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楠发出“单独活动”申请的同时,湖滨这边驻守的两人也没能闲着。
“他俩的‘嬗’开始了吗?”丁二突然从背后搭上了付一的肩。
“还没,不过估摸着也该快了。”付一被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到是丁二才收住下意识打出的拳头:“你吓老子一跳。话说这活儿我一人儿就够了,周末就不用送外卖了?”
“唉,别提了,打算换个工作呢,又送超时了一单,一个‘五星’差评到手,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请了个假出来。”丁二无奈地摊开双手。
两个二十多岁的“大叔”、标准“社畜”,你一言我一语的,猫在街边的拐角处,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向对面的拉面馆儿,活脱脱两个“街头尾随痴汉”。夏天的夜晚蚊虫肆虐,两个人不时地抓耳挠腮。
拉面店内。
刘俊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起了七八个空碗,而面前的端起来那一碗眼看也只剩下汤汁了。
陈东坐在对面不断地点脚抖着腿,脸上的表情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最近的饭量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记得你以前也没那么能吃啊?”
“服务员,再来一碗!”刘俊把碗从脸上拔了下来,抹了一下嘴巴:“你难道不饿吗?你明明也......”
“也什么?”陈东不理解刘俊想要说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那天在楼下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吧。那两人战斗的样子,还有我给其中一人疗伤的样子。虽然警方给出的解释是剧组拍摄,网上也这样不了了之了,但是当时你也在场,你的身体也一定是发生了某种变化吧?”刘俊抖动着胖胖的身体,但他的话很明显并没有他的脸和声音那么憨:“我大概从几个月前,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治愈伤口。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就经常会感到饿。我还以为你也会一样。”
“今天约你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吗?可你就知道吃吃吃,吃个不停。”陈东拿出了付一给的名片:“你说,他俩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一起过去吧!”陈东的语气掩饰不住的兴奋,与那天在写字楼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俊这才放下了碗筷,表情有一些犹豫:“你难道不害怕吗?明明才经历了那样的事。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一直瞒着你们没说我自己身体变化的事情。”
“怕?,当然怕了!我害怕自己面对一个新的世界太过兴奋,害怕自己体内无限的潜能!哈哈哈!你知道吗,那天以后,我整个人都如同系统更新了一般。我能听到树叶被微风吹动的‘沙沙’声,能看到草叶上虫子翅膀的震动,我还能一只手就把自己挂在门框上。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浑身都有种力量想要发泄,所以我想过去那边,在那里我一定也可以像他们那样大闹一场!”陈东的语速越发的快,表情也越发的激动。
“你可能该找个女朋友了,这样就不会有多余的精力把自己挂在门框上。”虽然嘴上这么说,刘俊看着陈东的表情却有些茫然,仿佛对面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兼朋友是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人。印象里面,陈东谦虚内敛,稳重而可靠,是无论如何无法与眼前的这个张狂的男人联系到一起的。
“老板,一碗牛肉拉面。”一道银铃般的女声传来,穿着运动衣的姑娘将额前的刘海别到了耳后,高马尾甩到了一旁,应声而坐。
“看着!”二人被姑娘的声音吸引,随即陈东拍了拍刘俊,示意他把“镜头”给到自己,然后起身向那姑娘走了过去。
一只蚊子在姑娘的耳边一直嗡嗡作响,姑娘连着抬手扇了好几次,却收效甚微。突然,一道影子从姑娘的耳边划过,蚊鸣声戛然而止。
陈东打开手掌,轻轻地吹掉了掌心的“尸体”:“该说这蚊子也懂风情,被姑娘的优雅与气质吸引;可怜这蚊子不通人情,打搅了美女吃饭的雅兴。”脸上挂着微笑,现在的陈东一定很自信。
怎料姑娘白了他一眼,却只是别过头去:“那你又是什么品种的蚊子,跑来嗡嗡地撩闲。”
陈东一愣,显然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建设。但仍有些不甘心,想要更加的大胆一点,便伸出手去想要撩起姑娘从耳后又划回到了额前的秀发。
“啪!”姑娘的玉手重重地拍在陈东的手背上,同时整个身体“腾”地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刘俊见状赶忙挡在陈东的身前:“美女,抱歉抱歉,我朋友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今天脑子有点问题,无心冒犯,对不住,对不住。”再三道歉之后,急忙把陈东拽出了面馆。
“都看见了?这是不是代表那小子的‘嬗’开始了?”目睹了这一切的丁二有些不确定地向付一寻求意见。
“这......这可咋说呢,不过我觉得他的‘嬗’只是让他变成一个小流氓的话应该不至于吧?搞不好他本来就是个流氓?你那时候可是差点把老家给掀了。”付一打趣了丁二一眼。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还老是提。”丁二显得有些不悦:“我看那俩逼崽子也没啥事儿,我先去吃饭去了。”
“唔,好可怕~”付一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跟上丁二一起去觅食。
陈东双手背在脑后,在桥上“追着”一个小石子儿踢着:“切,有什么可神气的,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姑娘罢了。”
刘俊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二人从面馆出来之后,也没有急着要回家的想法。最近公司的项目一个接着一个的,每天不是在编程就是在编程的路上。前段时间一个关系不远不近的中年同事接受不了被辞退的事还跳楼自杀了。
难得的休息日,对于两个单身汉来说,压压马路搞搞基......不是,吹吹风也是不错的放松方式。
刘俊本来还有些担心陈东的变化,不过在晚风的吹拂下,两人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起来,看上去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然而,就在刘俊这么想着的时候。
走在前面的陈东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始东张西望地,同时不停地在嗅着什么。
“怎么......”
“是那东西!”刘俊的“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陈东打断了,说完这句话,陈东突然变得异常的亢奋:“哈哈哈,正愁浑身的精力没处儿发泄去呢!没想到今天竟然能撞上!”
刘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而来不及阻止,陈东就已经向着前面奔了出去,自己也连忙跟了上去。
身体的变化令陈东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耳边呼啸的夜风在陈东听起来就像是在给自己加油呐喊。不消一炷香的时间,陈东就来到了一座废弃的烂尾楼前,停下脚步,循着感觉搜寻起来。
“呼......呼......”片刻钟之后,刘俊才抱着大肚子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这......这不是老李自杀的那片烂尾楼吗?”然而来不及多想,前方已经传来了陈东放肆的笑声。
“果然没错,又是这种玩意儿!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个啥,不过碰上更新换代了的小爷算你倒霉了!”烂尾楼下的一片空地上,陈东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被黑色的雾气包裹,浑身暗黄枯瘦散发着浓烈尸臭的怪物,正是污秽出现了。
那污秽见到眼前的陈东,不由分说得便“吱吱呀呀”地冲了上来,然而在有着超出常人感知能力的陈东眼里,污秽的动作就如同慢放的电影一般,而且是卡带的那种。东抓西扑地几个回合下来,连陈东的腿毛也没能碰到一根。
“没意思,就这水平?我看当初他们打的那么辛苦,以为有多了不起。算了,不跟你玩儿......”陈东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又改变了想法:“就这么干掉你也太无趣了,跟我来!”说着话,便回身一个纵身,向着烂尾楼区外面跑去。
污秽也像是吃定了陈东一般,摇头晃脑地便跟了上去。
陈东就这样始终与污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人,不,一人一怪,一前一后地向着城区热闹的街区跑去,“反正都要干掉你,没有观众的英雄,未免也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