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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不知道我们的黑名单系统有多严厉,很多人就算进监狱也不想进黑名单系统,”他告诉我,“黑名单系统可不仅仅是局部的系统,而是一个全局的系统,如果你被影院拉进了黑名单,那你可能无法乘坐空中巴士。同一个人在一个影厅被两个及以上的人举报,或者在不同影厅被不同的人累计举报两次,即被列入黑名单系统。”
“这容错性也太低了,确实非常严格,但万一被恶意举报呢?”我又想到了这样的情况,问道。
“你倒是很心细,”他夸赞道,又告诉我,“我们采用人工加全智能模式,在对S13零容忍的同时也争取零失误,芯片就已经可以做出准确的判断了,但为了万无一失,还会进行人工核验,和举报别人的道理一样,同一个人在一家影厅恶意举报两个及以上的人,或者在不同影厅累计恶意举报两次及以上,也会被列入黑名单系统。”
“这应该就没有其他问题了,”我说,又询问道,“怎样进行举报?”“举报系统又被称为反馈系统,就在座椅右边的扶手上,那里有个显示屏,当用手指触碰到它时,它就会变亮,首先确认S13所在的位置,再反应具体情况。”他告诉我。
“当放映电影时,周围环境很黑,而且观众很多,不太容易找到S13的位置,这怎么办?”我问。“不用过于担心,影院内有环境检测系统,在各个座位都有微型的分贝仪和光亮显示仪,前者测量该座位的音量,后者测量该座位的光亮强度。在电影院观看电影,主要就是这两种干扰情况,令人烦乱的声音和刺激人眼的光亮。当你举报时,所有系统都会综合到一起,辅助你找到想要举报的那个人,你只需要记好干扰出现的时间,比如在早上十点,你就在举报系统调整到十点,它就会显示十点时各个座位的分贝和光亮强度,并用红框展示此时超出平均值的所有座位,大部分人都在投入地观看电影,只有极个别人叽叽喳喳,比较容易分辨出来。”他告诉我。
“当然了,每场电影放映前5分钟,都会有工作人员坐在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直到电影放映结束,他才可以离开,这是为了保证每个人的观影体验。除了举报别人,你也可以选择人工服务,填写好具体原因,选择好S13的位置,点击提交,工作人员就会上前进行劝告。如果不听劝,当场就会被赶出影厅,并立刻被拉进黑名单系统。”他告诉我。
我听完后感到很惊喜,问:“这个方案真好,如果我选择了人工服务,那举报和恶意举报都和我无关了吧?”他听完后点点头,说:“这样增加了容错率,如果担心举报失误,就可以选择人工服务。”“也有一些人不按票上显示的座位就座,而是随意就座,”我想到这种情况,并说了出来,“有些电影的上座率很低,很多座位都空着,有人见状就随便找位置坐了。”
他听完后竟然笑了起来,而后说道:“这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实名制取票,领取其他东西时也是如此。如果你没有入座对应的座位,那你就没地方坐了,所有的座位都有人脸识别系统,只有通过了,座位才会自动翻折下来,当然了,如果你厚着脸皮,拿着马扎子去看电影,那别人那你也没有办法。天下尴尬,厚脸皮破。”
我很好奇,便问道:“被拉进黑名单的人有多少?”“刚开始试行这套体系时,总有S13不信这一套,试行了一段时间,很多人也被警告了好多次,这时只是警告,并无任何处罚。等过了试行期,陆陆续续有人被拉进了黑名单,随着处罚的落实,没有一个不对此感到后悔,毕竟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但这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已经给了很多犯错的机会,”他告诉我,“这真是大快人心的举措!90%以上的公共场所已经接入了这种举报体系。”
当回想起我们那个时候,我只能尴尬地苦笑,说道:“我们那个时候也有很多利民、便民的点子,用法律条文公正地保障每个人应有的权利,但不知为何,条文很美,但实行起来却很困难。”
他说:“希望你可以举一个具体的例子,方便我理解。”“我们那里有很多烟民,烟不仅危害了自己的健康,挥发出来的二手烟还影响到了别人。烟草行业成了我们那里的支柱产业,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如果想成为一个健康的国家,那支柱产业也应该是健康产业。”我回答道。
“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了国家的概念,而且,你认为什么是健康产业。”他问道。我回答:“国家是一个政治概念,有领导者也有被领导者,世界上有很多国家,每个国家的经济、文化、军事、政治等领域都有区别。能让人长寿的产业就是健康产业。”
“完全不一样,”他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地球公民,简称地球人。我们没有所谓的领导者和被领导者,只有服务者。但和你的观点略有不同,我认为能够解放人力的产业就是健康产业,比如全智能机器人行业,让机器人代替人类去做一些事情。在航天探索领域,我们至少派出了一半的探索者机器人,让它们去寻找外星生命,它们并不存在和人一样的生命,所以即使坏掉了,也不会对此感到过于悲伤。”
我忘掉了举例子这件事,而是继续追问:“在不存在国家的世界里生活,是怎样的体验,什么是服务者,如果不存在法律和制度,那怎样保障社会正常运行呢?”他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很久,似乎完全习惯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思索了很长时间,他终于开口了:“虽然没有具体的参照对象,没办法进行比较,但我只相信内心真实的感受。这是一个忽视区别的世界,不论男女老少,不论民族、肤色,不论宗教信仰,所有人都和平友好地生活在一起,如何公平合理地分配所有资源、如何减少外星体对地球的撞击,这是需要我们共同面对和解决一些问题。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除了开心,还是开心,也深刻理解了人为什么会被成为高等智能生物。”
“至于服务者,”他说道,“从狭义上来说,所有的全智能机器人都是服务者,它们不断地为整个人类服务。这里有个小知识,之所以称之为全智能机器人,不仅是因为其具有像人一样的神经网络,可以进行深度思考,还有部分理性知觉和感性知觉,还因为它们可以生产、制造自己,有点像生物界的无性繁殖。”
“哇!这相当厉害啊!”我听完后感到极度震惊,“如果给予充足的材料,把它们和这些材料送往任何一个星球,它们就能不断地克隆自己,而且不像人一样,需要氧气、水、食物等各种外界条件。我感觉可能存在类似的外星生命。”
“也许吧。”他赞同这个观点,又告诉我,“从本质上来说,它们只是机器,机器和人还是具有巨大的差别。人类赋予了它们‘生命’,决定权始终掌握在人类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