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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十四年

第16章 茶铺

大明十四年 酱紫娃娃 3626 2021-08-01 17:59:25

  “大家当兵的目的和朝廷创立军队的目的其实根本上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改变。你们是为了改变自己的现状,朝廷也是为了改变自己的现状,让国家更加强大,让人民更加富裕,让更多的人能够安居乐业。我们教导营的很多人都是奔着朝廷丰厚的俸禄来当兵的,为的是改变自家的生活状况;也有不少不是奔着俸禄来的,他们家境优渥,他们学识渊博他们图的又是啥?他们为的是上阵杀敌,为的是升官发财;还有极少数人,目的非常的纯粹,就是报效朝廷。”李力澜注视着场下五百多双的眼睛,高声道,“这些目的都是正常的,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害羞的,皇帝不差饿兵嘛,但是朕认为,军人还有更高的追求更高的理想,否则大家在和平年代永远就是老百姓眼中瞧不上的大头兵,在战争年代是老百姓避之不及的祸害。历史上有岳家军、戚家军这样的强军,但是都在历史的长河中消亡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军队都没有理想,没有灵魂,一支没有理想的,没有灵魂的军队或许能威风于一时,但最终都会泯灭于历史,因为这样的军队一旦没有了俸禄、没有了后勤,就很容易被打垮,很容易吃败仗。那我们教导营和这样的军队是一样的吗?朕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不是的,朕的教导营一定是有理想,有灵魂的,那么我们教导营的理想和灵魂是什么呢?”

  李力澜望着场下的五百多人,鼓励着大家回答问题,毕竟教导营已经经过了小三个月的训练和训导,经过了小三个月的日夜灌输皇帝的建军思想。

  李力澜见人群中的丁大胜咬着嘴唇,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喊道:“丁大胜!”

  丁大胜条件反射般地立正挺胸抬头,大声应道:“到!”

  “朕记得你参军入伍那会儿可是一个字都不认识,能够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认足三百字,通过朕的测试,担任副队长,你很上进,那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丁大胜作为3队副,在他所在队的队尾压着阵,便跑步到了自己队伍的前方,向皇帝行了一个军礼,回答道:“回禀陛下,我们教导营肯定有,但--但我说不出来。”

  丁大胜感觉到有人在偷偷嗤笑,心想老子可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副队长,不能在这群崽子面前丢脸,虽然他和那些人是一起参军的,突然丁大胜想起了自己和同袍们天天喊的口号“听皇帝指挥,能够打胜仗,作风要优良”,便灵机一动,大声道:“我认为我们的理想和灵魂就是听皇帝指挥,能够打胜仗,作风要优良,永远忠于陛下!”

  李力澜表扬了他答的好,丁大胜喜滋滋地归了队,而后李力澜又随机挑了举子吴国章和秀才范自强回答,两人读的书多,答的倒是花团锦簇,却没有点到点子上。

  “孩儿们,你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咱当兵可不仅仅是为了一口饭吃,也不仅仅是为了将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而是要像于少保、戚少保那样守护皇帝、守护大明万年。有句谚语大家或许都听过,叫做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样的说法是不对的,在大唐,那个时候的很多男儿都踊跃参军报效朝廷,好多都能上马能杀敌,下马能写诗,李白还是剑仙呢。那唐军有没有理想和灵魂,是没有的。我们大明的官军有没有理想和灵魂,也是没有的。因为士兵们不明白为什么当兵,也不知道为谁打仗。这两个问题不能真正解决,什么样的军队都是没有理想和灵魂的。那我们教导营的理想是什么?其实已经有很少一部分触摸到了门槛,你们得马教导员就触摸到了,比报效朝廷再高一点,那就是保家卫国,保护你们的小家,守卫大明这个大国,没有家,哪来国,没有国,又哪来家。川军离家几千里,远赴辽东作战,那就是舍小家保大国,可是川军他们自己不知道,他们也没有这个觉悟,他们认为自己是替皇帝陛下卖命,辽东局势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那究竟有没有关系呢?肯定是有的,而且切身相关。大明好比一个人的身体,你的腿被人打了,你的手要不要去帮忙?不去帮忙,你的手也会被打的。那教导营的灵魂是什么呢,就是听皇帝指挥,能够打胜仗,作风要优良。大家训练结束之后,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之后,这灵魂便能真正的刻入你们的身体里。”

  在刚开始训练这批部队的时候,李力澜就已经着手解决旧式军队的思想改造问题,所以李力澜招兵的年龄要求非常严格,必须二十岁以下,必须简单纯洁。李力澜带着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十五名年轻教官,在教导营待了整整一个月,教这些军汉们识字,不停地宣传新思想,给军队的注入理想和灵魂,接受不了新思想和过度解读新思想的士兵统统淘汰,余下的便是效忠自己的骨干力量了。

  今天李力澜把这些思想总结提炼了出来,明白无误地告诉官兵们军队的理想和灵魂是什么,告诉了大家在为谁打仗。

  李力澜的言论如石破天惊,孙传庭和朱慈烺惊了掉了下巴,但教导营的官兵却能欣然接受。

  午时三刻,李力澜结束了对教导营官兵的授课,检查了一下教导营的伙食,好吧,是李力澜又蹭了一回。

  谢绝了在教导营午休的邀请,李力澜一行人顶着烈日往外城去了。北京的中午艳阳高照,京城如同蒸笼一般。李力澜行了约莫一柱香的时候,口渴的实在受不了,便就近找了一处茶棚,喊了些茶水,准备休息休息再走。

  李力澜不知道的是,距离茶棚约莫三十步距离的凉糕铺,有人正密切的关注着自己。

  此时正有人正在买凉糕,“老板,你这凉糕摆的毫无章法,不好看,给你搞丢几块你都不晓得吧。”这人说的其实是暗语,意思是对方行动毫无规律,己方经常跟丢,不好下手。

  “老汉准备了两担凉糕,丢几块不碍事,接着卖就是了,买凉糕、买凉糕啦,冰冰凉凉的凉糕,吃了凉快消暑。这位客官您随便看,小的保证你在京城吃不到比我家更正宗的凉糕了。”那叫老板的男人瞥见有目光盯过来了,若无其事的叫卖了起来,意思就是自己的准备充分,跟不丢,接着跟。

  那人捡了四五块凉糕,那老板拿油纸包了,钱货两清,那人提着凉糕走了。

  “这鬼天气太热了,还是先回家避一避再说。”那老板一边咒骂着天气,一边收拾着铺子,还不忘把茶铺老板也拐回家,“单老头儿,走了走了,太热了,这个时候正是日头了,没人出来溜达了,回家避避。”

  茶铺的老板是个憨厚不擅言语的,只是笑笑不说话,手里的动作却不停,殷勤地给李力澜一伙人掺水。

  那老板见单老头儿不应他,自个儿挑着凉糕铺子走了。

  李力澜撇了一眼对面那老板离去的背影,对王承恩笑道,“那卖凉糕的有点不地道,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老汉生意好的时候,那有回家窝着的理儿。”

  李力澜喝了一口热茶,汗水只往头顶冒,一下子上半身几乎就全湿了,不是李力澜不想喝凉茶,实在他对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不放心,而且他知道崇祯末年,京师接连发生瘟疫,所以非常重视卫生防疫问题,前段时间才让顺天府搞了“爱卫生除四害”运动,街上果然卫生了许多,但不晓得百姓理解不理解,支持不支持。

  “老丈,我有点事情想问一下,请您老回答一下可好?”

  那老丈见今天中午就李力澜这么几个顾客,又见李力澜问的礼貌,哪有推辞道理,连连应到“不碍事不碍事”

  “老丈,你这一天买茶能卖多少钱?”

  “回这位官爷,现今的年景不好,往些年小老儿这铺子少说也能卖个五六百文,如今一天也就100来文,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李力澜心里一盘算,100来文也就后世的100多块钱,确实收入有些可怜,但转念一想,这是大明,物价不高,100多文应该不错了,便道,“一天100多文,收入不高,但勉强还过得去吧。”

  那老汉听客人这么一说,却连连摇头叹气。

  李力澜一拍额头,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可是要交保护费?”

  “保护费?”单老汉听的一脸懵,王承恩知道自己主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便道:“就是要不要向官府或者其他什么人叫利钱?”

  单老汉心里一想,这可不就是保护费吗?你不交就不让你做生意。单老汉瞧了瞧李力澜一行人,神色有些警惕,也是怕惹麻烦,吞吞吐吐道:“没有…没…有,小老儿世代在这里卖茶,不需要交……?”

  李力澜心里赞叹着大明人的匠人精神,听说过世代卖茶的,头一回听说世代卖茶水。

  单老汉的茶铺非常简单,就是几张桌子,上面搭了块遮阳的麻布,一道帘子隔开了茶铺的“前厅”和“后厨”

  单老汉话还没有讲完,帘子后面便响起了一道辣辣的童音“谁说不交了?今天府衙的衙役来收,明天东城的癞皮狗来收,后天里老来收,每天赚的钱还不够孝敬他们的呢。”

  单老汉连忙咳嗽打断,“也没有每天都来。”

  “是没有每天来。”帘子后边道:“也就一月来个八九趟。”一只白嫩嫩的手掀开了帘子,一个美丽的姑娘走了出来,好吧,想多了。一只满是茧子的手掀开了帘子,走出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头发黄黄的,脸色也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憔悴,腰间围着干净破旧的围裙,提着茶壶向李力澜福了一礼,又给李力澜加了水,道“官爷,你说我们的本钱都赚不回来,尽倒贴,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能过吗?”

  “一月收八九次确实过分了,怎么还向里老交钱?”李力澜没有急着回答问题,倒是对一个小小茶铺一月交八九次钱比较感兴趣。

  “最近顺天府搞了爱卫生除四害运动,每月要向里老交卫生钱,不交就要赶我们走,可是我们卖茶剩的垃圾都是我们自己收拾走的,茶铺周边每天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他凭什么收啊。”小丫头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单老汉又是一声叹息,“谁让我们单家人丁不旺呢?”

  李力澜心里愤怒不已,下面执行自己制定的政策已经严重走样,决心要重力梳理梳理,便又道:“那向癞皮狗交钱又是怎么回事?癞皮狗是谁?”

酱紫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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