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无磷的黑蛇。
尽管图像的周围并没有任何的标志物可供对比，但苏齐在看到这蛇的第一眼，就确信其身躯应当是庞大无比。
“这是——”
眼见着，卡牌上的蛇就仿佛发现了苏齐的观察，一个拧身，便转头盘旋，盘绕的蛇躯结成一团，不见头尾，只在卡牌上留下一团与墨迹无异的黑斑。
然后，黑斑波动几下，又变化成各种生物，先是常见如同猫狗的动物，再是人形，再是各种身体畸形诡异的怪物——
畸变体？
卡牌上的图像切换地越来越快，到最后，以苏齐的目力，只能看到许多的黑色剪影一闪而过。
无数留影在他的眼中交织，混杂，逐渐融合，到后面只剩下一团蠕动的漆黑。
“啪！”
看着这莫名的蠕动，苏齐大脑突然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他瞬间将卡面朝下，将之拍在桌面上。
隔绝视线的接触后，他这症状才算是缓解。
“怎么样？”
看到他这个动作，两人知晓了苏齐已经看到卡牌上的内容。
“有点......难受。”
苏齐一手揉捏着额头，一手将倒扣在桌上的卡牌拿起，再度放到自己的眼前。
这时候的卡牌已经退去的先前疯狂切换图像的状态，卡面的墨迹如同海浪般慢慢地波动着，很快，在苏齐的注视下，这些墨迹在卡牌的中心汇聚成两个数字。
“十四”
“十四。”苏齐看向眼神充满期待的两人，将上面的数字念出来。
“没看错？”
在他话音出口的瞬间，一直保持着无所谓态度的池源猛然前倾，凑过来试图抢走苏齐手上的卡牌。
当然他的动作被慢一步反应的池相抓住。
“确定是十四？”虽然是制止同伴的动作，但他的态度同样带着质疑。
“嗯？”
在确定卡面上的墨迹不再变动后，苏齐将卡牌翻转。
两个字占据了卡牌的大半范围，文字内容虽然确定，但每一笔划却都宛如有着自己意志一般扭曲活动，好像是在试图让自己是字符的框架中脱逃出去。
“......”
看清卡面上的文字后，池源呆愣一阵，然后举起右手干脆利落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听这清脆的声音，可比池相当初糊脸的时候下手要狠得多。
“怎么了吗？”两人的反应，似乎印证自己这个数字并不一般。
见此，苏齐轻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池源脸上带着掌印，先是一副迷茫的表情摇头，然后下一秒，他就如同睡梦中惊醒一样，“没什么个鬼啊，你等级怎么这么高啊！”
“最高十七级，你十四****”
接下来是池源一阵控制不住的咒骂。
没能得到有用信息的苏齐将目光转向池相。
池相现在也是双手抱头，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不过和池源不同的是，他很快便将震惊的心情平复下去，顺便还给池源一巴掌让其脸上掌印对称的同时停止了他的咒骂。
“你的保密等级很高。”池相整理了一下思路，一字一句说道。
“事实上，非常高。”他斟酌着语句。
“保密等级一共有十七级，对应这里的卡牌张数。但是第十七级只是象征意义，作为纪念留给了永华城的创始人，所以现在最高级是十六。当然，我的等级知晓这方面的内容也仅限于此，但据我推测，能排在你面前的，很可能不会超过二十人。”
“嗯？意思是我很快就会升职加薪？”看着池相严肃的表情，苏齐开了个玩笑。
“实际上，并不会。”池相直接将他的幻想打破。
“保密等级和职位并不直接挂钩。这一等级是保密协议自行的评定，而事业部是永华城里的人建立的体系，两者虽然互有参考，但并不绝对。”池相停顿片刻，再继续开口。
他的这一停顿，让苏齐感觉有点违和。
谈话间停顿一般是为了观察谈话对象的反应，但池相现在，好像并不是这样？
不过这一违和转眼就消失了，这让他怀疑刚才的发现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实际上，如果你的保密等级泄露，很可能遭到事业部某些存在的针对，怀璧其罪的道理。”池相抛出一个危险的可能。
“我需要怎么做呢？”苏齐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接受考核，然后加入我们。”说着，池相把手伸进风衣内侧，摸出一张与苏齐刚才抽出的相差无几的卡牌，言简意赅地说出了自己身份，“内务部。”
内务部，一直以传说的形式流传在永华城居民口中的事业部，从不对外招人，相比于其他事业部直属于委员会，内务部则是挂靠在协助委员会处理常务的秘书团名下，据说是有着节制其他事业部的权力。
“但我已经有工作了？”苏齐试探着问道。
“不影响，加入内务部的并不是你，是一个新的人，全新的经历，全新的人生，全新的脸。”池相指了指他的假脸。
听完池相的说法，苏齐想了想，“如果我不加入呢？会被灭口？”
他的这个问题——
“理论上不会。”
“但实际上会。”池源又没忍住插了句嘴。
“好吧，我明白了。”苏齐摊了摊手无奈道，“考核呢？这卷子做完？总不可能只笔试吧，面试呢？”
“面试。”池相将桌上的试卷收好，好整以暇道，“黑石处理组，运行好，年末检查成果。不要这么奇怪，黑石处理组不重要，但会被卷进一些事情，所以，想搞定还挺困难的。”
“对了，最近不是发生袭击要停运嘛，这问题你自己解决。”池源说道。
听着对面这一人一句，苏齐总有种被钦定的错觉，好像近期的绝大部分事情最终都被收束到这看似毫不起眼，甚至无人愿意去做的小事务组上。
“考核就能这么轻易地确定了？”带着怀疑，苏齐询问道。
“不然呢？”池源随意地回答，“内务部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具体怎么回事，加入我们以后自然会知道，考核失败知道也没用。”
“好了，事情完了，你可以离开了。”说完，池源站起来准备赶人，“门在那边，原路返回就好。”
他指着苏齐来时走过通道过来的门。
想到来时的经历，苏齐稍有犹豫：“能换个地方吗？”
“不能。”这个回答池源说得斩钉截铁。
也罢，反正来都走过一趟了。
站在门口，打开门，看见那不久前才经过的通道，苏齐深吸一口气，一步踏进去然后随手关门。
下一刻——
他便出现在了一开始的入口处，柳相正等在一旁。
瞬移？苏齐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状况不对，瞬间转身去查看背后的门。
然而现实却是——
在他出现位置的墙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与门有丁点关系的事物存在。
又是魔法吗？苏齐猜测到，不对——
仅仅一会儿，他就反映过来。
“你刚才和我说了什么？就我进门以后，我哥什么？”他急切地询问柳相在他进入通道的时候说的话。
只不过，面对他的询问，柳相却是满脸迷惑。
“我说了什么？”他皱着眉反问，“你进门以后，我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