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小白这幅模样,他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又将自己的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努力给她取暖。
宋景廷不会照顾人,但他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努力给陶小白温暖。
陶小白低着头,她的身子有些抖。
宋景廷只当是冻的发抖,便问了句∶“还是冷的厉害么?”
“不……不是的,我好多了”刘海遮盖住了她的神情,回答他的是陶小白断断续续的哭声。
她已经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不要再哭了,可是景廷哥哥一开口她便溃不成军。
他楞了一瞬那句“你是哭了吗”还没有问出口,便发觉手下湿润。那是她的泪水。
“呜呜对不起景廷哥哥…是我害了你,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我不该叫你同我出去玩的…”陶小白抬起头看着他,泪珠儿还挂在睫毛上,眼睛和鼻子哭的红彤彤的,活像只兔子。
陶小白很愧疚,是她连累了景廷哥哥。
少年就这么看着她,一只手不知何时攀了上来,在她头顶上揉了揉。眼神温柔道∶“你不必这么想。”
这么一摸,倒是然本哭的泣不成声的兔子安静了下来。她呆呆的看向少年,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了半刻的陶小白被宋景廷拉着寻找安身的地方。
这片山林太黑只有朦朦胧胧的月亮是唯一的亮处,夜晚是许多夜行野兽捕猎的时间,太危险了所以他们不能到处走动,只得寻一个隐蔽的地方过上一夜。
他们白天藏身的地方仅仅是地面有些深,刚好够塞进两个小孩子的坑,显然不适合安身。
宋景廷凭借自己的记忆和方向感向他们来时的方向走,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他把陶小白安置下来,便自己在洞门口放了许多杂草和树枝防止夜里有野兽发现他们。
等他弄好之后再回头看陶小白时,她已经靠在睡着了。也是,五岁的小孩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当有了暂时可以安身之处时,心里也有了点安全感让她放松警惕。
宋景廷笑了笑,坐在她身边闭上了眼,他向来睡眠浅薄只要一有动静就会被惊醒,所以有东西靠近他也能第一时间醒来。
此时的他蜕去了遇到危险时的沉着冷静,只剩一身疲惫和脆弱。剑眉微微皱着,长密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薄唇轻抿,脸色有些苍白,这些显示着他的不安和脆弱。
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可他比陶小白大,遇事要尽力保护她,尽力表现出他的沉着冷静,纵然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只是稍微浅眠了一会,到了深夜,他便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狼叫声,陶小白还一直无意识的哼唧哼唧。起初他以为是做了梦魇并没有在意,后面他无意间触碰到了陶小白的手,是滚烫的热。
宋景廷心道一声不好,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更是烫的惊人。陶小白的脸也烧染上一丝绯红,小眉头紧皱,嘴里不安的哼唧着什么。
小孩子身子弱,果真是染上了风寒。
他不住的有些心疼,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小白
他撕掉了自己的外衣一个角,想去外面的水坑里沾沾凉水给陶小白降温。
突然间一只软软小小的东西拉住了他的手。
宋景廷回头看,是陶小白的手。陶小白应该是醒了但烧的有些迷糊,嘴里嘟囔着什么。他走近了便听到陶小白的嘟囔“景廷哥哥…小白食言了……小白说过…我…你…”
嘟囔半天宋景廷也不知陶小白到底说的食言是什么,只是把陶小白的爪子拿掉,便独自小心翼翼的扒拉开洞口的杂草。
扒拉到一半时,他听到了一声狼叫,声音很近。
宋景廷的心咯噔一下,马上停止了动作,身形僵在原地保持不动。这回,就连他也害怕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仅凭他一人,不,就连算是陶小白,他们都无法在野狼口中生还。
他的听着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到最后还能听到那匹狼的喘息声和脚步声,只是还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
野狼朝着洞口闻了闻,驻足了许久。里面的宋景廷不知何时手中握住那个发簪,越来愈紧。眼神露出超出这个年纪的坚韧,带着就算我死也要让你掉一块肉的想法。
可是等了一会后,竟然没有声响。
是走了吗?
竟然真的走了?
他手中发簪渐渐放下,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宋景廷猜测要么是没有发现他们,要么就是那匹狼受了伤现在没有闲工夫理会他们。
于是他一夜无眠,宋景廷决定守着陶小白。
次日清晨,宋景廷再也撑不住了,他只觉身子越发沉重,脑子很不清醒,就连眼前的事物都快开始变得模糊。
“找到了,找到了!”
“……”
只是模糊之间听到特别嘈杂的声音,还有陶小白的哭声。他想摸摸她的头安慰她,手却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