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集团的医院是本市规模最大的医院，在和政府合作后秦氏医院改名为中央医院，但医院依旧由秦氏集团管理。
但白末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开车到了秦家大宅位于城市边沿的秦氏庄园。
这是秦筱雨的父母以及爷爷住的地方。
秦筱雨的爷爷，秦荣，是秦氏集团的创始人，他一手建立秦氏集团，在诸多医疗产业里脱颖而出，各种大风大浪他都挺了过来，现在医院交给了他的孙子打理，他已经隐退多年，对外一直声称在养老。
“秦荣今年多大了？”林芊芊看着眼前的秦家庄园，突然问。
“应该有80多了，不知道得知了小孙女的死讯还能不能接受询问。”白末把车停在了门口。
他们没有提前预约，不过在这种时间点上，估计秦家的人也不会有心情和其他人谈生意。
白末和门口的对讲机说了几句之后们便开了，他发动车子开了进去。
“秦家的两个孩子没在。”白末说，“我们有机会可以把他们分开谈。”
“他们庄园里没有挂白布吗？我一直以为秦荣是很传统的老人。”林芊芊好奇地说。
“尸体应该还没还回来，昨晚法医们怕是连夜解剖了秦筱雨的尸体，尸检报告一早上就递到了你手上。”白末把车停到了车位上，“他们现在或许还在头疼怎么缝合秦筱雨摔碎的肌肉组织。”
“噫，你别说了。”林芊芊用力地把车门摔上。
白末不以为然地停好车，走了出来。
“秦长天已经在会客厅等我们了。”白末说。
秦长天是秦荣的独子，秦荣的老婆早逝，他独自一人把秦长天养大，并且为了在商人的尔虞我诈之间保住孩子，让秦长天连高中都没毕业就进了他的公司。
兴许是这个保护措施有些过激，秦长天出了学校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秦荣的话，他就像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富二代，每天游手好闲地什么也不做。直到今天，很多人也知道秦荣和他儿子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极差。
两位走进会客室的时候，秦长天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传闻里的秦长天被魔化得像是一个地痞流氓，但在林芊芊看来他也就只是一个半百的退休老人，和传闻里的模样相差太大。
“秦先生，节哀顺变。”白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两位来有什么要问的吗？”秦长天很明白这两位来的目的。
“是的，关于您女儿的事，我们想问一下关于她平时生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向你提起过什么人？”白末拿出了笔记本，“秦筱雨的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线索，凶手有很大几率是她的熟人。”
“小雨她平时挺乖的，她小时候特别黏她二哥，去年的时候她还和她二哥一起去青海旅游。”
“二哥？秦挧桎？”白末对秦长天的答非所问并不惊讶，“这两兄妹关系很好吗？”
“挺好的，小雨她平时有事也都只和她二哥说，很少和我们两口子说话，一般也只有老二平时会回来和我说几句话。我们也很少关心他们的事情。”
“这样啊，我知道了。”白末用笔尖在笔记本上轻轻点了几下，“我们能看看秦荣老爷子么？”
“这……”秦长天沉默了一会，“老爷子现在不方便见人”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也不会强求。”白末说，“不过之后有需要的话可能还会再来。”
他起身，正准备离开，秦长天却突然喊住了两位。
“算了，让你们看看吧，省得你们以后再来打扰他。”秦长天拉开了会客室的侧门。
秦荣的房间在二楼，林芊芊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们会让腿脚不便的老人住在二楼，她向白末使了使颜色，白末稍稍点头，示意他明白。
当秦长天拉开那扇门的时候，林芊芊的问题得到了解决。
秦荣，这个年过80的老人，现在正躺在带着巨大落地窗的房间里，他的床边是数个医疗器械，上面显示着他的各项体征。
“这是？”林芊芊问。
“老爷子很早之前身体就不行了，一直都只能靠机械维持生命，所以如果你们想问他什么的话，我觉得还是算了。”秦长天说。
“既然如此，我们先告退了。”白末四下看了看，在笔记本上写了点什么，然后合上本子，塞进怀里。
…
“没想到秦荣已经成了半个植物人，这也太……”林芊芊坐在副驾驶，看着手机上组里发的消息。
“唏嘘？”白末接话，“你没有闻到吗？”
“什么？”林芊芊看向白末。
“秦荣房间里的味道。”
“直接说！”林芊芊最讨厌白末的点可能就是白末说话说一半的性格，还有他经常拍自己的头。
“你想去哪吃午饭？”白末依旧不回答她，而是问起午饭的事情。
林芊芊气的牙痒痒，“你请客。”她说。
“好。”
于是在林芊芊随口的要求下，两人坐在了火锅店，看热油锅冒泡泡。
“你怎么还当真了，我们现在吃火锅合适吗？”林芊芊觉得白末的脑子一定被猪拱过。
“没事，反正现在就算我们去中央医院也见不到秦挧桎，有同事去医院问过了，一到饭点秦挧桎就会开车离开医院，没人知道他要去哪。”白末把点菜板放到她那边，“想吃什么自己点。”
林芊芊随手找了几个贵的菜点，刚把点菜板递给服务员，就看到店长走了过来。
这店长走到桌前，对着白末一顿打量，然后说：“呦，果然没看错，还真是小春！”
林芊芊一口酸梅汤喷了出来。
白末的脸上挂满了黑线。
“小...咳咳，小春？”林芊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白春末，我初中和他可是舍友，上下铺的铁哥们。”店长拍了拍白末的肩膀，“自从之前在电视上看见你我才知道你去当警察了，我可是经常给儿子讲你的警察故事，我儿子现在老想见你真人了。”
“方息冉？”白末思索了一会说。
“啊，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小春会记得我的名字，我感动哭了。”方店长很是激动。
“你为什么叫他白春末啊？”林芊芊很是好奇。
“他初中的时候就叫白春末啊。”方店长低下头看了看白末的胸牌，“白末？小春你什么时候改名了？”
“你闭嘴。”白末冷冷地说：“我们现在在办案。”
“哦哦，是那个秦氏集团的吧，听说有钱人的案子老难办了，你加油。”方店长唏嘘，“你们办案是不是不让问啊，要是你们一会要谈公务的话我让周围这几张桌子空出来，你们方便一点。”
“那就谢谢了。”林芊芊说。
“害，这有什么，你们办案重要。”
“我想听听白末初中的故事，能讲讲吗？”林芊芊对方店长说。
“小春初中时候啊，他数学可好了，经常考满分，但是语文就不行，我至今都记得他阅读理解0分的那次考试，语文老师把他拎到讲台上敲他的脑袋。”
“噗。”林芊芊笑了起来。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别在这打扰我们工作了。”白末实在忍无可忍了。
“好好，你们忙吧，我去再给你们加几个菜，一会一起端过来。”方店长收敛一下笑容，返回了吧台。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偏科，名字还这么文艺。”林芊芊笑的肚子疼。
“秦荣的房间里有一股很微弱的血腥味。”白末压低了声音转移话题。
“什......？”林芊芊呆住了：“你确定你没有闻错？”
“十有八九不会错，而且......”白末敲了敲桌面，“秦荣床边的桌面上放了不少打点滴用的药，有一瓶的标签上写着环磷酰胺。”
“环......什么东西？”林芊芊疑惑了。
“我查过了，一种免疫抑制剂，抗癌抗肿瘤的，不过有比较严重的副作用。”白末说，“也是一种器官抗排异的注射药物。”
“秦荣有癌症？”林芊芊皱起眉头，“为什么不送到中央医院去，那里不是有更好的医疗设备。”
“不好说，我觉得秦家庄园很有问题，而且......”白末说，“秦长天从头到尾都没有叫过他秦挧桎的名字，但我们问的时候他一直在说和他有关的事情，你觉不觉得......他可能在刻意引导我们去调查秦挧桎。”
......
黎笙走到一个老式报刊亭前，他递给老板一张纸币，拿起了话筒。
“喂，您好，是林教授吗？”他说：“我是之前张医生说的那个助理，我姓黎，您下午有时间吗，我去医院找您。啊好的，我吃过饭就过去。”
他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