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机楼，洪大师
看着百鸟朝凤之景，黄小楼陡然愣住。
那位蛊师也是一脸愕然。
祥瑞百蛊乃是由他炼就，向来听他命令，怎的如今像是群兽遇到帝皇一般争相朝拜？
要说妖兽之间，会有血脉压制，可是蛊虫并没血脉这个说法呀。
况且眼前这小女孩显然不是蛊虫。
怎会出现如此异景？
祥瑞百蛊围着唐小鱼一阵盘旋飞舞之后，被那蛊师收入囊中。
唐小鱼身上隐隐金光闪闪，像个古皇朝的公主。
唐小鱼浑然不觉，吃着糖葫芦蹦蹦跳跳跑开了。
黄小楼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小鱼肯定没有什么古皇血脉，她与唐婉可是一母同胞，没有什么身世之谜。
可是刚才那种百鸟朝凤异景如何解释？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算了，继续卖酒去吧。
酒馆生意越来越好，不但财源滚滚，而且黄小楼武道也是日益精进。
一有钱了，大家纷纷享受生活，尤其是大嫂。
大嫂年轻之时便是戏馆女伶出身，最懂如何消遣。
这不，手里银子一足，一有空闲，大嫂便和大哥结伴去温泉馆泡温泉。
温泉馆中假山林立，泉水泠泠，鸟语花香，泉水之中还放仙子欢乐鱼。
大哥大嫂二人经常一边泡温泉一边聊天儿。
有时一言不合，还会打起架来。
今日二人又去泡温泉了，黄小楼转身之时，二人正好回来。
自从有了余钱，大嫂扮相一天比一天动人。
如今换了一袭月色旗袍，略施粉黛便自有一股精致妩媚之气。眼似水性，肤如凝脂，云髻斜插一枝梅花玉簪。
雪胸高耸，玉腿白皙，晃动着迷人风情，实在勾人心魄。
黄小楼瞥了一眼，顿时有些呆了。
不知为啥，忽然想吃饺子。
不过嫂子确实越发美艳多汁了。
皮肤保养的好，嫩出水来，说是美艳多汁不过分吧？
黄家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隔壁几家酒楼却是恰恰相反，生意愈发惨淡。
几位掌柜的和老板娘也都是人精。
生意能做到这个份上，心肠都硬，手段也狠，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
这几位聚到一起，算是不是王八不聚头。
那落花楼的老板，年轻时候曾是落魄书生。
进京赶考十年才榜上题名，家中糟糠之妻独守寒窑足足十年。
谁成想一当了官，立即始乱终弃。
傍上朝中权臣的女儿后，不但把原配休了，自己十几岁的女儿都是不管不顾，任其流落街头，乞讨要饭。
万盛楼的掌柜和老板娘更是奇葩。
那老板娘早年是个妇道人家，可是耐不住寂寞，最后种了一枝红杏。
出墙就出墙吧，唯恐事情败露，还把原先相公给害死了，实在算是贞洁烈女！
一品香那两口子更不能提。
一个爱逛青楼，一个爱养小白脸儿，平时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有时还会搞个联姻，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好不热闹。
这也难怪，那老板娘本就风月出身，年轻时候是青楼名牌。
在老龙城，青楼名牌想要从良嫁人不算太难，因为娶这种青楼名牌也有好处。
娶个青楼名牌有什么好处？
一聚会人家都认得，长脸。
如今群英荟萃，七嘴八舌，共商毒计，样样都是针对黄家酒馆。
商量了一晚，最后定下了计策。
花钱请能人，斗法！
请什么能人？相士！
酒水这事他们是占不到便宜了，可你不是会算卦吗？
你会算卦，有人比你还会算卦。
你有能耐，有人比你还有能耐。
一山更比一山高！
最后几家酒楼老板拼了大把银子，从天机楼请来一位相术大师。
相士就是为人算命卜测吉凶的。
这可不是什么江湖骗术，而是真有门道。
术士这个行当包罗万象，赶尸人、望气师、风水师……都属术士之列。
相士也属术士分枝，能够观人气机卜测吉凶祸福。
比如有人身上有煞气，有人身上有死气，有人身上有瑞气……以此卜测吉凶，十中八九。
至于天机楼，这在整个大周都是大名鼎鼎，名气甚至比不良人、斩妖司，六扇门都要更盛。
天机楼属于官府机构，是由天下第一神算无相子一手创建。
无相子乃是大周开国功臣，当年太祖未得天下之时，三顾茅庐请其出山。
而后太祖听从他的锦囊妙计，扫平六合，一统八荒，打下大周天下。
这人不但算人算事浑如神仙，对于天命气数，王朝更迭也是样样料事如神，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太祖能得天下，此人居功第一！
如今太祖已逝，太宗后来玄门事变杀兄夺位，无相子作为两朝元老，地位尊崇之极。
无相子一手创立天机楼，专门收拢天下相士。
这些相士都有官衔，需要之时皆为皇室服务，能够算人吉凶，为皇室破灾免难。
一些相术宗师，更是可凭天象地势卜算王朝兴亡。
有这些人相助大周，甚至能够逆天改命，续大周万世基业。
由于无相子地位实在尊崇，天机楼地位极高，能入其中，皆可封官列品，绝对光宗耀祖！
无相子在大周十九州共设下三十六座天机楼，网罗天下相士奇才。
老龙城作为大周北境的中枢要地，自然也有一座天机楼。
几座酒楼老板花钱请来的这位相术大师名叫洪大师，在天机楼都是名气不小。
双方尽管有些交情，仍是花了大把银子。
不过大师出马，凡人退避！
洪大师一出手，还不让那小子无地自容，立即收摊滚蛋？
得，二话不说，先下战书。
斗法！
你不会算命吗？那就斗上一斗。
看谁算得准！
若你输了，黄家酒馆从此关门，这地界您甭混了。
若你赢了，那我们认栽。酒楼从此打烊，生意全不做了，都让给你。
这事你接不接？
你若不敢接，那就是胆怯了。
以后也甭摆什么神算子的招牌，趁早夹尾巴滚蛋。
这么一说，黄小楼哪有退路？
不过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比算命？尽管一茬一茬的来！
双方定了日子，后日正午，一较高下。
听说有人要来斗法，大嫂隐约觉得不对。
温泉也不泡了，胭脂铺也不逛了，旗袍也不买了，赶紧凑在一块合计合计。
大嫂毕竟以前唱戏馆混江湖的，鬼精鬼精的，自然觉得这事儿不好对付。
老二不知从哪学来一身算卦本事，不过天机楼可是大名鼎鼎的官家机构，这野路子斗得过吃官家饭的吗？
那人要没几分压箱底的本事，敢来斗法？
不过她也帮不上忙，絮叨一番之后，奖励了黄小楼一顿鲍鱼——清炖红烧都要。
黄小楼吃完鲍鱼还要吃饺子，最后嫂子把饺子也给他吃了。
吃饱喝足之后，嫂子破天荒的给他捶了捶肩。
大嫂一身紫色旗袍，身段玲珑诱人，身上香风阵阵，秀腿白嫩如腻。
别说捶肩，玉手刚一搭在肩上，黄小楼腿就软了，好不容易才硬回来。
“还是别锤了，大嫂女人味太足了，遭不住啊，别万一失了智！”
两日转瞬即过。
斗法那天，还没到正午，酒馆便挤满了人。
江湖市井之人，哪个不爱瞧个热闹？
反正出风头的出洋相的都不是自己，图个乐呗。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此时一品香大堂之上。
一个中年仙风道骨，坐在椅子之上，端着茶水，闭目养神。
底下诸位酒楼老板个个一脸恭谨。
洪大师混迹江湖多年，早已人老成精。
收了大把银子，自然得要出力。
不过他行走江湖，向来稳如一只老狗。
就算面对无名后辈，洪大师也是从来不会托大。
一番精心准备之后，斗法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