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幻觉中的一模一样。
第二家，同样如此。
第三家，和幻觉中相同。
看到最后一家的浅棕色木门边缘，他脑海中已经脑补出小学生字体的文字。
终端照过去，果然。
他再次摸黑一步步挪到楼下，开门，惊慌冲了出去。
但，下一瞬间，
他发现自己仍站在黑暗中，保持着刚进入大堂的姿势。
转身，他再次开门向外冲去。
下一瞬间他发现，人仍在楼道内。
保持着刚进入室内的姿势。
仿佛游戏不停重置。
或许，
这不是幻觉，
是一个不停重复的梦？
还是真的精神分裂了？
疑惑中他打开终端，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拨打急救号码也没有回应。
时间：凌晨1:44。
开启以前设置好的紧急求助功能。
他擦擦额头汗水，再次目不斜视的向下走去。
到了四楼，他没有再看门牌号。
而是直接上到五楼。
朝门牌位置照过去。
黑底白字的“A101”。
眼皮连续跳动，他继续往上走。
六楼第一家仍是“A101”。
看到第七楼的第一家依旧是“A101”，他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孔此刻一片铁青。
一层层上去，直到十八楼，竟然全部如此。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他硬着头皮往下看去。
另外几家和四楼看到的一模一样。
回到楼梯口，他骇然发现十八楼不是最后一层，竟然还有通往更高层的楼梯。
而他之前在楼外看过看过，也就十六七层的样子，绝不会超过十八层。
在恐惧和好奇中，他上到了十九楼。
但仍是和四楼一样的布局，一样的门牌号。
而且，十九楼仍然不是最后一层。
他咬牙继续朝楼上走去。
二十楼，已经和下面完全不同，根本没有门牌号。
不过一切都变了。
洁白的墙壁、棕色天然大理石地面，崭新的能照出影子的房门……
一切都如刚刚完成装修。
他继续往上走去。
二十五楼。
二十七楼
三十楼。
……
楼层仿佛永无休止。
但每上一层，贝乐心中的恐惧也加重一层。
……
八十九层。
一百层。
一百零一层。
贝乐看了下终端，仍没有信号。
抬头看了眼楼上，他终于萌生退意，屏住呼吸快速向楼下退去。
楼道内仍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当他重新回到四楼，才猛然想起，一二三楼还没看过。
他急忙又下了一层。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三楼第一家还是“A101”。
没有看其它几家，他接着到了二楼。
第一家还是“A101”。
他继续往下走。
到了一楼，暗自祈祷了句，他才用终端朝门牌处照去。
看到前面的“A4”，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暗骂着蒋济，朝最里面一间走去。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也没有一丝灯光泄出。
难道会议已经结束？他寻找着门牌号。
然而并没有看见。
浅黄色木门上是一只画的很漂亮的猫。
很罕见的黑白相间的毛发，如同斑马，白脸，砖红色鼻头，举着一只粉色肉垫爪子。
妖异的异瞳，一只绿色，一只蓝色。
他看了半天，才发现它卷曲的尾巴很抽象的扭曲成“A404”草体状。
抬手，他敲响房门。
“笃笃笃。”
木门仿佛吸足了潮湿空气中的水分，响声阴沉。
不过并没有人回应。
只有回音在幽暗走廊中回响。
“蒋导？”他尽力压低声音，“请问有人在吗？”
仍无人应。
又连续敲了两下门，见无人回应，他转身走向楼梯口。
就在这时，A401隐约传出一声凄厉的女人惨叫。
他身体一哆嗦，浑身寒毛竖起。
“喵呜。”
紧接着传出一声猫叫。
他回头看了看。
又是一声猫叫。
确认声音来自“A404”，他壮着胆子回到门前，再次敲响房门，“蒋导？”
依然无人回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贝乐感到门似乎动了下。
他轻轻一推。
“吱呀。”
门竟然开了。
一股浓郁血腥味扑面而来，其中隐隐夹杂着女人的笑声和婴儿的啼哭。
“砰。”
贝乐猛地拽上房门。
唰，冷汗瞬间透体而出，
心脏怦怦乱跳，
双腿发颤，
脚趾用力抓向地面。
但，他仍紧紧拉着门把手。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他才松手一步一回头朝楼道走去。
临近401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房间里传出一男一女低低的对话声。
“你和场记不要走的太近，下次我让你做女一。”
“蒋导，你在嘲讽我的眼光吗？我宁愿和贝乐滚床单，都不会看上他。”
听到两人对话，贝乐如释重负，他听出男的是导演蒋济。
女的是和他有对手戏的女演员，鸟有市演艺学院的一名女生，李琳琳。
他不由朝房门看了眼，恰巧一点微弱光线从门上的一条缝隙透出。
暗暗骂着，他靠近缝隙向房间内看去。
客厅中间一支蜡烛正插在啤酒瓶内，静静燃烧。
后面，导演蒋济正搂着李琳琳，坐在一张包皮烂掉，露出海绵和弹簧的沙发上。
身穿吊带衫的后者骑在前者腿上，两人脸颊相贴。
他们身后是一张旧式长条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不知道几百年前的显像管电视，屏幕上播放着雪花图案。
墙上不知道是谁的手绘，被阴影笼罩的树林，河流，以及无人的小船。
“那个龙套是挺帅，但眼神阴郁，一看就成不了什么气候。”蒋济低声冷笑。
“爸爸最厉害，嘻嘻，不愧是西山人，爱恰醋。”李琳琳嗤嗤低笑。
“那当然，我是要做赛博星恐怖片第一导演的人，而不仅是导演系老师。”
“那我就是赛博星恐怖片第一女演员，那家伙今晚会不会被吓坏？”
贝乐眉头一皱，难道一切都是蒋济搞出来的？
摇摇头，他宁愿相信自己精分，都不认为他能设计出如此高明的道具。
从十几层凭空拔高到无限层，除了做梦，谁能做到？
“那正是我需要的。”蒋济一掌啪的拍在李琳琳白皙的肩上。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龙套，包括任何其他男人，背对我站好。”
李琳琳默默站起，转身。
蒋济从沙发上拿起一眼罩，戴在她眼上。
她身体一颤，“不要。”
“是不是很期待接下来的恐怖体验？”蒋济弯腰从沙发后掏出一捆绳子。
“我还是有点怕。”李琳琳抱紧有些凉意的双肩。
“不怕才不正常，否则还能叫艺术吗？”
很快，李琳琳被他捆绑起来。
蒋济一脸兴奋的戴上眼镜，“跪下。”
对方跪下后，蒋济拔出酒瓶上的蜡烛，绕着她转了一圈。
仿佛看着一件他即兴创作的完美艺术品。
贝乐却没兴趣看下去。
但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蒋济掀起破沙发上的海绵，掏出一把匕首。
不知道为什么，他顿时头皮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