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他情况怎么样。”白末站在门外，问走出门的医生。
“他吸入毒品的量并不多，但反应很强烈，有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吸毒导致的应激反应，也有可能是他本身对这种毒品就有一定的刺激性反应。不过就他现在的状态来看的话，接受审讯是比较困难的。我一会向中央医院借几个专家来诊断一下他的情况，等情况稳定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我等你电话。”白末点头。
秦筱雨的葬礼结束的很仓促，秦挧桎把厅内的所有人都请离了，和秦长天以及几位葬仪师处理了葬礼的后续事宜。
秦诏欲被警车带走，戒毒所来的医生看了一眼就确认他是吸毒导致的肌肉抽搐，做了简单的缓解后直接把他带到了戒毒所。
白末驱车离开戒毒所的路上，接到了组里的电话。
“他们在秦筱雨的床下找到了两袋毒品。”白末把车停在路边，扭过头来看林芊芊，似乎是在质疑林芊芊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她的床是圆床，连床腿都没有的那种，而且那床板也不是我能搬得动的，你要我如何确认她床下有没有东西。”林芊芊很不服气，她想戳白末的眼。
白末没有多说，他在手机上发了几条消息后，得到了组里的回应，“秦筱雨的床下面是储物柜，里面放着秦筱雨的大部分冬季衣服，和一些没有开包装的化妆品，那两袋毒品就藏在她的化妆盒里。”犹豫了一会，白末又补充了一句，“抱歉。”
“哼。”林芊芊偏过头去。
“哦，还有一个好消息。”白末看着手机上突然收到的一条消息，“秦筱雨的手机记录恢复了。”他把手机扔给林芊芊，然后发动车子。
...
秦筱雨的手机里能恢复的信息并不是很多，但是里面有白末需要的信息——通话记录。
“8月5日下午5点12到5点37，她的最后一次通话记录就是这一条。”方兴指着电脑上显示出来的一条数字。
“这是，固定电话的号码？”
“对，而且是设在小区或者别墅的私用号码。”
“去通信公司查。”白末说，“调一部分现在还在外勤的同事去。”
林芊芊瞥了白末一眼，然后拿出手机开始发送消息。
“还有什么信息？”
“还有...照片，秦筱雨外出旅游时候的照片。”方兴挠了挠头，点开了恢复的文件夹，“不过里面全都是单人照片。”
文件里展开的照片有近一百张，拍摄于各个地方，但无一例外的，这些照片全都只拍了秦筱雨一个人。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裙子、短袖、短裤，或是羽绒服，但无一例外，女孩全都扬着笑脸，举着手比着V。
“连秦挧桎的照片都没有吗？他们不是一起去过青海？”林芊芊凑了过来。
“没有，这些照片里压根没有像是在青海拍的，更别说秦挧桎了。”
“去旅行社和车站找秦筱雨的外出记录，她既然去这么多地方旅游，肯定是会有不少行程记录的，这些记录应该很好找。”白末说，随后他指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照片：“这些照片有自拍也有别人拍的，除去秦筱雨的自拍，剩下的照片基本上都会往右下方向倾斜一小点，这可能是某个人的习惯。”
“你是说......这些照片可能是同一个人陪秦筱雨拍的？”
“很大可能性是的，并且已经确定了秦挧桎是没有时间陪她到处旅游的，那么这些照片就很可能会是秦诏欲拍的。”白末说，“现在就等秦诏欲什么时候能接受问话，找他证实一下。”
...
秦诏欲的治疗很快就完成了，白末和林芊芊驱车到达戒毒所的时候，秦诏欲一脸茫然地坐在椅子上。
“他怎么这副模样？”林芊芊问王医生。
“不是很清楚，理论上讲他的应激性反应已经被调理好了，但那群医生走后他就一直保持这副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医生站在林芊芊身后，“如果你们要问话的话，我先回避一下。”
“嗯，麻烦了。”王医生离开后，林芊芊把门关上。
白末坐拎了一把椅子坐在秦诏欲的面前，“你还记得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诏欲像是如梦初醒般把视线转向白末，他微微张开嘴，说：“我去参加小妹的葬礼。”
“然后呢？”白末微微侧过脸，向林芊芊点了点头，林芊芊拿出笔记本，把秦诏欲的话记了下来。
“然后......然后我......”秦诏欲看向天花板，他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然后发生什么事了？”白末问他。
“我看到......”秦诏欲靠在椅背上，他顶着天花板，陷入沉默。
白末微微抬头，循着秦诏欲的视线看过去，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白末！”林芊芊突然喊了一声。
白末看向秦诏欲的时候，他因为靠在椅背上的力气太大，翻倒在了地上。
秦诏欲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叫喊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去叫王医生！”白末喊道。
林芊芊还没走到门边，王医生便听到响声推门而入，“发生什么事了？”
......
黎笙坐在出租车上，身边放着他的背包。
“小兄弟，你去澧河区干什么啊，那边现在很少住人，有的路段连路灯都没有，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一个人走得注意安全啊。”司机从后视镜看这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他的声音过于年轻，一身行头像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
“我......去给我女朋友送一束花。”黎笙轻轻地说，他拍了拍身边的包，拉开了拉链。
“去澧河区找女朋友？”司机的怀疑更重了，他摸起手机，正准备摁下110，瞥了一眼后视镜后，他看到了男人包里的东西。
一束白色的百合。
澧河区确实很少有人住，因为那边有很大一部分区域被承包建成了墓地，剩下的住户大部分又嫌阴气太重，于是搬了出去。
现在的澧河区基本上是一片无人区，连正规的红绿灯和摄像头都没有安装。
司机默默地把手机放了回去，然后按照黎笙的要求，把车停在了澧河桥头。
“小兄弟，这边打车难，你要是打不到车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啊，我来接你。”司机递给黎笙一张名片，黎笙带着口罩，眼睛弯了弯，接过了名片，道了声谢谢，然后抱着那束百合，沿着澧河桥的边沿走。
司机默默掏出一根烟，点燃，“这么重感情的小孩，少见啊。”
出租车掉头离开了，黎笙抱着花站在桥上，从口袋里掏出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高医生么，上午的事很感谢。不不，这种学习机会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很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不过还请您帮我保密好么，如果被发现了我可能会被开除。啊好的，谢谢谢谢。”
......
“问过了，中央医院那边说是让张教授带了几个人，他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做过很长时间的戒毒药物研究，并且他们确定配的药是没有问题的。”
“专家？”白末眯着眼睛说：“能确定没有可疑人员？”。
“确定，都是张教授自己带的人，他对我们的质疑很生气。”王医生说：“而且来的几个人也都是曾经来过这里的。”
“是哪里出了问题？”白末抱着胳膊沉思。
“秦诏欲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问话了，我们先回去吧，之后让其他同事再过来。”林芊芊提议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