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能修复吗？”白末拍了拍对着从现场捡回来的手机碎片发呆的技术员方兴。
“白警官，这玩意碎的也太稀烂了，要修复的话得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这几天你们还是去调查一下秦筱雨的人际关系比较好。”方兴说。
“为什么？”白末不解他何出此言。
“压力太大了啊，首富的小孙女跳楼。现在连我都听说了，出外勤的几个刑警各个还没调查到东西就先被记者围了，别说调查谁了，出门取外卖都困难，还得提心吊胆怕被拍下来说我们一点进展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吃。”技术员抓了抓脑袋，“我觉得吧，还是你去比较好，警局里也只有你那气场能震住那些记者了。”
白末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专案组的各位，走到林芊芊的座位旁，拍了拍她的头，“有法医的报告吗？”
“cnm白末，不准拍我头！”林芊芊骂骂咧咧地扭头，在专案组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把手里的一叠资料拍给白末。
“安定？”白末翻了两页，皱了皱眉头，“秦筱雨最近买过这种药？”
“没有，至少她没买过。”林芊芊又拿起一叠资料拍到白末的手上。
白末轻轻地把那叠资料放了回去，“针眼在右臂上。”他自言自语。
“什么？”林芊芊没有听清。
“没事，我们去秦筱雨的住处看看吧。”白末说，“能找到那个人留下的任何线索都是有用的。”
“你开车我就去。”林芊芊把自己的车钥匙扔进了抽屉里。
“行。”白末对她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他们配合调查没问题吗？”有其他地方调来的警察问。
“那两个人就那样，一个学校出来的，关系好得不得了。”白末的同事给他解释说。
警局门外很热闹，路过的行人们纷纷停下，好奇地观望几眼。
“他们怎么这么有毅力。”林芊芊看着警局门外的一众记者，不禁扶额。
“走吧，躲不掉的。”白末递给她一副墨镜。
两人戴着墨镜，推开了警局的大门。
记者们看到有人出来，纷纷围了上来。
“警察先生，请问警方现在有什么线索吗，听说秦氏孙女是被人蛊惑跳楼的，是真的吗？”
“秦筱雨跳楼的时候带着耳塞是......”
记者的话还没说完，白末就把她的话筒抓了过来，“请不要妨碍警方办案，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严重是允许拘留的。”白末又把话筒塞了回去，“并且，由于案情严重，不方便透漏更多信息，如果你们继续呆在这就是妨碍公务了。”
不知是白末的话起到了作用，还是他本身的气场太强，这群记者竟然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两人坐上车后，林芊芊问他：“你那样说不合适吧？”
“当然不合适。”白末轻描淡写地说，“但他们确实妨碍公务。”
“你就不怕你上新闻？”林芊芊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我不是给你墨镜了吗？”白末瞥了她一眼。
......
两人开车来到了死着秦筱雨的家。
这里离秦筱雨跳楼的地方至少有10公里，一个还算知名的小区。
白末按下电梯按钮，拿出手机翻了翻消息，“那个谈判的王老给我们留了消息，说死者对于她的两个哥哥有一定的应激表现，似乎是受到过欺负，还有她说她去过罗布泊，王老还听到她在哼一首歌。”
“罗布泊？”林芊芊愣了一下，“秦筱雨会去那种地方？”
“可能性不大。”白末简单评价。
电梯门开了，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背着一个包，从两位警察侧边走过。白末和林芊芊走进电梯，按下8楼的按钮。
秦筱雨的房间门上贴了封条，白末把它撕开，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270平米的中等户型，一进门就是满满的少女味，粉色的沙发和粉色的墙纸，林芊芊受到了震撼，站在门口呆了好一会。
“别看了，找点有用的。”白末对着她的脑袋弹了一下。
“说了多少次了不准打头！”林芊芊锤了他一拳。
白末先推开了卧室的门，看了几秒之后又关上，“林芊芊，你去卧室看。”他对着林芊芊招呼。
“嗯？”林芊芊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我了个......”林芊芊人傻了。
卧室里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全都是毛绒玩具，大大小小堆满了整个屋子。
“注意你要找的是凶手存可能留下的线索，不要乱翻人家的东西。”白末对她说。
“知道了！”林芊芊没好气地回复。
卧室里除了床和一个梳妆台之外，全都是毛绒玩具，就连梳妆台的抽屉里空空如也。林芊芊对着这个梳妆台看了好一会，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之后她在卧室里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除了毛绒玩具之外的任何东西。
林芊芊走出了卧室，她在厕所里找到了白末，他正对着马桶发呆。
“你在看什么？”林芊芊问他
“马桶。”白末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在看马桶。”林芊芊很想给他一脚。
“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只有秦筱雨一人的，阳台上的衣服和晾衣架数量也都是一个人的，看上去确实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样子。”白末说，“但是你们女人上厕所的时候会把马桶圈掀起来吗？”他指着掀起来的马桶圈。
“那......万一有顺手的呢？”林芊芊不确定地说，“而且你不能就凭一个马桶就断定有另外一个人啊。”
“不，我看过了，这个马桶圈和马桶盖的连接处的磨损基本一致，说明这个马桶的使用者经常两个一起掀。”白末说，“这里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有一个男人和她一起住。”
“并且。”白末继续说，“厨房里的壁橱里是空的，但是里面有食材放置的痕迹，如果秦筱雨不会下厨的话，这些食材可能就是凶手为自己准备的，而且厨房的天然气表上的数字甚至没有超过三位数，这样微量的天然气使用量，对于做饭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少了，可能连一周的饭都不够做。或者也有可能，这些天然气不是用来做饭的。”
“喂喂，你怎么就已经开始确定有凶手了，万一是她自己买了一点食材自己做饭然后正好用完呢？”
“那间卧室你查过了，有什么发现吗？”白末并不回答她。
“没有，除了毛绒玩具还是毛绒玩具。”林芊芊叹气。
“你不觉得那种环境很诡异吗？”白末问她，“如果让你睡在那里面，你能睡着？”
“我可能会疯。”林芊芊摊手。
“那就对了。”白末敲了敲洗漱台，“还有这个洗漱台你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吗？”
“洗漱台？”林芊芊打量了一小会，突然发觉问题：“镜子呢？”
这么大一个洗漱台竟然没有镜子！
“卧室里有镜子吗？”白末问她。
“没有。”林芊芊这才想起她觉得那个梳妆台奇怪的地方，同样是没有镜子！
“这间屋子里一面镜子都没有，再加上那种环境的卧室，和厨房稀少的燃气使用，如果那些燃气不是用来做饭的话，你觉得这像什么？”
“像个精神病房。”林芊芊盯着他的眼睛。
“除此之外，这些洗漱用具的摆放位置在右侧，书房的纸笔也是偏右放置，说明秦筱雨的惯用手是右手，但是她胳膊上的针眼也是右臂上，再加上安定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药。你能想到什么？”
“你是想说，药是别人给她注射的？”
“对，凶手可能是个医生，并且懂心理学，正常人在那种卧室里住，十有八九是要疯的，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和秦筱雨通话并且指使她跳楼的人，而且这个人能随意出入秦筱雨的家，还需要有杀死秦筱雨的动机。”白末继续问她，“如果秦筱雨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她的二哥和三哥。”林芊芊说，“秦挧桎和秦诏欲。”
“那么安定的来源会是哪里？”
“秦氏集团的医院！”林芊芊说。
......
黎笙坐进了出租车，他把背上的包拉开，从包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哟，小哥，这条路车挺多的，你这东西可要保护好了，别磕坏了。”司机师傅瞥见了这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在车里掏出电脑来，有些惊讶：多大的事啊在出租车上办公。
“没事，师傅您开好车就行，我自己会小心的。”男人说，他的声音很年轻，像是刚过变声期的少年，令司机多看了几眼。
男人打开了笔记本，对着壁纸上的照片发呆。
车子颠簸了一下，男人回过神来，他盯着电脑屏幕犹豫了一会，默默地扣上了电脑。
他吸了吸鼻子，把电脑放回包里，“师傅，前面路口停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