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欢已经备战两年多，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妈妈理想中的公务员，但妈妈觉得这是上进的表现，而她愿意看到妈妈高兴，便忍着自己的不耐烦一遍一遍听课，一遍一遍刷题。
“你考不上公务员这辈子怎么办啊，工作干到30岁就被社会淘汰了，妈妈管不了你一辈子的。”
“在看书呢，我觉得我没考上是因为我没有那么优秀，公务员都要第一名，我得不了第一。”
“你小时候能拿第一的，你得努力，别像你妈一辈子没出息。”
第2章我要复读，这一次是为我自己
剑兰算得上一个聪明的孩子，也可能是上学的时候年纪比较大，接收知识的能力比较强，小学阶段成绩优异。上完六年级，学校就想让她接手二年级的班主任，正是青松的班级，青松不爱念书，上课就捣蛋，剑兰心想看管着他，他也能老实些。当了一个学期的班主任之后，剑兰还是选择离开，继续读书。
剑兰自学了初一的课程然后跳过初一直接读了初二，并以优秀的成绩升入高中，高一之后国家恢复高考，剑兰害怕高考制度会变化，赶着第二年的高考，又跳过了高二直升高三。这一跳级，却跳过了最为重要的化学课程，导致高考落榜。
没有考上大学，剑兰很失落，她打包行李就要回家，却被物理老师叫住了。
物理老师年纪不老，却长得很慈祥，出身清水沟，对剑兰的家庭状况较为了解，他觉得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
他问剑兰，“你就这样回去了吗？”
剑兰扯着书包带，闷闷地说，“回去呗，家里退学早的弟弟妹妹都能帮忙挣了不少公分了，哪有我这么大还在念书的，念书也没念出个名堂。”
“你这次没考好是因为跳级落下太多课程，你再花一年时间，这些课程都能补回来，你明年再试试。”
“我家那个情况，我爸不能同意的。”
“朴大叔脾气是不太好，但是个明事理的，你回去好好说说，大叔能理解。”
剑兰本就不甘心，老师一番话更让她燃起对高考的渴望。
她放下行李，只身回到家，碰巧父亲在家。
“爸”
剑兰一边叫父亲，一边走到墙角拿起笤帚疙瘩，想起笤帚疙瘩招呼在身上的感觉，本能地打了个冷战。她狠了狠心，将笤帚疙瘩递给父亲，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
“我没考上”
她稳住自己杂乱的呼吸，
“我要复读”
她眼梢盯着笤帚疙瘩，想象着父亲会在什么时候挥起它，她安慰自己，现在长大了，疼也不会像小时候那么疼，她已经咬紧了牙齿，暗下决心咬碎牙也不能叫唤一声，只要父亲不打死她，她就要存着一口气去复读，这一次，是为了自己。
母亲走进家门，看到这一幕，张口就要拉架，父亲摆摆手，示意母亲把笤帚疙瘩拿开，
“剑兰，你去复读吧”
什么？剑兰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
“这些年帮我和你妈拉扯弟弟妹妹，你牺牲了很多，5个孩子，就你是个读书的料子，家里虽然没有钱，但你要是考上大学了，我砸锅卖铁也会供你念完。”
剑兰在那一刻却哭了，她想起其实父亲并不是个粗鲁的人，从小到大只打过自己一次而已，她想起村里的人都夸父亲是个明事理的人，连老师也这么说，虽然父亲没什么文化，但是世间的道理看得比谁都清楚。父亲是家里的大哥，剑兰是孩子里的大姐，父亲是以同样的标准要求剑兰，作为家里的老大，是要承担更多责任的。
复读的一年里，剑兰用比别人更短的时间吃饭洗漱，在夜里打着手电看书记忆，恶补落下的化学知识，这次不能辜负的不仅是自己，还有父亲。
成绩出来了，差0.5分。
剑兰没有哭，她只觉得讽刺，这0.5分，就像理想跟她的距离，一步之遥，却无法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