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面相不对，但那个红眼中的神色让牧阳深深震惊。
这个人让牧阳想到了那日杀死的石人......杀死了吗？这下牧阳也不敢确定。
牧阳看了看郁世才，神色严肃了不少，好在帽沿低压看不清表情。
“假设这个曹长老是石人那一边的，那现在该怎么办？”牧阳脸色凝重，给自己提了一个假设，随之流出冷汗。
自己拿他居然没什么办法，目前局面来看最好的结局还是先保全自己。
“真的是那石人吗？”牧阳压低眼帘。
“不太像......但那眼神不会错的。”牧阳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哪怕只是那么一刻的触动。
“牧阳。”郁世才拉了拉牧阳的衣袖，看到牧阳反常的静默，也稍稍在心中留了个心眼。
看向曹长老吟笑的模样自觉的提防起来。
但转而郁世才又意识到不对“曹长老在族中执政也有数十个年头了，这样为族群尽心尽力的人自觉居然怀疑他。”稍稍感觉自己很可笑，怀疑一个勤勤恳恳的长老，去相信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妖！
郁世才再次转向看牧阳“这种情形下第一个要怀疑的不应该是这个家伙吗？”心中对长老的怀疑烟消云散。
“担忧旧人不小心走神了，曹长老，请多见谅。”牧阳在两人的注视下突然哈哈哈大笑，为自己长时间的静默而道歉。
“这家伙搞什么鬼。”郁世才一下子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牧阳的突然大笑搞得迷糊。
“无妨无妨。”曹长老和气言语说道。
“多谢长老海涵。”牧阳拱拳作礼。
“孩子你说的石人冰髓之事是否属实？”曹长老接过牧阳行礼，再将话题切入。
“果然说了吗。”牧阳眼神平静，这些在他的预料之内，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意义重大，妖斋高层皆有耳闻也不稀奇。
“属实。”牧阳恭敬回答。
“嗯。”曹长老点了点头：“能否讲下具体经过？”
“打水误入看到石人睡于冰髓之中。”牧阳将事件压缩成简练一句，没有道出任何细节。
“牧阳。”郁世才皱眉呼出牧阳的名字，明显是对牧阳的行为感到不喜。
曹长老引手安抚：“无妨，大概情况我会再去调查的，没什么别的事我便先回去和族长商讨了。”说着起身，走向房门处。
“不用远送。”说了句客套话便风尘仆仆的离去。
牧阳通过血液感知曹长老走远后，才看向郁世才，但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郁世才察觉牧阳的反常，好奇问道。
“没有。”终是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虽然他刚才的话可能会救妖斋于水火，但......有这个必要吗？
开始他没有指认出曹长老是石人，这是怕被反咬一口，而且如果人家就不是石人，那到最后还不是要找牧阳的麻烦。
更何况曹长老已经知道石人冰髓的事，找牧阳来不过就是打个过场。
石人与妖族的一战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多说些什么不过就是徒劳口舌，还不如给自己找条后路。
“不过......”牧阳想到点东西“如果是石人无疑的话，不知道这曹长老会不会来找他报一剑之仇。”
“算了”牧阳摇了摇头“做些布置便是。”这些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摆脱石人和妖族对他的通缉。”牧阳自信一笑。
“还是要赶紧离开为好，防止妖族卸磨杀驴”，至于妖族的生死吗......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需要的是时间，越多越好。
牧阳想来前后，便与郁世才告辞，郁世才对他没有杀心，自然是要利用这样的机会赶紧行事。
“哦，对了，郁世才我建议你再去长老会一趟。”牧阳在跨出门的一瞬，回身提醒了一句。
郁世才不明所以，但牧阳也不再多说什么，快步离开。
好在郁世才将长老叫到郁府少了自己不少麻烦。
离开郁府时，找了个偏僻角落将斗篷藏起，没让仆人看到，出了郁府表现的就像一直住在妖斋的妖一样。
“按目前情况来看，如果曹长老是石人一边的，他一定会尽量的拖延时间，或者直接消失。”牧阳微微一笑心中料想，希望接下来的事能按他所料进行一段时间。
哪怕曹长老不是也不耽误行程，居然两族相对，那就让他们去比个高低算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在这个大千世界，杀戮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对于郁世才呢？
牧阳只能说是尽力了，最后提醒一句，只是为自己这柔弱的情感画个句号。
他还不能做到那般铁石心肠，有情对于他的人，他还是大大小小会还一份恩情的。
那其他人呢？怜悯？可笑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利益就没有人是无辜的，谁都可以活，就像谁都可以死一样。
牧阳的心从不追随黑暗，但也不追随光明，他只相信无能即罪。
门卫虽对牧阳的陌生面孔感到奇怪。
但牧阳是从里面出来的，所以门卫没有多加刁难，。
出了妖斋，牧阳自知这不是久留之地，偏离了赤沙和珍珠沙的位置，向东行去。
“父亲留的东西，能得到是极好，如是得不到也不强求，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牧阳打定了主意，想先回墨人村一趟。
洞穴外叶洛生一行人。
莫派已在林中探了头，残阳将整个天地照得艳红，绰约能见得飘渺的炊烟。
日暮的宁静如一束星光让人心灵寂寞而平和，带上了些许诗意的韵味。
夜薇带头缓缓落下山头，晃身进了一处障叶林中，双脚踏上那斑驳的青石台阶。
青北地区早已入春，台阶上潮湿非常，夜薇定住脚力，带头上山。
这样能显出对莫派的尊敬，毕竟天剑宗是大宗，出门在外也不能弃了礼节丢了宗门颜面。
莫派的山门台阶不算高，一盏茶时就能见得宗门入了眼。
门派口没有人，大门紧闭，异常的静谧，平添了幽深感。
“好奇怪，莫派什么时候这么冷清了。”叶洛生皱眉感到不解，看向一盘已经漫到台阶上的藤草，看来是有些时日没人打扫了。
莫冯晋走在最后面，听了洛生的话停了脚步，仰首向四周查看。
“怪哉，到现在为止，连一声鸟鸣也没听到。”莫冯晋说出了疑惑，手臂生了力，明显是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夜薇没有说话，人上了大门前的平台，朱色大门显得那么诡异，正上面写着莫派两字，两边有对联。
一边是：四海仙山皆为客。
另一边只有一半：五湖乐土......没了下文。
这不是个好兆头，哪个门派会搁着寒碜连对联都不是好的。
被撕了难不成是弟子长老之流，这不是有点仇的谁会没事找事。
“有东西。”莫冯晋警觉，周天飞速运转。
身体表面出现了白色周天粒子，身形一动，紧接一树枯阴木从他刚才的位置破石阶而出。
“哼。”莫冯晋冷哼一声，手中一握，出现了一把长刃幻装鬼泣，翻手一挥，划出阴火。
阴火阻隔与枯阴木碰撞在一起，引起噼啪响声，内外成就两方天地。
“我不管你是谁，袭击天剑宗八大侯，罪之当死！”莫冯晋说了些临场的话，反手握过鬼泣，左手顺势一动，出了鲜血滴落在阴火中。
“开。”莫冯晋解开鬼泣部分力量，阴火火势大涨。
“焚杀令。”双手一合，鬼泣握其中，大喝一声。
“哄。‘莫派经阁发生爆炸。
外面，夜薇轻松的避开枯阴木，布下阵来将自己和洛生保护在里面。
没了后顾之忧，莫冯晋化作白光直射经阁。
经阁被枯阴木层层围裹。
“来了。”莫冯晋眼中烁光一闪，身旁周天粒子再盛一番。
身后化出半廉羽翼，原来一直维持莫冯晋飞行的正是这羽翼，只是一直呈现透明态未完全凝结罢了。
羽翼为紫黑色，以一种薄焰装呈现。
几株冲天枯阴木迎面，莫冯晋没有丝毫犹豫，头一斜，身向下俯冲，与枯阴木擦身而过，反手一剑插入木中，顺势下滑。
夜薇所见不远处的天空爆发出绚烂的阴火直冲云霄，誓要焚尽这世间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