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查部不会提供武装保护。
这是苏齐从张望这里提前得知的消息。
“缉查部人手不足的问题很严重，向下城区居民直接开放干员选拔资格的提案一直没有通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望杯子的酒已经少了大半。
缉查部这些武装部门和财政部人事部这样的偏文职的部门不同，因为他们有合法持有武器的权力，所以一直以来的新人加入，都只能通过学院结业分配的方式。
不能如同后勤部这般在一线员工不足的时候，直接在宣传部发布招募公告。
他们想要快速扩招人手，必须先将招募计划整理成文案，交由财政部和人事部这两个部门审核提出建议，再经委员会表决通过后才能将计划推行。
“人事部这边除非出现重大事故，否则是不可能同意缉查部开放扩招权力的。”许年中补充道，“他们不可能把属于自己的权力分割出去。”
人事部手中的提起人事任免权是他们这个部门的生命线，是绝对不可能随便割让出去的。
尤其割让对象还是缉查部这种合法持枪的部门，就更是不可能了。
“财政部也不会同意的。”张望接着说道，“现在缉查部想要满足工作的需要，起码得再扩招一个缉查部的人出来，这个数量的新人，培训，装备的耗费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就算只用淘汰的二三线装备，也差不多能把财政部今年做好的预算给搅得一塌糊涂。”
两人三言两语间，就把缉查部人手不足的原因讲了个一清二楚。
“但是最终结果还是得委员会表决吧，如果缉查部态度强硬的话，表决还是可能通过吧。”
当人事部和财政部这两个大部门都明确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那么委员会上的表决也就大概率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这种时候，缉查部想要推动提案的通过，就需要亲自去委员会面前详细讲述提案的必要性，顺带再卖个惨。
“应该没办法的，缉查部的部长再过两三年就要退休了，退休之后的养老职位何去何从在人事部笔下，养老金的发放与否和和时发放捏在财政部手上。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提出反对前两者的意见的。”许年中说出自己的猜测。
“扩招这件事，现在也没到十万火急不招不行的地步。”
张望拿出了身为缉查部官员的身份，详细讲述起了缉查部的现状。
“虽然人手压力很大，但是新招募来的人需要培训才能正式入职，培训又要占可用人力，得不偿失。而且现在虽然紧张了一点，也没到忙个不停的程度，现在送提案过去，也是希望人事部和财政部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在到十万火急以前把该互相推诿的推完，真正要招人的时候直接用上就行。”言外之意便是现在缉查部的情况一切都还在掌握中，提出扩招的提案只是想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当然，他的猜测也确实是其中之一就是了。”说完之后，张望也肯定了许年中的猜测。
“好吧好吧，大致理解了。”苏齐喝了口酒，接着问道，“不过缉查部都在忙些什么？我记得每年的分配，缉查部要走的人都是最多的，还不够吗？”
一个在职员工接近两百人，每年都有二十左右的新人加入，对于一个城邦来说会不会太多了点，要知道苏齐可没听过城邦里有缉查部的人牺牲的事情。
“非常不够。”张望说道，然后他拍了下脑门，反映了过来，“你是下城区出身的来着，我差点忘记这回事，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正常。”
他并不是重视他人出身的性格，交朋友只看是否对胃口，所以在平日的交流中，常常忘记苏齐并不是上城区人。
“......”一旁的许年中听到他这话，犹豫着举起手，尴尬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是你没关注这个，读书的时候多跑跑图书馆就不会这样了。”
永华学院的图书馆有五层，一二层是面向全体永华城民开放，三层以上只对上城区人开放，一二层都是些知识类别的书籍，往往用作考试的参考书。
三层开始，则有一些包含城邦现状等时下最新消息的报刊与杂志。
许年中考试能考好就行，其他一概不管的性格，当然不会主动上三层。
“从荒野那边逃荒到永华来的人可不少，每年能成为永华合法城民的也就只有几个，久而久之，在外面就形成了聚居区，我们管那边叫卫星城。”
“本来卫星城那边的事情都是荒野上的人自治，但近两年，委员会似乎想把卫星城直接囊括进永华城旗下。”
“所以缉查部除了负责城内事情，还得去往城外建立分部。”
城外的卫星城。
苏齐和许年中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原因很简单——
一个出身于下城区没有渠道，另一个是一心想着考上人事部无暇他顾。
再加上永华城对信息若有若无的管制，部门与部门之间的差异，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在我这里是常识的事情在你那边是秘密。
“对了！”说到卫星城的事情，张望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看着苏齐道，“等你工资稳定了，别忘记去财政部申请上城区住房补贴，先搬到上城区来，然后去缉查部安全组做个咨询。”
“哦哦，是保密相关的事情，这点确实要早点做完。”许年中跟着说道。
“保密？”苏齐皱了下眉头，“这就是下城区得不到任何关于上城区消息的原因吗？”
尽管上下城区存在地理位置的差异，但下城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对上城区毫无了解，毕竟像苏齐这样去过上城区却依旧在下城区工作的人并不在少数，有的时候随口一说，就把上城区的情况透露出去了。
“对，保密。这点很坑的。”许年中抱怨道，“如果去晚了，缉查部调查发现你透露了过多的消息后，会从你的工资里扣除相应的用来处理后事的钱，只不过这不应该是入职当天，就有专门负责的人对从下城区升上来的新人进行讲解的事情吗？”
“专门负责的人？”苏齐重点念了一遍这句话，这让他想起了在后勤部办公室里，那位部长火急火燎三下五除二办完他的入职手续的事情，关于保密的事情可是提都没提。
呵，可能是怕他去了缉查部后，了解到黑石处理组的真实情况撂担子跑路吧。
“但是只是保密，真的能做到保密吗？”苏齐问道，“这种事情，就算签了保密协议，没人知道的时候随口一说，有谁能知道泄露秘密了呢？”
“当然能。”
听到苏齐的质疑，张望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里后，他拖动凳子，整个人挪到苏齐的身边，为了避开了许年中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因为签订了保密协议后，不能泄密。是‘不能’泄密。”话语中，他着重念出‘不能’这两个字。
“为什么？”苏齐对许年中抱以歉意的微笑，然后也压低声音反问回去。
“因为......”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望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判断能不能将这一秘密说出，很快，结果便出来了，保密协议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也就是说——
保密协议认为向苏齐透露这方面的消息符合规定。
察觉到这一点后，张望神情微不可察地凝重了些，为什么？
不过疑惑之际，他并没有选择就此结束话题。
“魔法。”他轻轻地把这两个字在苏齐的耳边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