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释轻描淡写的要回苍茫山,只是此事,却并不算的简单。与流暮师姐联系后,趁着苍茫山广招弟子之际,将不释挂名进了普通弟子,混迹在一干弟子之中。好在四位师尊早已不管门中的琐碎事,全由他们放心的流暮处理。
不释再次踏进苍茫山的山门,一时心中感概,山中灵气浓郁,不释呼吸之间也觉的之前的不适也稍微舒缓了些,不由想起与山兮撒的小谎,其实那灵气的药很是难得,便是不挠有一双巧手,可难为那药丸之中的一味药引现世难寻。只是如今乱世,自己的已经破败身子,那药吃的再多也不过续命,而山兮服下却能快速修为提升,终归于这个世间比自己有用的多。
流暮将不释另外安排了一住处,借着苍茫山的灵气和之前吃下的药,不释倒是不至于动不动便昏睡。
怕着人多话多,派给不释的被褥是流暮师姐亲自送来的,两人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看着山中的人都是眉头紧皱的,可是又有了什么变故?”不释问道。
流暮叹了口气,坐在了不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流暮师姐也是这般,看来事情并不小。
“那原本抢了妖王位置的妖败北了,如今那女妖成了新的妖王。”流暮师姐说道。
不释却是不解,“不是说那旧妖王本便与人不和睦,如今换了一个,不也是好事。”
“那女妖比之前那个还恶性,她那妖群所到之处没留过一个活人,如今怕是整理着妖族所以还没发难,只怕之后便有硬仗要打,如今师尊们联系了其他仙门,正要一起讨论这事。这女妖也是稀奇,从前从未听过她的名号,凭空便冒了出来,修为让人探不到底。”
此后流暮师姐去忙其他事去了,此刻不释却是想起之前兔妖修为爆增一事,修为之事大多无捷径可走,可那兔妖当时背后有人帮她增进的修为,而如今这横空出世的妖王呢,难道也是一场阴谋,不释心中越想越怕。如果一如她怀疑的,那一眼瞥见的红毛狐狸真的是山兮的妹妹,那当如何,不释却是苦笑,不由在心中盘算,该如何找机见到那新妖王,确认一二分,好让自己心中有底。
三日后,苍茫山上下了一个消息,要派弟子前往妖族边界,协助军队,防止妖族伤害到边界的百姓。
当流暮见到不释在出发的队伍中时,那一双眼睛瞪的贼大,让不释很是心虚。
“你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进了苍茫山混灵气,现在又往外跑。”流暮小声斥道,不释无从解释,怕流暮师姐把自己架回去,只得不停的陪笑脸。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一身白衣的修竹师尊冷冷的站在高台之上,衣摆随着风飘曳,连带流暮也是大吃一惊,今日竟是一向不出洞府的修竹师尊前来。那高台之上的人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竟是看向了流暮与不释的方向,流暮忙将不释藏到身后。
“怎么是师,修竹师尊带队?”不释压低声音对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流暮问道。
流暮也是心虚的很,“我如何知道,明明说好的是我师傅带队的。”流暮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要死了。”不怪乎流暮的生无可恋,修竹不善交际,再则他一向以来的都是严苛,虽不是爆脾气之人,可连带另外三位师尊,在修竹这冰块面前,也如偶有胆怯。流慕此刻便如晚辈见了严肃长辈般胆寒,何况现下摆明了干坏事被抓了。
却不想高台上的人,却是看向了别处。
“所以说是没看到你吗?”流暮师姐心存侥幸的说道,可依不释对师尊的了解,却并不那么觉得。
一切如故,与名单核对完毕,修竹招来飞舟,弟子们陆续上舟,流暮身为大师姐,自是与修竹乘同一舟,却见的不释还跟在自己后面。
“你做什么,送死吗?”流暮问道。
不释带着生无可恋的假笑,流暮师姐竟然还指望没被发现,“我被安排在了这个飞舟。”
流暮僵了,普通弟子怎么会与师尊乘同一舟,摆明了,如今这是摆明了,明年的今日,可能是她流暮的忌日。
所有人都已登船,飞舟起步,不过一日便能到达边界之城。
飞舟上,修竹坐在桌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犹如罚站般站定的两人。修竹看了不释一眼,不释虽是紧张,却还是一如以往的习惯,走到修竹身边,修竹抓起不释的手腕,那冰凉的指尖点在不释腕间,引的不释一颤。
修竹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如何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修竹斥道。不释微微有些恍惚,为何就好似自己还在师父身边时一般,自己被驱出山门的事就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事。
“遇见了噬鬼婆。”不释乖巧的答道。
此事,修竹听的流暮说过,只说门下弟子发现了一个鬼村,遇见了一个怪物会吃鬼魂。因是黄泉疏漏之事,苍茫山不好插手管制,只将此事通知了黄泉,后续便没再过问。如今想来那救了弟子的便是不释。修竹压下斥责之心,本也是为了救人,只是本便不好的魂体,如今松动的厉害,难怪不释会偷偷潜回苍茫山。如今世间灵气萦绕之处越发的稀少了。
“即是回来门中,为何又要这般出来。”修竹问道。
但此刻,不释就是锯嘴的葫芦,一个字也不敢讲。修竹第一个弟子便是因妖而死,当年被赶出山门便是因为不释与妖为伍,如今说自己是为了去查看那妖王是否是自己好友的妹妹。不释不怕修竹把她从飞舟上踢下去,可怕再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片刻,也未见的不释说话,修竹也不再问,只是看了流暮一眼,只一眼,流暮身上明显流露出想跑。
“先好好休养吧。”说着摆摆手,竟是不再追究这件事。
流暮求之不得,行了个礼,拉上不释便往门外走。不释被流暮拉着,却是回头看了一眼修竹。一如往昔,师父就坐在那处,并未看向他们,只是拿起茶盏,手腕微动间,给自己泡了一壶清茶。
舟山的房间自有安排,不释踏步进房间,刚关上房门,便见的那桌面上摆着一颗世间已少见的灵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