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晃动的轨道车在城外行驶着——
褚云墨蹲在车窗边的座椅上，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在少女的对面，她的兄长则是端着在出城时候，其部下送来的补给中的黑咖啡慢条斯理地喝着。
当褚愚带着内务组的干员，将来袭的敌人全部抓获之后，他便带着部分手下，自告奋勇担任起了轨道车的保护工作。
上到车长，下到护卫，全都被换成了内务组的人。
现在这轨道车上，真正意义上属于后勤部的，也只有苏齐一人而已。
此时的苏齐正眉头紧锁，反复翻看着那份褚愚带来的资料——
这份资料，该如何评价呢？
浏览完一遍以后，他只觉得，并没有想象得那么有用。
首先的问题是——内容并不完全。关于这一点，苏齐在看到文件夹的第一眼就有所预料，毕竟黑石处理组再怎么边缘，论起体量也是一个事业部麾下的事务组，其本身的档案资料零零总总加起来，肯定不可能只有让人揣进衣服里夹带出来的厚度。
褚愚的身形并不高大，以他的身材，想要藏好一份文件，并且需要外表完美无缺——实在是藏不了多少。
所以现在落在苏齐手上的这份文件，完整度并不高。
其次，因为携带上限的缘故，其中的内容也是经过有意挑选。
这份资料的主要时间段为两年前到四年前，也就是苏齐的兄长出事时间的前后一年。
显然，这是褚愚调查完苏齐的底细之后，特意从中选出的部分，专门带过来的。
这份心意，苏齐心领了，但可惜的是——
自从当时结案，相关犯人落网后，他就已经决定要将苏贤，也就是自己兄长的事情放下，现在他想调查的，是为什么父母给兄长的遗物中，会有黑石的存在。
今年苏齐从学院毕业，现在十七岁，他的兄长比他大十岁，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应当是二十七岁，他的父母同岁，在二十岁那年生下大儿子，也就是说。
现在的年龄应当是四十七岁。
永华下城区的平均年龄为七十三岁，相比而言，四十七岁还不过是壮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两个身体没有问题的人，突然去世呢？
疫病、战乱？
这些都有可能，但问题是——在苏齐与他的邻居，以及下城区中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十多年前发生过此类事件的印象，也就是说——无法解释。
“数目对得上吗？”
苏齐翻到资料的其中一页，上面记录的距离现在大约四年左右的时间，上一届的黑石处理组没能经受住诱惑，开始截留黑石暗地售卖的事情。这部分的内容，应该是内务组在审讯后得到的结论。
他问的，就是上一届黑石处理组暗地售卖的数量，和市面上查获的数量是否吻合。
“数目？”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褚愚正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
只见他把拳头大小的白陶瓷杯子放进桌上的杯托中后，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相合托举着下巴。
“你觉得呢？”褚愚反问道。
“对不上？”苏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果对得上的话，那些非法买卖黑石粉的人应该早就被连根拔起了。”
“没错。”
听完苏齐的想法，褚愚向右方一侧，换用右手单独托着右脸，左手对苏齐赞赏地虚点两下，接着说，“那你觉得黑石处理组流出去的应该是少了还是多了呢？”
这个问题——
应该是——
如果少了的话，就意味着外面还有其他的黑石获取渠道，黑石处理组提供的只是市面上部分的黑石来源。但这样一来，先前那批人就没有必要冒着风险直接袭击轨道车。
要知道，明面上直接袭击轨道车、暗地里与相关负责人蝇营狗苟可不是同一个等级的罪过，前一个等于在永华全体事业部的脸上扇巴掌，后一个顶多私下查处，真出事了遮掩的比犯事的还多。
上一届黑石处理组事发以后，苏齐不也是到任以后才发现这一事情的吗？
但如果从这边流出来的数量多了的话......
考虑到现在确实有人来袭击，所以他们手中的黑石确实出现了短缺，换言之，部分黑石或许被挪作他用，并没有全部加工成粉末售卖。而隐藏起来的黑石能够做什么——
“少了。”苏齐说道，“黑石处理组毕竟只是一个事务组，每跑一趟能够截留的黑石数量并不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仰起头，看向车厢的顶部，黑石处理组流出的黑石数量少了，那么市面上的黑石还能是从哪里来的呢？
“能源工厂？”片刻后，苏齐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确实怀疑过能源工厂，所以在装车的时候，苏齐特意让褚云墨负责检查。
只不过那时候，他的怀疑还只是建立在上届黑石处理组的人不应该那么蠢，明明加工的是危险玩意儿，却还搞出泄露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猜测背后也许是能源工厂在主导，将预定需要运输的黑石中放入黑石粉，借着黑石处理组的路线直接带出黑石粉，泄漏事件可能只是当时的人心血来潮想要开箱检查时误打误撞，或者决定开箱检查被人抢先下手杀死陷害。
种种推断，不无可能。
而且，支撑苏齐想法的还有一个——那就是黑石加工需要的工具，并不是黑石处理组能持有的。
销毁和磨粉又不是同样的流程，打着处理的旗号，用的却是磨粉的工具，摆明是想告诉外人自己有问题啊。
“只是怀疑。”褚愚说道。
天有一方
没好，但还是得更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