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么样?”(手上的病历本被直白翻看着)
我:“什么事都没有,我觉得我很好。”我在为自己撒谎,目前为之还没被拆穿。我害怕被拆穿。
面前的医生总是透过椭圆框眼镜,那双黑色无神被黑眼圈吞噬一样,血丝拉扯着瞳孔,一直在我身上不断扫视,明明,明明我的身上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医生:“欣月小姐,你不必要害怕,你很安全,你的哥哥就在门外,需要我叫他进来吗?”
我的呼吸加剧,大口喘着气,这个医生一定。。。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我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他老是将眼镜摘下又戴上,那双细长消瘦像只剩下骨架的手之间摩挲着什么。
我:“没,没什么,只是很热而已,我不怎么受热。”
至少我撒谎还没被拆穿,那家伙是不是在嘴角上扬?
医生:“已经是夏天了,不要老是把脸缩在围巾里。”(医生放下了手中的病历本,拿出了手机。)
我感觉还是秋天,因为感觉到了洗澡水不经意间像刀划过身上疼,会印出红色的划痕,我受不了那种疼痛,在我身上刺穿的感觉,如此真实,不论怎么哭泣怎么恳求都不会停止。
医生:“欣月小姐?”医生不断反复的推着欣月,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不断摇晃着,不断试图表达着什么,但对于欣月来说,可能是恶意,或者说低吼,她缩在那儿,就像个生日没收到任何朋友礼物的人缩在角落哭泣。
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只是,很累。。。。。。
只记得开门声,只记得我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感觉很凉快。
等到我醒过来,兄长坐在我的身旁,我们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长椅上坐着,兄长的肩膀很硬,冰冷,令我有些不舒服。
兄长:“还热吗?”
我:“不清楚,应该不热了。”
我在撒谎,依靠的部分湿透了,哥哥手上拿着一条毛巾,也是湿透了,他身着着白色衬衣,西装被叠的很整齐,甚至领带也完美的扑在上面,围巾成了边框,像个蛋糕。
日落好美,远远地挂在天边。我有时候会想,太阳落下,是因为它背后有齿轮驱动它落下吗?我不管那么多,它好美,比起我而已,它简直完美,活脱脱一个散发着洋溢着无限活力的少女。
我:“哥(我还不习惯这样叫,我也不清楚该怎么叫),我,做到好吗?”
兄长:“当然了,欣月。”兄长的眼里有个自责的小人在舞台上拉着小提琴,曲子很忧伤。
湖面很安静,但我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我记不清曾经的事情,只会让我头疼,这时候哥哥总会拿出一个透明盒子,分成左右两半,里面是糖果,一粒给我,一粒自己吃。
但我觉得,现在我应该能接受湖面,而不是头疼。
一辆冰淇淋车开了过来,响着吸引孩子的音乐声。
我呆呆的望着车子开过,不知道为什么被吸引了。
兄长:“想吃冰淇淋?”
我:“想。。。。。。。”我觉得着要求有点过分。
他起身,几步追上了冰淇淋车,买到了两个冰淇淋,又几步回到我的身边,好似怕冰淇淋化了,很快化了。
兄长:“香草味,我的,橘子,你的。”
他总是能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也总是因为这样被人称为直男,而那些自以为成熟的女性就是这样看待他。
哥哥其实只不是不怎么爱说话,我也并不了解他,他把自己藏起来了,在体内的迷宫里加上了没有锁孔的密码锁。
我们坐在长椅上吃着雪糕,因为是下午,大家可能都在凉爽的空调房里闲坐而不是陪着夕阳这个孤寡老人。
冰淇淋好甜,哥哥应该吃起来很苦,他没有味觉,这是他告诉我的。
但他总能做出好吃的饭菜,总能调出好喝的咖啡,总能几乎完美的做好所有的事情。可,也很可怜,他不能品尝到自己的作品,不能体会到自己的咖啡多么美味。
如果香草味是苦的,说不定就能尝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