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欢在高中时喜欢一个男孩,足有三年,她习惯了三分钟热度,坚持三年的热爱称得上是她人生里的奇迹。高考后的升学宴,她将男孩带给妈妈看,眉眼间尽是“我得到他了”的喜悦。
妈妈眼神里有一丝担忧,不说支持也不说反对。
在娘俩独处的时候才跟楚成欢交代,“喜欢他也不要陷得太深,爱别人不能牺牲自己,付出太多以后会哭的。”
楚成欢陷在盲目的热爱中,对于母亲的话一个字都听不进,在几乎燃尽自我的牺牲与付出后,得到了男孩说分手的回应。
分手之后,男孩再无消息。两个人的故事终成闹剧般的独角戏。
热烈归附沉寂,假象摘掉面具。
她的初恋成为永久性心结,在深夜,被疼痛揪醒。
第3章初恋是一生的心结
改革开放的热潮让很多人选择下海经商,二妹栀蓉是个胆子大的,携着同村梁姓小伙去县城里做起了水果批发的生意,赚到了第一桶金,穿着好看的衣裳回家,劝说剑兰和青松出去做生意。剑兰打心底觉得自己是个知识分子,即便是高考落榜了以后也能谋个靠谱的出路,倒是青松没什么主意,觉得农活太苦便跟着二姐学做生意。四弟景檀从小精明,听二姐说做生意能赚钱,也暗暗下了决心要去县城里。
朴家的主要劳动力便只剩下父亲,承包土地的巨大压力让父亲日渐消瘦。剑兰暂时搁置了去谋出路的想法,顶替上空缺的劳动力,这一搁置,成了家里的老姑娘。
栀蓉带着梁姓小伙正式见父母,表明想要结婚的想法。剑兰在旁听到,搓搓手,瞟一眼父母,瞟一眼栀蓉,脸噌地红了。父母并没有催过剑兰嫁人,也许是考虑到她为弟弟妹妹牺牲了很多不忍心在结婚的话题上给她更多压力,也许是相信她有能力谋得更好的出路想多给她一些时间。父亲这两年脾气改了不少,加上母亲常常劝说他,“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不要干涉太多。”当真是一次都没有催促过。父母并不强求孩子们按顺序成家,剑兰却被“大姐”的身份困扰,有了要在栀蓉之前出嫁的想法。她甚至有些怨栀蓉,准确地说是嫉妒,明明是相差一年出生的姐妹,栀蓉却几乎没有承担过照顾弟弟妹妹的义务,她性子疯,性格辣,心眼多,爱招摇,过年时做新衣裳,栀蓉从来都是拿到了就穿上,而剑兰总是将新衣搁了又搁,等她换上新衣的时候栀蓉的衣裳都穿得旧了。这一次,栀蓉又要抢在前头。
谁想栀蓉的婚事却卡在了梁家,梁家的老父亲借口儿子年纪比栀蓉小,又认定儿子是被拐带着离家出走,坚决不同意两人结合。婚事就这么搁置了。
过年时,同村的章秋阳来串门,想单独跟剑兰说话。两人高一同班,章秋阳常偷着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小玩意儿给剑兰,剑兰跳过高二直升高三后联系就少了,剑兰两次高考落榜,而章秋阳按部就班得上学却考上了师范。
“剑兰,我以为你出去寻别的出路了,今年才听我爸说你留在村里。你的事我听老师说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
剑兰听不得别人提起她落榜的事,她打断章秋阳“你该不会只是想嘲笑我?”
章秋阳有点慌,“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班里最优秀的,大家都羡慕你跳级成绩还能那么好。”
“成绩如果真的好就不可能复读了还差0.5分。”这0.5分的差距又一次刺痛了剑兰,她转身就要走,却被章秋阳一把抓住了手,剑兰着急得想要甩开手,章秋阳却紧紧地握住。
“剑兰,我今天不是来触你的霉头,我有顶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我再有一年多时间就可以毕业了,能分配工作,我相信我有能力给你稳定的生活。啊……我想跟你处对象,你要是同意等我毕业了咱俩就结婚。”
剑兰回想起两人相处的学生时代,脸颊的温度陡然升高,连周围的空气也骤速聚拢压迫得呼吸困难。
她想起自己的手还被攥着,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章秋阳悻悻地松开了她。
“这种事哪有自己定的,我得回去跟我爸说。”
剑兰没敢直接告诉父亲,她先找了母亲。母亲只是问,“你是怎么想的?”
“他要是考的别的学校,倒也罢了,当老师恐怕不是个好出路。”剑兰已经恢复冷静想到自己其实也做过小学班主任,如果转了一圈还是回到当老师,准确来说只是老师家属,她直觉得人生掉了好几个档次。
次日,父亲去章家回绝。
章秋阳不是个纠缠的人,却在漫长的岁月里成了剑兰的心结,她甚至不能分辨,放不下的是这个人还是对老师这个职业的误判,倒不如,当初就盲目地冲动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