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微尘惊艳全场的表现之下,其他人那还能提得起再继续比试的兴趣,新年诗会到这里也就草草收场,只是人群中,李微尘逆着离开的人群,走到了夫子的跟前。
夫子今天让李微尘参加诗会,就是为了挫一挫这些学生们的沉迷诗词风月之气,眼下不仅达到了目的,甚至还远远超出了预期,看着李微尘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的光彩,“这么着急要那卷功法吗?”
李微尘咬咬牙,还是将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去,“不是的,是想向夫子借点钱。”
听到李微尘的话,夫子不由来了兴趣,一个山野少年,怎么会突然提出来要借钱。
夫子没有问原因,而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从一旁拿起笔,唰唰写下“诚意”两个大字,又从怀里掏出一方印章,哈了一口气,重重的盖在了落款的地方,伸手递给少年。
“把这个给卖了,卖的钱就算我借你的。”
李微尘虽然是从山野里走出来的,但是他不傻,他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这幅墨宝的价值,一时间也踌躇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收。夫子一眼就看出了少年的疑虑,一把将墨宝丢到少年手中,哈哈大笑着离去。
第二天孔小曼来找李微尘,却失望的扑了个空,问了问别人,只知道他很早就出门了,但是去哪里却不知道。
李微尘一个人走在街上,来到书院后,自己还是第一次出来逛逛,不愧是天子脚下,虽不在咸阳,但是这里同样也是一副繁荣的景象,好不容易看见一间当铺,李微尘闪身迈步其中。
进入当铺,已经有人在,便跟着在后面排起队来,没等多久,就轮到了自己,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夫子写的字,递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一看少年递过来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个外地人,装出假装思考的样子,等了片刻才出声道:“这问津书院夫子的墨宝,可当银子五十两。”
少年听到这么大的数字,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上次自己买的两张上好的狼皮也不过才五两,这一幅字居然就值五十两银子。不过不等李微尘多想,门口有人已经骂起了这个掌柜。
“你这当铺这么还做黑心生意,五十两一张夫子的墨宝,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替自己鸣不平,掌柜脸上不由露出计划败露的神色,不情愿的将报出的数字翻了个番。
“夫子的墨宝一直都是定价百两,可不要不小心上当受了骗。”那人看到掌柜的更改了报价,又解释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夫子的书法哪里只值百两呢,这个报价其实还是当年夫子提出来的,那日夫子带着自己的墨宝,不知怎的,在学院门口叫卖了起来。
旁人一看是夫子的作品,一时间也不知如何给价,还是夫子给定了个规矩。
一百两的价格,无论篇幅大小,无论如何转手,都是百两。
当了那副字以后,少年手里攥着一张银票,再次在街上乱瞅起来,不多时,李微尘眼前一亮,迈过店家的门槛踏了进去。
那是一间裁缝店,进去以后,琳琅满目的布料让少年看花了眼,最后想想,还是出声询问起来:“掌柜的,这里有道袍成衣吗?”
李微尘看到那天诗会上各个少年都换上了新的衣服,心里不由想到了自己师傅那脏兮兮的道袍,便一直有给师傅带一身新衣裳回去的想法,心诚则灵,这店里还真有他要的东西。
随着掌柜的指引李微尘来到一处角落,角落的架子上挂着两件衣服,其中一件正是道袍,少年只看了一眼便瞧上了。
整体灰色的道袍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朴素,而是一种似有似无的出尘感,心想自己师傅如果穿上这道袍,估计也是一表人才。
“掌柜的,这两件衣服我都要了。”
完成今天的目标,少年心满意足,眼下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只等归山,和那老头共度新年。
……
待少年用完午饭,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背上自己的木刀和师傅的新道袍,便打算回去了。
夫子似乎早就知道李微尘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和仲由两人已经在书院门口等着,看到少年的身影,仲由招了招手,示意少年过来。
李微尘看着只有夫子和仲师兄二人,心里升起了一股失落感,简单收拾了一下心情,向夫子行了一礼。
“学生离去,夫子不用如此劳累在这里等着的。”
夫子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卷功法递给李微尘,“答应你的功法还没有给你,就打算这么匆匆离开了?”
原来李微尘今日满脑子都是新衣服的事情,却将此次下山的主要目的给忘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一旁傻笑着。
“昨日借你百两,你要还我一件事。”
“夫子且吩咐,学生自当尽力而为。”
不过夫子却摇了摇头,眼睛看向远处,“到时候告诉你。”
夫子走之前叫过孔小曼,问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送送李微尘,可是小姑娘得知少年今日便走,心一下子就乱了起来,脑袋晃得和拨浪鼓一样。
可是刚拒绝过夫子,孔小曼便后悔了,想要赶快跟过去,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心思被她自己搅成了一团乱麻,回到房间,却发现一身新衣服被叠的整齐放在桌子上。上面还放了一张字条:孔小曼,新年快乐。
早上道袍旁边摆着一件软银青罗百合裙,李微尘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小曼穿上去一定很好看。
那日诗会里,孔小曼一人傻傻的穿着学院的袍子,不知不觉就在少年的脑海里留下了影子,便想都没想就直接给买了下来,回来后偷偷摸到她的房间,趁着她不在,给偷偷放了进去。
孔小曼看到这件新衣服,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有表达欲,她还有很多很多话要同那个少年去讲,虽然她说话拖拉,又组织不好语言,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去,可是她觉得就那样慢慢讲,讲一辈子好像也很好很好。
孔小曼再也忍不住,像风一般朝书院大门跑去。
一路上小姑娘只想让自己再快一点,生怕自己脚步慢了半分,就要和李微尘错过。等孔小曼赶到门口,夫子展开画卷,少年半个身子已经钻了进去,像是心有灵犀,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对上。
“李微尘,你可不可以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