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世才居然输了。”妖族少年有些发懵,郁世才的实力在族中虽不是顶尖。
但也不是等闲之辈,现在却是被牧阳几下解决,不由让人觉得牧阳实力深不可测。
特别是牧阳事后那幽暗深眼眸,让人心惊。
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牧阳妖气渐放,抓住机会离开了此处,他可不想在平生事端。
在经过女孩身侧时,牧阳在与女孩对视的那一刻,带女孩走的念头油然而生。
牧阳没想那么多,将女孩往身上一背撒了丫子跑路。
没有人追赶,这就是实力的威慑力。
顶洞萤石由蓝转橙,那份清凉变成了酷热,好一处翠滴玉林换作了红沙褐土。
赤沙一片赤红,远处是一片戈壁滩,风的色彩与戈壁的沙石几乎融为一体。
蜚瓦拔木的热风,无需惊雷相伴,它挟携着漫天的黄沙毫地顾忌地、刺愣愣地降临了,砂土飞扬,小石翻滚。
沙漠地带不是阳光暴晒就是飞沙走石,视野迷茫之下活脱脱的人间地狱。
考虑到要进入赤沙,天气炎热,为了避免中暑,牧阳将外衫盖在女孩身上将两人遮挡起来。
女孩的双腿还露在外面,细皮嫩肉的,要是保护不好那就是烤猪腿全餐了。
为此牧阳在内衫后背处扯了一些布条将女孩腿包上。
路途奔波,女孩劳顿,在牧阳身上忘我大睡,丝毫没有顾及此时的处境。
也不知是在做什么美梦,有一些口水流到了牧阳衣衫里,有那么一丝茉莉花味。
牧阳常年活于污涩之中,对于这般毫不在意,不过第一次这么接近一个女生,饶是经历过生死的牧阳也不由心跳加速。
“呼。”牧阳深吸一口气。
说实在,他真想将女孩找个地方就扔了,毕竟跟着自己就是在刀尖上过活,谁知道能不能保她周全。
再看女孩这憨憨模样,说她背后没人牧阳打死也不信,要是搞得她缺胳膊少腿的,还不是要找牧阳算账。
“两难境地每次都能找到我头上。”牧阳暗自肉疼,心有些烦躁。
目前妖斋位置还不能确定,找这个救命稻草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搞得牧阳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身上的女孩就是增加牧阳的消耗,撇开女孩的背景而言。
她根本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只是在无端增加牧阳的压力。
现在真的要考虑考虑遇到女孩是不是坏运气作祟!怕不是上天故意要整死他派来的。
牧阳喉咙干咳的要冒烟了,腰部一直是弯曲的姿势有些麻痹感。
腰间别了葫芦,但要扶着女孩的身形,不能腾出手来。
“麻烦死了。”牧阳心中抱怨,看到了前方的蘑菇石和其四周被沙粒掩埋的石块,缓了缓神,蘑菇石那底下的阴影是个暂缓的好地方。
将女孩背靠蘑菇石放下,取了水壶给两人给小泯了一口,看着漫天风沙。
推测这样景象应该要持续一段时间了,四周能见度很低,因为洞穴原因,这没有早晚之分,温度一直是酷热。
两人呆在背风沙处,阴影不大,只能稍稍将两人遮蔽住。
看着地上快速流逝的沙粒,蘑菇石的另一侧已经被高高堆起的风沙掩埋,牧阳觉得无事便翻看起妖结剑剑谱。
“我这是在哪?”女孩在睡眠中发出声响,听到询问的牧阳看向女孩。
女孩睁眼缓缓起身。
看着女孩冷漠的瞳孔,牧阳一惊,这前后判若两人引起了牧阳警觉。
女孩坐起身,双手抱膝,看着莫大风沙一言不发。
“搞什么鬼?”牧阳皱眉,心中疑惑“这妞子不会傻了吧。”
牧阳心里想着,手自主的伸向女孩。
“没想到你会把我带到这种地方。”女孩冷淡的说了句无根追究的话。
这下牧阳直接迷糊,“我......”这搞得牧阳无言,想不到怎么接茬。
“我叫阮菟,住在身体里的另一个家伙叫阮兔。”阮菟用冰冷的声音说出了名字,然后用淡漠的眼神看来牧阳一眼,又说道:“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控制了你的思维,毕竟那个孩子太软弱了。”
“你们俩的名字有区别吗?”牧阳听阮菟讲完整个人呆立,搁着讲了一串,没有一点是实在的。
“我是兔字上带草字头,另一个就是原兔。”阮菟没有烦躁,耐着性子给牧阳解释了一遍,然后缓慢站起身。
“嗯~?”牧阳疑惑的看着欲行的阮菟。
“你去哪?”牧阳关心的问了一句。
“你是在关心我吗?难得出来自然要好好走走。”阮菟回侧脸,瞬间,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腮帮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真像一朵绽开的红山茶花。
“这么大的风沙?”牧阳压低了眼帘,将拿书的手搭在膝盖上,对这个女人有了一分兴趣。
“这个就不劳操心了。”阮菟将双手搭在后背,意味深长的紧盯了牧阳一会。
“如果你要找妖斋的话,就顺着那块萤石一直往前走。”阮菟说着手指了洞顶上那块最大的橙色萤石。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我不求当个神明,只若是自由,野兽又何妨。”阮菟微笑着,一蹦一跳的在牧阳的视线中行远,消失在风沙之中。
现在这样也算是随了牧阳的愿。
“情绪又被控制了。”牧阳的脸色恢复了清冷,左手捂额,有些许的心累,眼神中少见的明亮随阮菟离去而消失。
缓慢的将背靠在凹凸石壁上,脸侧向一边想透过迷茫风沙望尽天涯,暗色之景,风徐徐,极尽悲凉。
“人真能无所念吗?”一声长念划破昏暗的空气。风沙之后妖斋。
“没想到警戒如此森严。”休息过后的牧阳在阮菟的指引下找到了妖斋,但现在碍于严密的警戒,只能委身与围墙草垛之后。
查看轮流交替的岗班,等待郁世才来找他。
“诶,你小子藏到这里真是让我好找。”一只手拍了拍牧阳的肩膀,抱怨一声。
“谁叫你们妖斋这里这么森严。”牧阳白了郁世才一眼。
两人对视一眼,要不是发现有人在监视他们,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那个青衣女孩呢?”郁世才好奇问了一句。
“我可是看到你背起来就跑。”郁世才打趣。
“扔了。”牧阳一笑,不愿多说什么。
接过郁世才手中递过来的斗篷,将自己包紧,帽子遮住了面部,跟在郁世才后面混了进去。
郁世才事先将长老约到了自己府上,避免了牧阳到人多眼杂的地方。
妖斋大约有六分之一的中国这么大,听说是妖族长老们用了秘法将空间压缩便于传送。
这里边和外边人类城镇差别不大,瓦房占了主要,吊脚楼建在裸露岩石上倒也少见。
郁世才是个阔绰少爷,家底丰厚,在妖斋东逛逛西走走,在人家的地方,牧阳也不好多说什么。
难得磨蹭到了宅邸,那门口两位代传唤的小吏和朱红三尺高的大门足显郁世才的背景深厚。
到内寝,经过了两个花园,数个廊屋,数十个仆人来往,忙活不绝。
见到郁世才也皆都一声少爷让路,并不过问牧阳的身份。
跨过内寝门,才算见到一位老人正坐于室内饮茶。
“曹长老。”郁世才恭敬的拱手作礼。
“无须多礼。”曹长老扬手叫停。
看到牧阳进来,便问:“这就是你说的少年吧。”曹长老手尖对着牧阳问道。
“是的。”郁世才回答。
牧阳透过斗篷低沿处幽幽的看着那张枯燥的脸,当对上双眼时,那暗红色的眼睛让牧阳一惊。
“没想到在这居然能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