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的大儿子军武哥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再过几日就是他女儿出嫁的大喜日子。
两年前的春节我见到他躺在床上时已经皮包骨头,眼里只有泪水而口中说不清楚话了。你根本无法想象曾经一个一米八几的粗壮英俊的小伙最后被病魔折磨成那般样子,要知道他当年可是镇上有名的壮汉,身后常跟一帮兄弟。人很聪明但不爱读书,后来高中未读完便辍学在街道上混。
那时我家日子紧,要供三个孩子读书,父亲是个木匠,白天给人干完活晚上回家挑灯打家俱,像写字台、高低柜、厨柜、桌椅板凳等。做好了用架子车拉上在镇上赶集会时去卖,大姨家住镇边,军武哥常常在前面,帮父母亲在大街上拥挤的人群中拉着车子高声叫喊:“油来了!油来了!大家让一让。”
后来过了十几年他在市里租门面做电脑生意还不错,买了房和车子,一对儿女双全读书也好,只是他自己常不注意饮食吃肉喝酒,有过一两次脑血管疾病也没放在心上,最后一次上楼时突然脑出血,没熬过半年多人就走了。
他走时母亲还在上海帮我带娃无法回家,母亲说起往事,一句“油来了”就不禁泪流满面。去年十一月母亲还说:“你军武哥死鬼的也不知一个人在那块坟地里冷不。”希望军武哥在那个地方不再受罪,你的女儿已大学毕业并在银行工作,今年马上就要嫁人成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