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械研究中心枯燥的科研工作一直在继续，艾玛在两年前复现了珍妮博士的全部实验研究，当然受限于资源条件，复现的规模和工程量远不如珍妮博士的原型实验。
廖博士在阅读过实验全程后，得出了与珍妮博士差不多的结论，那就是赛博精神病不可探知，但是在赛博精神病之前呢？
艾玛很疑惑，赛博精神病之前？
廖博士解释道：“赛博精神病之前，就是正常人，而我们研究正常人思维的时候，并没有像研究赛博精神病一样有这么高的风险。”
艾玛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后半程的路终究是完全无法探知的。”
廖博士点头，但是她表情很坚毅，艾玛有些恍惚，这是她曾经在那些经过修饰的影视作品中常常看见的战士的神情。
“所以，我们要找出让可知思维变成不可知混沌的关键性转变。”
艾玛动容，她明白了。
那个关键性转变，就是怀斯曼总统他最骄傲的“精神核弹”。
这也是世界的转折点。
恐怖的怀斯曼总统用一颗神秘的“精神核弹”，摧毁了世界上所有国家的领导阶层，摧毁了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这个世界在失去了他们之后，秩序无法维系，随后，赛博精神病在全世界蔓延开来。
也许这颗“精神核弹”与赛博精神病没有一丁点儿关系，是一次概率极低的毁灭人类的两记连环重拳；也有可能赛博精神病是类似“精神核弹”轰炸之后残留的辐射病，在轰杀一切首脑级别人物后，又将那些试图继续获取知识的潜在“威胁”彻底抹去。
如果是前者，那么“精神核弹”的某些影响必定对于赛博精神病的肆意疯传有哪些关键性推进作用；如果是后者，那么这就是怀斯曼总统天才的计划。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那个疯子早已计划好了一切？
但不管怎么样，怀斯曼总统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的计划，人们只能根据各种现实来揣摩这个疯子可怕的计划。
甚至廖博士与艾玛最终确认怀斯曼总统真的是幕后黑手都是在看过V给他们的影像芯片之后。
“灾难起源与M国，我们如果想要终止一切，就要用上那句Z国的古话解铃还须系铃人了。”廖博士苦涩一笑，说道：“我会申请去M国实地考察，考察期间我会让阿秋代理研究中心继续研究任务，你跟我一起去M国，我想，珍妮博士的研究所如果还保存完好，那么一定有我们需要的大量关键数据。”
艾玛看着廖博士，同时喊道：“赛博精神病转变案例！”
是的，廖博士的智械研究中心很难获取赛博精神病的转变病历详细信息，很多灾变前的数据已经不可考了，而在灾变后廖博士费心费力组建起智械研究中心后，还得极力保证这些愿意继续研究的难得的灾后人才的安全，因此病变详细数据十分稀缺，而珍妮博士的研究所有大量她的学生的病变的详细数据。
这一点，算是她在降智前最后给文明社会留下的遗产了。
“我去向市长申请实地考察，你可以搜查一下怀斯曼的一些论文，我一直很忙，只来得及看完他大学的论文，都是些程序编写的，没有什么很出彩的地方。”廖博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她找市长申请是不需要提前通报的，直接过去找人就行了。
廖博士换上了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远了。
.
卫应吾头发快要掉光了，他原本以为这个上世纪的玩笑话在一个世纪后生物科技的飞速发展后应该要彻底灭绝了，但是他面前的办公桌上那一根根头发都在无声向他诉说。
最近他的烦心事很多，本来市里的警卫力就急缺，紧急成立的警察学校确实能缓慢补充具备足够资格的警力，但是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即便有开半年的速成班，还是捉襟见肘了。
市周围的集散小镇更加缺乏警力，而且最近赛博疯子们仿佛嗅到了活人的气息，或者说文明的气息，似乎从周边的废墟城市有意识地朝s市行进过来。
最先受到冲击的不是s市，而是周边的小镇，这些年周边小镇的执勤事故率远高于市内。
而除了赛博疯子们的骚扰之外，还有更隐秘更令人恐惧的威胁。
卫应吾斜视着一组观测照片，这组照片是由他秘密成立的探查小组在海里长时间观察拍出来的。
他的脑仁隐隐作痛，不适感从胃中涌上胸肺。
他想着自己还是接受进一步身体改造为好。
当年他还在大学时，在选择身体改造的必修课时犹豫不决，他本人崇尚科技，讨厌交际，也许与机器为伍是他本人最喜欢的一个生活状态，所以他选择了大量的机械改造，辅助基因改造来抵抗机械改造的后遗症。
后来出事了，他作为s市唯一一名幸存下来的政府小职员，顶起了责任，重建了社会秩序，带着一群白纸从所有小事琐碎事做起，后来这些白纸们能够勉强独当一面后，他才能勉强抽出身来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
卫应吾在大学时很喜欢玩的模拟经营游戏帮了他很多，他认识到以人为本的重要性，所以成立了大量的职业技术学校，因为教育门槛低社会需求大，还极力搜救幸存的高级技术高级知识人员，并且劝说他们继续从事本职工作或者教育事业，有人彻底丧失了信心有人选择继续坚持，卫应吾拉扯着把s市重建成落后几个世纪的低文明状态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在无数次恍惚之中，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要变成赛博疯子了？变成赛博疯子也好，完全当个只会机械劳动的精神病患者就不用如此疲劳。
好在他一直想着一个人，让他感觉自己还保留有人性，他眯起眼睛，视线模糊起来，似乎就在眼前看见那个人款款走来。
卫应吾一下子以为自己下意识唤醒了瞳孔播放视频的功能，他坐直想要关掉画面，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静安？你怎么来了？”卫应吾尴尬笑着。
廖静安抬起一条腿坐在卫应吾的桌角，挑眉：“嗯？”
悦度
掉收藏了......我错了我错了，这就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