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听到赤的话语一时间有些焦急:“可这刀锻造了数百年都未成,我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不。”这次陈元听得分明,这声音从刀中传来。
“恰恰相反,你们正是赶上了吉日,恰好我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息苏醒过来,也恰好,这刀今日便要成。有人进行了血祭,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完成。”
“什么?”
“汲众兵之煞气,以代淬火。”
听到这话,陈元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上方,无数兵器悬浮其上,好似一条铁龙游弋浮空。不住的发出龙吼般的叮叮声。
“怎么引?”陈元不想拖沓。
“手持我所寄身的这把刀,走进中间阵法中,灌入全身内力启动阵法,即可开始。完成这一步,我也能解脱了。”
“解脱?”陈元有些疑惑,“你难道不是器灵?”
“器灵?神物有智,天赋其灵。哪有人做器灵之说?只消这煞气涤魂,我也要魂飞魄散了,只可惜未能亲手报仇!”
听到此语陈元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宽慰道:“那楚王头颅已被烹煮的认不出面容了,你也宽心吧。”
声音暂时有些沉寂,好一会儿才说道:“事不宜迟,快开始吧,让我早点解脱。”
陈元点点头,似赤这等义士确实不该化作孤魂野鬼。
“那陈某就先祝阁下早日入轮回了!”
声音一时噎住,方才回过神有些急促地说道:“快些开始吧,不要误了吉时。”
陈元自然不会耽搁,这出去之时迫在眉睫,刚想摸这赤刀,只觉手上热浪滚滚。
“待你这刀凉一会儿再开始吧。”
“那台子上有一颗冰灵珠,可以迅速降低这把刀的温度,把它嵌入刀柄上就行,快点吧。”
刀中声音有些急躁。
陈元嘴角不经意一勾,右手一股龙涎之力涌入,点点头,转身去取台子上的冰灵珠。
身子一跃,避开乱淌的岩浆朝着中间的冰灵珠处直冲而去。
陈元在空中灵活的摆动几下,凭空借力,咚得一声落在地上,想象中的灼热触感并未从脚下传来。
陈元弯腰左手捡起地上的蓝色小珠子,入手处一阵剧寒,直刺手中指骨。
陈元催动龙涎之力抵御冰灵珠的冷冽,果然寒冷之感消散大半。
“对,就是这个,把这颗珠子嵌在刀上一个孔洞中即可。”
远处声音再次传来。
陈元一个纵身回到原地,走向地上那把通体略有赤红的怪刀,用干将剑将刀挑个翻身,看到了赤所说的孔洞,正在刀身与刀柄之间,略微有些深的孔洞正在其上,孔洞周围刻有不知名符文,陈元一窍不通。
“直接塞进去就行了么?”陈元若有所思的问道。
刀身震颤发出轻吟,随后声音传出:“对!直接嵌进去!然后去台上开始启动阵法,这里的禁制马上就能解除了!”
陈元不可察觉地摇摇头,左手瞄准,内气一运,嗖的一声将手中珠子送出。
叮!
珠子不偏不倚地嵌在孔洞中,余力将刀震得微微颤动,旁边沙土尽数被振飞。
“快!就差最后一步了!”这刀中声音愈发急促。
陈元右手龙涎之力包裹,握住赤刀,入手一阵冰冷,缓缓提起这把刀。
刀身重量大多汇聚在那怪奇的刀尖处,手中重量不轻,不过在陈元手中倒是无碍。
陈元提着刀走向圆台,看着圆台上蝌蚪似的字符,右手把刀拿起来,晃动两下,问道:“怎么,这阵法该怎么启动。”
刀中声音过一会才传来,像是在强忍着什么:“随意找一处,将内力灌输进去,接着煞气会通过阵法从你体内进入刀中,你看来躯体强健,这点煞气冲刷不足为道。”
陈元走进圆台,一手按上,运送内气灌输在上面。突然一股庞大吸力传来,眼前的圆台好似一台抽水泵一般疯狂地吸取陈元身体中内气。
轰隆轰隆。机括运行声音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异常注目,陈元眼前的圆台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上面的蝌蚪符文也跟着圆台一起游弋,神秘符号好像有着一股魔力,让陈元只感觉头晕目眩,胸口处一阵恶心。
咔嚓!
一道巨大响动从陈元头顶传来,陈元循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的巨大洞口两侧的石壁上有什么东西逐渐凸出来,不等陈元多想,一道亮光直射圆台。
竟是些镜子!
两侧凸出的镜子成功将外面的日光引了过来,一道刺目光柱直立在陈元眼前。
“煞气要开始冲洗你的身躯了!准备好!”
刀中忽然传出一句话。
陈元来不及反应,只觉脚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来,在它体内乱窜。
“不要抵抗!完成这一步我们就都能得到自由了!”
信你才有鬼!陈元心中怒骂,这赤自始至终语气都颇为急促,其中没有些小把戏陈元自然是不信的,他一直在提防着,等待这‘赤’露出马脚。
煞气在陈元体内不断冲刷,陈元只感觉神智竟有些模糊,暗自将龙涎之力在灵台之处运转,也不管这有没有效果,如今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咣当咣当咣当······
连绵不断的碰撞声如细密雨点一般接连而来,那天上的兵器开始全部落下!
好壮观一场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不可胜数的兵器不断落下,直冲这中间的岩浆池子而来!陈元看到自己的镇岳刀也赫然在列!
嗤嗤!
甫一落下,一些刀剑便冒出白烟,眼前的圆台已然成了一座大澡堂,澡池子中白烟升腾传出各类兵器的哀嚎。
陈元默不作声地减少真气的输出。这圆台转动的速度也慢了几分。
“快,坚持住,待这满池子的兵器尽数化作铁水之后将这刀往其中插入,最大的吸收煞气!我感受到了!这把刀马上就要铸成了!”
刀中声音愈加急切。
陈元暗自将龙涎之力藏在右手掌心,一边回气,一边输送内气。
满池子的兵器在灼热地火下面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知晓片刻就化作一滩水随着这地火去消解其他兵器。
陈元的镇岳刀矗立在其中,本来有些淡色明黄的刀身此时也有些泛红。
一切都在无声的进行中,仅有几声兵器消解和沉底的声音,转而又变为咕噜咕噜声音,再不起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