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华城中——
能源工厂一手承载着城邦各种装置的能源来源，另一手支撑起从上到下的货币体系，从这两点来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旦稍有动荡，接连引起的连带反应也严重无比。
“也是——”苏齐了然。
以能源工厂的重要性，即便证据确凿，也不能对其随意出手，除非城邦上下已经做好了应对停摆的阵痛期的准备。否则在此之前，没有人或者组织，敢冒着开罪他们的风险对他们提出质询。
“而且——城邦建立这么长时间，黑石的制法又不是什么秘密，说不准当初的那些建立者后代就暗地掌握着相关的技术呢？”褚愚半是玩笑道。
建立者的后代，他们确实在永华的历史上占据重要的一段时间，不过后来的发展，就如同所有的绝对权力那样，逃不过腐朽的命运。那些曾经显赫一时的血统贵族，通通都已经被打倒在地，随着时间融入城邦中不知踪迹了。
“这倒也是，那么你知道黑石的具体制法吗？”苏齐也同样的口吻回答。
“不知道。”褚愚耸了耸肩，止住了话头后站起身，准备再去泡一杯咖啡。
“我去吧。”哪知道，他一站起，就被自家一直默不作声的妹妹按住了。
褚愚一愣：“行。”
“被摸透了......”苏齐吐槽一句，只是起身一下就被知道了要做什么。
“当然啦，我的妹妹嘛，十七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默契感肯定十足，你羡慕不来的。”在少女的身影走到车厢的另一边后，褚愚压低声音向苏齐炫耀道。
褚愚比褚云墨大三岁，今年二十。
很快，少女从放置饮料的位置回来，端着三杯橘子汁。
“？我咖啡呢？”褚愚神色一呆，他刚刚才和苏齐炫耀完默契，结果现在——
“没，要喝自己去泡。”
“不用了不用了。”
在褚云墨满脸“你要是敢动我就把果汁全泼你脸上”的表情中，褚愚悻悻接过其中一杯橘子汁。
“你之前不是说有事情不能来吗？”
将果汁分配完毕后，褚云墨顺势打开了话题。
很明显，她还在为自家兄长先前的“蓄意欺骗”而耿耿于怀。
紧急时刻神兵天降是一回事，毕竟出于埋伏的需要，事先保密情有可原，但后面的发展，以武装护卫为由，替换掉轨道车上除了她和苏齐以外的所有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缉查部人手紧张这一点并非虚假，否则当时褚云墨也不至于被骗到，可现在的状况，褚愚的行为看起来可和人手紧张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现在又有时间了？”少女质问道。
面对自家妹妹的步步紧逼，褚愚神色一阵慌张，左顾右盼，一时半会儿竟然没能给出答案。
看到兄长敷衍的动作，少女一拍桌子，激得杯中饮料一震。
“说！为什么！”
“......”褚愚依旧是沉默，不过闭口不言之余，他将目光看向了苏齐的所在。
他了解自己妹妹，只要说上正事，就会把私事放在一边，如果此时苏齐能拿个问题出来，足以解他燃眉之急。
“啧啧。”苏齐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咋了咂嘴，“橘子汁真好喝。”
“说不说？”褚云墨站起身，右手握拳又捶了一下桌面。
“这......”褚愚面露纠结，犹豫片刻后，仿若下定重大决心一般，将理由说了出来——
“我妹妹要和别的男人坐轨道车出城一夜，我能不跟来吗！”
这个答案一出——
“哈？”
“咳咳。”
一声不能相信的反问与被液体呛到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可理喻，无可救药，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褚云墨坐下来，端起放在桌上的玻璃杯凑到嘴边，一边喝，一边掩盖着心里的尴尬——早知道会问出这种答案，就不问了。
“等等，我去上个厕所。”
喝了没几口，她又些许慌张地站起身，冲着车厢厕所的位置跑过去，然后猛得关上了门。
“咳咳。”这边的苏齐好不容易把呛进气管的果汁咳出来，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巴后说道，“你过来是想和之前做一样的事情吧。”
听到这句话，褚愚纠结，羞愤的表情转眼便从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错。”他正色道，“其实刚才的袭击，一半是为了黑石，一半是为了我的妹妹。”
“怎么说？”苏齐来了兴趣。
“以那些黑石粉商人的手段，做不到调动轨道车的程度，既然他们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么后面肯定有人在支援。”
“你的意思是，如果只是黑石处理组，来得就只会是那群乌合之众，但因为有褚云墨在，所以才会有后续的轨道车支援？”
“是的，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给我个警告，或者，逼我分出人手保护我的家人。”褚愚端起果汁摇晃几下，眼睛盯着杯中悬浮着的颗粒状果肉，说道，“只可惜，他们的眼界也就那样，我的家人可不需要我的保护——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只是将计就计，既然他们不想我掺和，那么我就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城邦就好。”
“钓鱼的人不能蹲在水里，得坐在岸上。”
“厉害。”听完褚愚的话，苏齐轻轻鼓了两下掌，送上一句微不足道的马屁。
“但是——”
正心安理得接受夸赞的褚愚话锋又是一转。
“我来这里的理由，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我的妹妹！”他语气再度激动起来——
苏齐眼角的余光中，少女刚从厕所里出来，从发丝边沾着的细微水珠来看，她刚才应该是去洗了把脸。
你戏真多。察觉其转变原因的苏齐叹了口气，用眼神将自己的想法传达了过去。
天有一方
依旧痛...... 可恶，第四天了不应该快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