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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娘崽

第8章  攻克“仙女碉堡”之计谋

无娘崽 老朽已 4615 2021-04-24 21:32:01

    且说红云的病有惊无险,但也让朽朽焦灼懊恼一番,想成家的愿望更加强烈。

  此时,女儿陈平已快三岁,可以在旷野跑跳玩耍,但每次见朽朽回去看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躲他,而且她认为爹爹就是堂哥堂姐们喊的“三爸”,从此她也叫他“三爸”。

  无论朽朽怎样求她哐她喊“爹爹”,她都倔强地喊“三爸”,朽朽只得作罢,随她叫去。

  红云的外公外婆赶场或走亲吃酒,来到镇上,他们会去大伯家坐坐,顺便看看陈平,让俩兄妹有个接触,将来才不那么兄妹感情生疏。红云也跟妹妹一样叫“三爸”,也是一样的倔强叫着。

  朽朽觉得孩子们都不跟他亲了,必须把结婚这事提上议事日程。有了家,一家人才能团聚。

  朽朽文化不高,且不善言谈,更不油嘴滑舌,但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见过世面,精于世故。因他工作的便利,求他帮忙的人多,他人缘很广。

  他唯一在冯德茵面前显得缩手缩脚,蹬打不开,诺诺语迟,甚至有时还很腼腆,尤其不敢跟她嬉皮笑脸,把她当“仙女”仰望。

  他知道他这坨“牛屎粑”要追到“高傲的仙女”,不下点功夫,不搞些实际实用的“策略战术”是不行的。

  虽然他不曾看过《孙子兵法》,但也听过一些《孙子兵法》的故事,虽然没把《孙子兵法》的策略摸透,但人有欲望了,就有些“老谋深算”,如《孙子兵法》的计谋自然成于心。

  当然先要“瞒天过海”,先不能把自己家庭状况告诉德茵和她的同学们。

  先用自己徐徐如春风般的关怀和柔情打动她,用自己拳拳赤诚之心俘获她芳心,直到姑娘感觉对他的感情“欲罢不能”,那事情就成功大半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认真仔细观察和迂回打听,他了解到德茵在形势所迫下,虽然听号召,那只是一时的高昂激情,那种形势氛围,不激昂点,那就是不想进步,要被检举揭发的,搞不好前途尽毁。但她的思想常常是“抛锚或心猿意马的”。

  从她们常想回家,就看出这些姑娘,是不安心在农村干一辈子与土地“相亲相爱”的。与土地亲密接触说起来自豪和高大上,但实际操作起来却苦不堪言。

  何况实际情况对这些城里长大,读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等名诗的人来说,只是“文采斐然”,把它当课文来背也是大纲的需要。

  亲身经历,理解了诗的真正含义,才知道个中辛苦是真实的写照,作为过惯城里生活的人,是不想过这般“诗境”生活的。

  得亏他们离家不远,比那些BJ、上海及省城的知青便利多了,离家近,常见到父母及兄弟姐妹,比大城市的知青幸运许多。

  县城里一些当官的都请朽朽办过事,找他帮忙,比如:借他车搬家,带东西,走亲访友搭便车,带些县城没有的生活用品。所以他在亲朋好友和一些领俸禄的心里是有头有面的。他要托人办些事,也很方便。

  此时朽朽为了心中的姑娘,让她脱离“与日月争光,与大地作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汗流浃背局面,他想用他曾经做的好人好事,去争取他心中的美好愿景,碰巧他遇见了一个绝好机会。

  这日,县教育局局长在街上碰巧遇见朽朽的车在卸货,这局长四十出头,有些发福,穿着干净整洁的白布长袖衬衫,皮肤白净,斯斯文文,左胸部的兜里插着只钢笔,一看就是文化人样。

  朽朽跟教育局的书记、局长还算面熟,也曾帮他们办过一些事。

  因德茵爷爷和爸爸是教书的,他得知德茵也想当老师。他见到这局长后,心头立时有了主意,就他跟教育局这些领导的交情,他决定帮她实现愿望,哪怕她不爱他,他也愿意。

  局长先看见朽朽,就主动去跟他热呼道:“朽朽,这次卸完货要跑哪里?”

  “嗳呦,是郭局长啊!你好!下完货要回州里。”朽朽跟郭局长寒暄,边从烟盒里拿根“朝阳桥”烟递给郭局长,这烟算高档的,郭局接过他递来的烟,朽朽用火柴熟练把烟点上,男人有时就是一根烟的弟兄情缘。

  “哦,正好,那麻烦你来时给我带些下司的红辣椒行不?上次你带来的,砍糟辣椒特别好吃,老婆想再做些。”郭局长吐口烟舒服惬意道。

  “好,没得问题,保证给你带一大麻袋来。”

  朽朽觉得这是很容易办的事,何况他是呼风唤雨的教育局局长,更得给他办,也许将来孩子到县城读书得求人家,此时他脑子灵光闪现,何不求他帮冯德茵调工作,也许他能办到。

  “好好,那太好了,回来到我家坐坐,我两弟兄喝一杯。”

  “要得。”

  卸完货后,朽朽赶路回州运司。

  过些时日,他回到县城,给郭局长家送去一大麻袋新鲜红艳艳的辣椒,这是砍糟辣椒的上等原料。

  这品种的辣椒,砍成糟辣椒后放得久,放很久都不会变稀烂,平时没菜,就是拿这酸辣椒下饭都香,炒菜、做酸辣汤味道鲜美,特别做酸汤辣鱼堪称人间美味。

  郭局长的老婆吴老师很高兴,吴老师三十七八光景,身材微胖,脸和腰圆滚滚的,皮肤细腻白皙,剪着短发,人很精干,能说会道的样子。

  她见到朽朽给她家带这么多好辣椒,笑如豌豆角看不到她的眼珠子,嘴里不断说着感谢的话。

  郭局拿钱给朽朽,朽朽摇头不肯收道:“郭局,这就见外了,这些花不了多少,不用给钱。”

  此时朽朽不要钱,是心有所求的,他哪好意思收人家钱,还巴不得人家贪他这点小便宜呢。

  “那哪行,我们可不能让你破费,给我们带来就很感激了!”郭局心里还是想把钱给朽朽,那计划经济年月,哪家生活都不是过得很好。

  “朽朽,这钱你得收,你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俩口子有工资,哪要你出钱呢。”吴老师还是善解人意的那种人。

  “这些真的不值几个钱,我只是顺便带的,难得局长认我这个粗人做兄弟,说要钱就见外了。”此时,朽朽变得极为能言善辩道。

  郭局见朽朽把他当好弟兄,心里很高兴,以后保不定一些事情还得要他帮忙,就叫老婆赶紧下厨烧两个下酒菜,他要和这兄弟喝一杯。

  他叫道:“吴老师,你去做饭,今天留朽朽在家吃饭,我们还没好好在一起喝酒聊天过,炸盘花生米,炸些小鱼干好下酒。”

  “好的,我先给朽朽泡杯茶,就去做饭,你俩弟兄先聊聊吧。”说完吴老师赶紧麻溜做活去。

  饭桌上,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聊些家常,朽朽比郭局走的地方多,见闻也多。聊着聊着,就聊到朽朽的个人问题,主要是成家的问题。

  吴老师对这特别热心道:“朽朽,有心仪的姑娘没?你总得成个家吧?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女教师?”

  朽朽见夫妻二人关心他的私生活,很感动,他就是想成家,何不在两人面前把心里想法说出来,看郭局肯帮忙不?但这事确实又有些为难人家,如今这指标也不好轻易弄到手。

  朽朽先说起自己的心酸和无助,特别是对不起俩没娘的崽崽,说到无奈处,眼冒潮汐,让心软的吴老师眼睛都有些泛泪。

  朽朽把看上一个知青姑娘,他想求郭局帮忙的心事说了出来。

  他叹着气道:“哎!郭局,吴老师,谢谢你们为我的事操心,如今我是喜欢一个姑娘,她在天马白岩坪农场当知青,她爸爸是教书的,她也想教书,如果郭局能把她调出来教书。我跟她就有希望。”

  “哦,我想想,应该没问题,如今政策有新规定,我们县上海知青最多,他们有文化,有思想,有见识。现在,有好多上海知青都调各乡镇和县城教书,或到其他事业单位工作。国家也需要一些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到机关、学校和事业单位工作。本县有文化的知青也要,我们县还缺很多老师。我给你问问,过两天回答你,来喝酒,这事包我身上,但前提是,你要说动人家姑娘愿意嫁给你才办,这事要说好办也好办,要说难办也难办,我可不希望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啊,呵呵!太感谢郭局和吴老师关心。”

  朽朽感觉郭局这人实诚,应该会帮他的。

  但郭局说:“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找教育局贺书记和县里管文教卫的领导说说,不过,这些是小事,我跟他们很熟,关系也好的,放心,来多喝酒,多吃菜。”屋里气氛热烈起来。

  半个月后,郭局找到朽朽告诉他:“朽朽,你说的那事,我很放心上的,我跟几个领导说了你情况,他们觉得你是好同志,也为县里经济畅通作出贡献,为社会主义事业作出贡献过。再说你的困难大家有目共睹,是得帮你成个家,一个家没得女人料理是不成话的。你只要做通姑娘的工作,我们可以马上把她调到小堡乡当小堡小学代课教师,那里正缺老师,等过段时间县里有公办教师指标,就把她转正成公办教师。你放心,位置给你留着,吴老师把你送的辣椒也拿了一些给贺书记和那管文教卫的领导家,他们都说那糟辣椒很好吃。”

  “啊,你们喜欢,以后常给你们带,有其他土特产,我都给你们带些。我得去把这消息告诉那姑娘。谢谢你,郭局,以后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

  “好好,自家弟兄,不必客气。以后常到家里坐坐,我们也想快些喝到你的喜酒。”郭局感觉是为一个家庭做了好事,心里也是开心的。

  烂朽朽听了心里乐开花。他把追求德茵当碉堡攻克,发誓要拿下这座“仙女碉堡”,有了郭局的承诺,仿佛有了底气和“杀手锏”,决定排除万难夺下这座“仙女碉堡”。

  德茵在农村感觉度日如年,身心备受煎熬,回城的希望是渺茫的,她不敢跟知青点的男知青谈恋爱,虽然新时代讲恋爱自由,但这自由还是要讲实际。

  她是非常想回城里的,但感觉唯一道路就是嫁城里的干部,可家庭情况,和爸爸的“成分帽子”有些压力山大,总让她担忧,在那特殊年代,他爸爸的成分是受歧视的。

  想回城因爸爸的“成分”可就太难,看到身边有个别姑娘谈恋爱,有的和城里的干部结婚,离开知青点,她好羡慕,看到那些上海知青文化高,好多调去教书,她更羡慕不已。

  朽朽得到郭局答复后,信心大增。

  从此他开始注重面皮的修饰,把一头无形状可言的头发理得精神利落,驾驶室里准备了刮胡刀,随时把恣意生长的胡子消灭掉。

  特别是见到德茵搭车的时日,他在德茵进他驾驶室前,会套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在车镜子里捯饬捯饬,经过打理后,自己在镜子里还是蛮有男人味的。

  他在德茵面前尽量不抽烟,烟瘾再大,得忍,因为他察觉到,德茵闻到他那浓浓的烟味,会拿手扇面前的烟味。

  渐渐地,德茵开始拿正眼瞧他,与他聊天互动多了起来。她感觉回城或回村的路都快多了,实际朽朽开得很慢,又稳,他知道德茵有轻微晕车,他开得相当稳。开慢才稳,他是想和德茵在车里多处久些。

  但有些搭他车久了的熟人,在敞篷的车斗里日晒雨淋着,特别是冬春,冷风雨雪刀割似的扇着脸,就希望他开快点。有的又渴又饿,有的屎尿胀。急得直在车斗里大吼大叫:“烂朽朽,你妈开快点行不?”

  “你们莫干吼辣叫,有开云在线登陆入口车坐都是遇到我才有的福气,不服你们自己下车走路行不?又不是老子硬拉你们坐的。”

  搞得车斗里的人干瞪眼,怎么能得罪好心的朽朽呢?以前朽朽在这坡陡弯急的土路上跑得他妈飞快,虽车很抖,但到目的地快,吃风扬起的灰尘也要少些。

  自从有美人相伴后,这车跟蜗牛有什么区别?

  有天,朽朽找个机会,约德茵去县城看电影,德茵居然答应。朽朽觉得有戏。心里那个扑通扑通跳啊,别提有多兴奋。

  看电影出来,俩人在电影院旁的小河边散步,清澈河水哗哗流,如朽朽激动砰砰跳的畅快,岸边柳芽条随春风摇曳,真是春景配春意。朽朽此时强迫自己鼓起勇气跟她提处对象的事。

  他结结巴巴道:“嗯.......诶......德茵妹子,你......你有......有对象没?”朽朽象爱害羞的大姑娘样红了面皮。

  “没有,你问这个干啥?”德茵有些警觉地明知故问。要有男友,哪敢和他单独来看电影。

  朽朽一听,觉得“有戏”,他趁火打铁结结巴巴道:“你...唉...!你...你看我如何?”

  “你可以啊。”德茵许是还沉浸在刚才浪漫电影中,她觉得眼前的朽朽还是不错的,

  “那,那,我们处对象行不?我是单身。”朽朽还是不敢把实际情况告诉她。怕仓促说出来他有俩孩把人家姑娘吓个半死。

  他此时可不敢心急吃热豆腐,缓释轻重必须拿捏到位。此时感觉自己有“老奸巨猾”的苗头。但这对攻克“仙女碉堡”是必要有效的战略决策。

  而德茵是聪明绝顶的,她知道是朽朽想追她,但她也不会轻易答应他,得看看,观察他一段时间再说,心里又觉得,能嫁给他,也许能很快脱离苦海,跟他去大城市也好。

  德茵心有所动,但她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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