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站在人群中。
大家都脸上挂着笑,身上穿得周正。
唯有何苗,神情呆滞,一只脚上有鞋,一只脚上没有。
显得格格不入。
其实何苗也知道今天非常的重要,可他就是打不起精神。
不一会儿,一大群人走进大堂,为首的正是昨天负责检测的那黑髯长须的中年人。
只听见他说:
“从汨罗道院建院开始便有规矩,院长十年为一届,不可连任。你们是第二十四届学生,我是第二十四届院长米端阳。
汨罗道院分为三派十堂口。
三派分别是正,邪,奇。
十堂口分别是正派的儒,道,法,兵四家。邪派的蛊,尸,神打,养仙四家。以及奇派的巫,剑两家。
正邪奇三派的划分以手段来划算,不是以立场来划分。正派不一定就是好人,邪派也不一定就是坏人,奇派不一定就是怪人。
各堂口会根据你们各自天赋来选人,你们决定是否加入。如果无人选择或者你都看不上,可以选择回家。或者留在道院上大课,任凭造化,说不定还被你走出来个杂家。嘿嘿!
现在请各派各堂口来选人分班”
话刚说完,来了个老头,像个学究。拿个毛笔一伸,分影无数,往每个人的额头上一点,额头上有金光者四十三人。这四十三人拿到了儒家的牌子。
再来的是个光头壮汉,弯弓朝天射,箭头却扑向每一个人,没眨眼的有三十六个。这三十六个拿到了兵家的牌子。
再来的是个少年道士,他抛出50块牌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侧身。众少年一哄而上。想要拿那牌子。只有十三个没有去抢。那五十块牌子不过是障眼法。这未去的十三个才拿到了真牌子。其中包括何苗。
走来个中年人,一脸严肃。打个响指,在每个人脚下画个圆圈,告诉他们不能出圈。忽然大堂着了火,火光熊熊。大家都跑,生怕晚了一步难活命。没跑的一十七个。这十七个拿到了法家的牌子,又有何苗。
来了个女人,衣着暴露。小手一挥,众人纷纷沉入幻海。有蝗虫群遮天蔽日追赶,有人恐惧,有人狂奔,有人怡然自得戏耍虫群。戏耍虫群者二十二人,这二十二人拿到蛊门的牌子,其中有伪娘何有才。
来了个小孩,衣着款式古朴,像是远古时期的人,两个冲天辫,甚是怪异。来了就丢个死人出来,尸斑遍布。纵是何苗这样的人,也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没退的十三个。这是尸派的牌子。
来个婆婆,神神道道的,来了口中就喋喋不休,偏偏又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搞得人心烦意乱。头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捂着耳朵痛苦不已。偏偏有七十八人听得津津有味。这七十八人拿到了神打一脉的牌子。
来了个书生模样的人,抱着个坛子。把坛子起开,招呼大家围过来看,黑漆漆一片,大家正好奇。突然从中蹦出来个肥猫大小的狰狞老鼠。有人觉得害怕,诡异,有二十四人觉得这老鼠真奇怪,兴趣盎然。直盯盯的看。这二十四人拿到了养仙一脉的牌子。
来了个游侠装扮的少年,跨剑而行,让每个人伸出手,在手上摸了摸,手茧厚者,骨节大者七十四人,拿到了剑门的牌子。
来了个中年人,这人何苗见过,就是昨天天赋测试时,那个摘下芭蕉叶变幻成童子那位先生。
这次他故技重施。取出两片叶子,变成两个壮汉,跳着肚皮舞,场面滑稽,大家看得不亦乐乎。
压根没发现脚下长出了藤蔓,正在缠向他们。这其中自然不包括何苗,何苗在藤蔓刚冒芽的时候,就敏锐的发现了,在藤蔓缠他的时候,他双手把藤蔓连根拔起,也有人跳跃躲避,没被缠住的十三人。这十三人拿到了巫门的牌子。这其中包括何苗。
纵观场上,人人都拿到了牌子,但有人拿到了多块牌子,比如何苗拿到了三块,分别是道家,法家和巫门。
一块牌子的没有选择,不想回家只能拿着牌子去相对应的地方,多块牌子的则是需要多方权衡决定。
不一会有三个人过来围住了何苗。
其中那个法家的中年人说道:
“你手上有三张牌子,决定去那家就留下那家的牌子。你自己选吧”
何苗还没开口,不料那青年道士却先开口了:
“我看你满脸意难平,恨根深种,有大仇未报,心事沉沉。来我道家怕是南辕北辙,恐怕你入定都难,心猿意马定是难以驯服。这道家的牌子我先收回来,你我无缘”
说罢何苗手中道家的牌子飞入那道士手中,然后转身就走。
剩下那从未开口的中年人说道:
“还以为是三分天下,不料这转眼间就成了楚汉争霸。”
他自然说的是刚才三个人争,这一下就变成两个人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苗一听这个声音就想到了昨晚,昨晚救他保他的就是这个声音,不由好感大增。
何苗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取下法家那块牌子,交还给那个中年人,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转身站在了巫门那位身后。
那巫门中人看到了他这举动,忍不住笑了,说道:
“你这也叫歪打正着选对了,你可知儒家选的是文思,兵家选的是果敢,法家选的是信义规矩,道家选的是平和不争。蛊门选的是戏谑疯狂,尸派选的是胆大心细,神打选的是念经坐打,养仙选的是奇诡。剑门选的是吃苦耐劳,我巫门选的是敏锐超脱。
你手中三块牌子,法家和道家那两块根本不是你讲规矩信义和不争,你是心事重懒得动无所谓而已,不过你倒是挺敏锐的,昨日测试天赋藤蔓破土,天性自由,就很适合我巫门了”
听了这先生的一席话,何苗才知道刚才的选人为什么那么选,原来剑门看手上的茧巴和骨节大小是为了看这人是不是吃苦耐劳,蛊门那个可怕幻境中还有心思逗虫子玩的,不就是疯狂吗?原来一切自有安排。
何苗问到:
“那先生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王滨海,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还有其他事,等会儿我来找你。”
王滨海没来,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从包袱里拿了双鞋子出来。
“穿上吧,地板上凉,我叫李有才,是蛊门的新生,有事可以找我玩。”
穿着新鞋,看着门外的阳光,和这熙熙攘攘的一群人。
新生活,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