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被阿守的一次重伤打破。
他为了获取一颗强大的晶核,险些被一只拥有精神攻击能力的“女妖”杀死。
看着他几乎破碎的身体,我疯了一般动用能力。
“愈合!立刻愈合!”我对着他的伤口命令。
创口开始蠕动,但速度极其缓慢。
巨大的精神抽离感让我几乎昏厥。
我意识到,对“生命体”直接进行“规则级”的修改,代价高昂到无法承受。
必须更聪明地使用力量。
我改变思路,不再直接命令“伤口愈合”,而是开始“编织”一个故事,一个环境。我集中精神,对阿守的身体“低语”:
“你的细胞,曾见证过最旺盛的生命力。”
“你的骨骼,铭记着最完美的结构。”
“这里的空气,充盈着滋养与生机。”
……
我像一个催眠师,引导着他自身的修复系统加速工作。
同时,我“说服”他手中的高阶晶核,让它更容易被吸收。
效果显著提升了。
阿守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愈合。
而我的消耗,虽然依旧巨大,却不再有那种灵魂被撕裂的痛楚。
阿守醒来后,看着我苍白如纸的脸,眼中充满了痛苦。
“以后……不要……”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我宁愿死,也不要你这样。”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逐渐变得温暖(或者说,近似温暖)的体温,轻声说:“阿守,我们得变得更强。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一种冥冥中的预感,如同远方的闷雷,在我心头滚动。
我的异能觉醒,阿守的异常进化,或许并非偶然。
这片废土之上,正在酝酿着远超我们想象的风暴。
而下一次,我们面临的,可能不仅仅是人类的猜忌,或是高阶丧尸的利爪。
---
地下图书馆的宁静,是被一阵粗暴的撬门声打破的。
阿守如同鬼魅般无声地移至门后,眼中猩红一闪而逝,被我及时用眼神按住。
我们屏息凝神,听着外面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确定这里面有物资?秦朗,你可别骗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显而易见的依赖。
“放心,薇薇。”一个熟悉的、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男声响起,此刻却充满了算计,“我末世前在这做过项目,他们的应急储备库我知道位置。只要打开这扇门……”
秦朗。我的前男友。
那个在病毒爆发当天,卷走了我们所有积蓄和物资,跟他的学妹赵薇薇一起消失的男人。
命运竟然以这种讽刺的方式,让我们再次遇见。
啧,真是冤家路窄!
门被强行撬开,灰尘在射入的光柱中飞舞。
秦朗和赵薇薇端着简陋的武器,谨慎地踏入。
猝不及防地,他们看到了好整以暇坐在书架前的我,以及我身后阴影中,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阿守。
秦朗的表情瞬间凝固,从惊愕到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丝尴尬与审视。
他迅速打量着我,我虽然清瘦,但衣着干净,气色甚至比末世前还好。
而他身边的赵薇薇,虽然化着精致的妆容,却难掩眉宇间的憔悴与风尘。
“顾意柠?”秦朗扯出一个笑容,“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赵薇薇立刻抱紧了他的手臂,充满敌意地看着我,尤其是在看到我身后气质非凡的阿守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是啊,没如你所愿,饿死在外面。”我语气平淡。
秦朗脸一红,讪讪道:“当初情况紧急,我是想去找救援再来接你……”
“是吗?”我打断他,懒得看他表演,“那现在找到了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和阿守,最终落在我们身后那些我“编织”出的干净水源和嫩绿植物上,眼神变得火热。
“柠柠,看来你过得不错。”他舔了舔嘴唇,“这位是?”
“阿守,我的同伴。”我言简意赅。
阿守向前半步,冰冷的视线落在秦朗身上,无需言语,那股属于高阶掠食者的压迫感瞬间让秦朗和薇薇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
“我们没有恶意!”秦朗急忙举手,“只是路过,找点吃的。看在……看在过去的份上,帮帮我们?”
我看着他们狼狈而贪婪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末世撕下了所有人虚伪的面具。
---
我最终还是给了他们一些食物和水。
并非出于仁慈,而是不想他们死在这里,玷污了我们的地盘。
然而,善意(或者说,单纯的打发)在末日往往被解读为软弱。
赵薇薇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用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打量着阿守。
“阿守哥哥,你好厉害呀,能保护意柠姐在这种地方生活。”她声音甜得发腻,“不像我们,整天东躲西藏,秦朗他……他都保护不好我。”
秦朗脸色难看,却又不敢发作。
阿守连眼皮都没抬,专注地将我喝剩的水瓶收好。
赵薇薇不死心,又转向我,开始了她的表演:“意柠姐,你真幸运。不像我,什么都不会,只能靠别人。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变成丧尸算了,一了百了……”
若是以前,我或许会心生怜悯。但现在,我只是觉得吵闹。
“哦?”我抬了抬眼皮,“需要我帮你吗?”
赵薇薇的表情瞬间僵住。
秦朗赶紧打圆场:“柠柠,薇薇她只是玩笑话……”
就在这时,图书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变异乌鸦的嘶鸣,数量不少!我们之前布置的藤蔓防御被它们疯狂啄食!
阿守瞬间起身,眼神锐利地看向入口。
“我去处理。”他言简意赅,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门外。
图书馆内只剩下我们三人。秦朗眼珠一转,似乎觉得机会来了。他凑近我,压低声音:
“柠柠,我知道我以前不对,但我心里一直有你。你看现在这世道,一个人太难了。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有情报,有生存经验,我们联手,一定能过得更好。至于那个阿守……”
他瞥了一眼门外,语气带着不屑,
“他看起来是不错,但非亲非故,凭什么这么护着你?肯定别有用心!你离他远点比较安全。”
我几乎要为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鼓掌。
然而,没等我反驳,一旁的薇薇却突然尖叫起来!
“啊!我的脸!好痒!”
只见她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脸颊和手臂,皮肤上迅速冒出大片红肿的疙瘩,看起来可怕又恶心。
秦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远离了她几步。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就在刚才,听着他们令人作呕的言语,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在我脑中闪过:
“如果语言能化作真实的伤害,让谎言者自食其果……”
然后,我感觉到一股微不可查的精神力,如同蛛丝般悄然连接了赵薇薇周身的环境。
空气中的霉菌孢子、她刚才吃下的食物中微量的不耐受成分,甚至她自身分泌的负面情绪……
所有这些微小的因素,被我的能力无声地“说服”和“放大”,最终在她身上引发了这场剧烈的过敏反应。
这就是我最新领悟的——“规则编织”的另一种应用。
并非直接创造,而是引导既有的因果。
---
赵薇薇的惨叫和外面的鸦鸣混成一片。
秦朗看着她迅速变得狰狞可怖的脸,眼神中的嫌弃几乎不加掩饰。
他再次看向我,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恐惧。
他或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诡异的现象与我有关。
“怪物……你们都是怪物!”
他颤抖着指着我,拉着还在抓挠哭嚎的薇薇,连滚爬爬地逃离了图书馆,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我没有阻拦。
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但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心悸感攫住了我!
不是来自秦朗逃离的方向,而是来自阿守所在的战场!
我猛地冲出门外。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几乎凝固。
变异乌鸦的尸体散落一地,但阿守正半跪在地,单手捂住肩膀,那里有一个极深的贯穿伤,流出的血液竟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暗紫色。
而他面前,站着一个“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