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 bist mein Feuer.
在德语中它的意思是:你是我的火焰。
黄教授的课总是这样让人觉得无聊却又不舍得走神。正如他老人家常说的,我讲我的课,你走你的神,后来我们谁也没有亏欠谁。
试问像黄教授这样闻名的人物谁人不敬佩。
二十岁毕业于复旦,为深造前往德国一呆就是十五年。还还有人说,黄教授的母亲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德国人,原本一家人是准备在德国安家的。后来不知怎么的,这家伙铁了心的要回国内。
每每他讲起这些前尘往事的时候总是文邹邹的,他当成笑话讲,座下的也自然将他看成是笑话。
这对黄教授而言,是值得炫耀一生的事儿。
五月份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
明明前几天清一色的短袖短裤,今天天刚打开就凉飕飕的。一股子凉风从袖口灌上胳肢窝,让人打寒颤。
“阿……丘”阿蕊一个喷嚏吓了秦越一跳。
“越越我看这天气不中,要不然我们别画了,改天吧。”阿蕊拽着秦越胳膊央求道。
秦越手腕一止,此时的确乌云密布,黑压压得怪吓人。
“好啦好啦马上就画完了,你再等等。”
“马上?”阿蕊撇着嘴,左脚在草坪画着圈圈,嘟囔道:“你每次说马上最少也得一个小时。待会儿我要是被淋成了落汤鸡,我所有女神的形象就都毁了。”
秦越不理她,她就继续唠叨。
“我这精致的妆,还有我最爱的裙子可就白瞎了……”
秦越缓缓转过头冲她笑笑,这时只见不远处赫然杵着两个大汉。
“喏有人陪你去吃饭了,你快些去吧。”
阿蕊定睛一看,说说巧不巧,慕莱跟元勋这不就来了。
见到这两家伙阿蕊跟苍蝇见了臭鸡蛋一样,不然说她异性缘好呢,身边一个二个的都成了兄弟。
慕莱手上提了奶茶,远远的这奶香味就飘过来了。
秦越顺着香味望去,只见他挤眉弄眼地晃了晃奶茶,大概是示意请她喝的意思。
“呀,你怎么知道我爱喝椰果味的。”
阿蕊二话不说就夺了过去,只听见纸吸管“砰”的一声,紧随其后的是咕噜咕噜声。
慕莱看着自己两手空空,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我的,我的还没开呢。”元勋指着左手的奶茶吆喝道。
阿蕊见了再一把夺过来,欣慰地打量起二人,说:“哟,看不出来,两个计算机钢铁直男还这么细心呢。”说着她看了看秦越“咋们越越的桃花这也算是开了吧。”
秦越瞄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削起了铅笔,全然不理会。
“说得也对,可我的这杯奶茶还在你手里咕咕响呢。”慕莱薅了一片紫荆树叶朝阿蕊狠狠砸过去“这周你请客还不得好吃好喝地把我“伺候”好。”
“你还真抠门!”
元勋捂嘴偷笑,与阿蕊嘭的对视立马凝固了笑意。
阿蕊正骂他么两句,哪晓得这关键时刻肚子响了,顿时显得有些不耐烦“秦越你还有多久啊,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你们先去吧,记得帮我点一份咖喱饭。”秦越揉了揉脖子,感觉脖子都快折了。
“噢,那好吧。”阿蕊将手搭在元勋肩膀上,再漫不经心地说:“那你要是来晚了,我就……我就把你那份也吃了。”
照她的胃口,两份哪够。
秦越叹了一口气,照她这速度今天是画不完了。可后天就是“写生大赛”,汉语言系报名的少之又少,之前听慕莱说艺术学院的几乎是人人参赛。从小到大,她当然知道自己向来没有艺术细胞,这次的主题又跟“自然”有关。这对她而言,无非是难上加难。
至于她为什么要参赛呢?
无非就是奔着一等奖,那可是一台价值五千多的笔记本电脑。相比较她手里这台,时常死机不说还总莫名其妙的弄丢她的小说存稿。
这对她来说,就是忍无可忍。
抛开这些不说,秦越的好胜心驱使着她必须那样做。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呢。
远山的乌云夹杂着时不时的闪电,轰隆隆地碾过来,再移过去。吓人得很。
秦越看了看天气觉得不妙,正收拾东西时,突然觉得脑袋中心一阵儿寒颤,她仰头,殊不知被一滴水珠打进了眼睛,冰冰凉凉的。
霎时间,远山乌云如雁齐齐扑了来,空气中弥漫着的灰尘粒粒分明;光照深浅不一,笔直的线条攀附起风声鹤唳,一寸一寸往前挪。
飒飒作响的,勾起她的头发丝,连同耳边的碎发也不放过。只是脚下逐渐没了力气,树叶敲打着她后背,宛如琴键。
秦越抓起东西一阵狂奔,耳边簌簌的风声一个劲儿钻进她耳朵里边。睫毛有些沉,一颗一颗的水滴附着在上面压得她有些睁不开眼。鞋带哗的一下散开裤腿上甩来甩去,她只猛地一踩,脚下瞬间激起一朵涟漪,一圈一圈的散开,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冲进图书馆秦越的第一反应是画有没有事。
她的手有些发酸,然而这并不妨碍她从杂七杂八包里里取出画纸。
“呵,好冷……”
秦越搓了搓手,低头刚要摊开画纸不料脑袋瓜子猛地撞上了什么。
会是什么呢?
个中感觉,好似一堵软趴趴的墙。
再者说,更像是一只小型的沙袋。
“啊……”
秦越猛然抬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顺着小白鞋看到灰色裤子,还有白得发光的短袖。
再定睛一看,他眉宇深邃,两片挑眉干净利落,眉眼下一双柔情的眼睛好不动人。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时半会有些羞涩。只是眼前这男孩长得好干净,白皙水润的跟个姑娘家一样,再配上他这双含情眼,这不正是自己下一部小说的男主。秦越打量着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撞到我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冷冷地说道。
秦越这时才意识到,刚刚好像是自己撞了人。
“那个,我刚刚写生完过来有些急……”她指了指外面,竟有些委屈“外头雨太大,我怕我的画湿了,撞到你是在抱歉。”
他瞟了一眼,淡淡道:“画已经湿了”。
她听后脸色一僵,将画抓起来一看,果不其然。连同中间的画纸都破了,晕染得不成样子。
秦越无奈叹气,将画折对折再对折,埋头想了想,还是揉成一团扔垃圾箱里才好受一些。
眼前的他皱眉看着,好像难以理解。
“你的这副画,似乎也拿不到奖。”
秦越歪着脑袋看他,“是嘛。”事实上她有些小失落,心底里突然就空了一块儿。
他又说:“你很想要那台笔记本电脑?”
“当然。”秦越随口答道,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最起码……最起码我今天没白淋这场雨。”她说完,转而盯着他看,若有所思。
“还真是蠢得可怕,淋雨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揉揉鼻子,额头碎发串着水珠一颗颗滴到胸前,哗然便没了形状。
秦越将碎发别到耳后,拍了拍脑袋笑道:“因为灵感。”
“咱们写小说的,最擅长的就是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寻求灵感。比如这场雨,再比如我的这幅失败的画都是灵感。”
“小说?”他目光一定,试探性地问道:“《青梅》可是你写的?”
秦越有些发愣,想到这又是一个书粉。
她迟钝地点点头,这是没想到自己的男书粉中还有这么清新的男娃。
实在是欣慰。
他说他叫裴川,一马平川的川。
他似乎很不爱讲话,很像个闷葫芦。
可能是外面滴滴答答的,盖过了他讲话的声音。
有的话随着叶落雨声滑
渐渐,渐渐跌落到谷底
后来击起的回音也是模糊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