知道里头有人。还以为是将军为了让弟兄们睡的松快点才命人搭营帐。”

  “这都五六天了,咱连人影都没见过。”

  “我见过的!”

  一人从碗中抬起头,咽下嘴里的饭菜,又喝了杯茶才说话:“满脸络腮胡,穿的破破烂烂,像山贼。”

  “我也见过,就偶然看见一眼。那群人特别壮,一身肌肉,简直了!”另一人指指自己的肱二头肌,羡慕嫉妒恨摆在脸上,“比咱这天天练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当时他肚子疼请假回来上茅房,正好看见新搭的营帐那边有人出来。肚子疼得太厉害,没来得及多注意,就看了一眼。

  然后就一直记得了。

  主要是那身高,那肌肉,实在太眼馋了。

  话一说完,同桌吃饭的都放下筷子,齐齐盯着他,眼神危险,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

  大概意思是,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为了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他们日日夜夜苦练杀敌本领,从早到晚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训练,从初入军营的火柴棍练成了现在个个力大如牛的壮硕汉子,他们的肌肉比不过一群山贼悍匪?!

  呵呵!

  说话那位立马低头吃饭。

  话题还要继续进行:“这么说,他们是来投军的吧?”

  “应该是吧,要真的当了兵,我倒想会会他们。”有人咬牙切齿地道,“看看他们究竟是多么的壮、硕、无、比!”

  比肌肉,比拳脚,比力气,他们就没输过。

  与此同时,新建的营帐内。

  一群人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

  偌大的营帐中只闻得高低起伏的呼噜声。

  所有人都盯着呼噜源头,敢怒不敢言。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推了一下边上呼噜打得震天响的人,没推动。

  又推了一下,还没推动。

  再推,人动了,吧唧吧唧嘴,转过身,接着震天响。

  这人脾气到极限,伸伸腿,掂量着力气,对着屁股,一脚下去。

  “咣!”

  震天响在睡梦中翻滚下了床。

  震天响有点懵,半天才反应过来。捂着摔疼的屁股对刚才踹他的人破口大骂:“兔崽子你敢踹我,是不活得不耐烦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然要挨揍,那人直接跪下:“错了将……老大。”

  “错有个屁用!错有个屁用!”震天响直接拍他后背两巴掌,力道之大,五脏六腑差点没让他拍出来。

  其他人看的直抽气。

  还好踹人的不是他们。

  那人嘿嘿笑道:“小的就是想叫醒将军——”

  震天响眼睛一瞪,声音一沉,“叫什么?”

  那人抽自己两嘴巴,没用劲,“老大。”

  “说你八百遍了还没记性!还没记性!”又是两巴掌。

  那人忍着要喷血的冲动:“兄弟们都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来了这么多天了,也不能一直窝在这营帐里吧?”

  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都快成猪了。

  震天响两手枕在脑后:“接着等,等到我们可以当兵了为止。”

  “兄弟们当兵的日子比那位将军都长。”他不满地嘟囔。

  “行了,闭上你的嘴吧,跟个娘们似的成天叨叨叨,叨叨叨的,”震天响踹他,“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副将。”

  副将翻白眼以表示自己也非常嫌弃他。

  “杨六水你再翻个白眼试试!”

  奶奶个腿的,他最烦别人翻他白眼。

  “我就翻,我就翻,气死你雷三炮,略略略略!”说着还配上了实际行动。

  “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

  场面过于暴力血腥,不适合用语言描述。

  其他人扯被子盖好,三两凑一堆,猜谁能打赢。

  这种情形,早就见怪不怪。

  要是哪天将军跟副将和平相处才是见鬼了。

  还没介绍,雷三炮,御林军里一个最不起眼的将军,彪形大汉一枚,无论身材长相性格等等一切都非常符合上一句话最后四个字。武力值满分,智商偶尔在线。

  杨六水,御林军里最不起眼的将军的副将,同样一个彪形大汉,但长了一张文弱书生的脸。武力值一般般,智商长时间在线,是将军的智囊团和军师。

  两人说不到十句话必打一架。

  当然,每次都是副将赢。

  这次也不例外。

  雷三炮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哭的嘤嘤嘤:“你就欺负我心软。”

  杨六水傲娇:“武力不够,智商取胜。”

  一场“大战”落下帷幕,副将说正事,声音很小,“你真的信那女娃娃?”

  “不信也得信,与其一直受人牵制,倒不如真正赌一把。赢了就能让兄弟们扬眉吐气,不再低声下气任人欺辱,输了……”雷三炮一笑,“结果应该也不会太坏。”

  御林军里也有食物链。

  他们这一群人就是食物链最底层的最底层。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们,任何人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所以,当那个人开出能让他们不再任人欺凌,甚至能把受过罪数倍奉还给仇人的条件时,他心动了。

  杨六水又道:“不过说来也怪,连皇帝都不能随意调遣御林军,她竟然有办法叫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陵城,真是奇了。”

  关于南国的军队兵力,说起来很复杂。

  表面上皇帝执掌兵权,但实际控制者另有其人。

  这么些年,军队中被收买的被收买,主动投靠的主动投靠,剩下的,要么是不愿与前两种人为伍,要么就是平平无奇那人看不上的。

  他们就属于后者。

  这也就是为什么皇上派遣他们与她同行的原因。

  因为只能派他们。

  “谁知道呢。”

  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御林军大营,她进出自如。

  “哎,我还一直没问你,这回你怎么没问我的意见就直接答应她了?”杨六水觉得奇怪,“以前你不都什么事先来问我吗?”

  雷三炮咬牙不说话。

  还能为什么?

  有把柄被捏着呗。

  那天他连裤子还没系完,转头就看见她。她说完来意后,又说了四句话。

  就这四句,让他瞬间把事应了下来。

  “将军觉得街头卖豆花的王大娘的孙女长得漂亮吗?”

  “我觉得挺漂亮的,年轻貌美,是附近出了名的豆腐西施。”

  “将军闲暇之时经常过去帮忙吧?”

  “您说要是将军夫人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

  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呗。

  他家母老虎绝对能干的出来这种事。

  那场景,着实恐怖。

  他想都没想,立马点头如捣蒜。

  答应,全答应,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去。

  于是,按照计划,他们这一帮子人就来这了。

  想到这,雷三炮深深叹了口气。

  他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被一个女娃娃捏住七寸,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杨六水不知那晚的细节,雷三炮也没和他多说。只是在第二天悄悄把兄弟们聚在一起,告诉大家巡抚使昨夜来过,简单说了下巡抚使的计划和安排。出发之前,很多兄弟都来找过他,问他这个传闻中的巡抚使是否值得相信?

  在御林军待了这么些年,不是没有所谓的“深明大义,斩奸除佞”的好官来找过他们,他们每一次都无条件的信任,每一次都尽心尽力地帮人办事,只求能还军中往日的威严肃杀之风,让他们不再受尽白眼,任人凌辱。

  可结果从来都不如愿。

  办案官员一个接一个被判罪,抄家,处死,他们也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接受本不该有的惩罚。几千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这二百人。

  慢慢的,他们认命了。

  他们没有责怪过任何人,皇上也好,那些官员也罢,都是身不由己,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命该如此。

  现在,突然来了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承诺会让他们恢复原本正常的生活,他们真的犹豫了。

  这个人,能相信吗?

  杨六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许久后,他只道:“赌一把吧。”

  赌这位巡抚使确如传言一般,不惧强权,本领非凡,赌她能顺利解决黄州之事,收回兵权,赌她能兑现她的诺言。

  这是他们这群人最后的机会了。

  ——

  按常理来说,把名单上的人每个家里都去一遍是不可能的。

  人数太多,也没有必要。

  但姜榆偏觉得很有必要。

  用她的话说,去,必须去,必须挨家挨户地去。万一发现不同点,突破口不就来了?

  于是乎,真的就按名单上挨家挨户的去了。

  每天日出出府,日落也不归,披着晨光出发,裹着夜色回家。天天忙着大街小巷的走,找地方。

  说走是真的走。

  因为姜榆不坐马车。

  理由是,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以后查案时难免不方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熟悉环境,认认路。

  上司不坐,下属肯定也不会坐,张常海只好每天跟在姜榆身边四处走。

  就这么走了七八天,去了多少人家不知道,找到多少线索也不知道。张常海只知道自己靴子走坏了好几双,人也瘦了一大圈。

  想他一把年纪,何时遭过这份罪。

  然后就累病了。

  姜榆三人来探望的时候,他十分难过地表达歉意,因为自己身子的原因耽误了查案的进度,着实羞愧。

  姜榆能说什么呢,当然还是那些官方的套话。什么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要赶快好起来,黄州百姓还等着您等等,如此云云。

  张常海笑着答应。

  表面笑呵呵,实则心里模拟千次万次无数次把姜榆脑袋拧下来放到脚底下摩擦的画面。

  要不是你每天跟不要命似的东奔西走,老子能累病?

  偏偏气到要死,还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人察觉到异样。

  但就是好气!

  死丫头片子,早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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