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然是中午了。我发现自己躺在河边上,这是一个水潭子,水潭子不大,但是有点深。周围是像海边那样的沙子,很细也很软,白色与黄色相间。
“这小爷的命怎么这么苦,每一次醒来不是悬崖就是河流,动一下就要小命。”改变不了事实,我也只能是改变处境了。
太阳已经出来了,悬挂在高空中,正是刺目阳光将我照醒。
我走了几步,发现前面又有些残垣断壁,和上次避雨的地方有些相像,和昨天晚上的残垣断壁也有些类似,不过这里更加的破旧,只有一些破碎的石头,看上去有好些年了,还有些雕饰,这样子应该是整块的,只是破碎了,我看不出来是什么朝代的。
我不得不怀疑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沙化之后出现的残垣断壁第二天消失的无影无踪,雁塔也同样如次,至于这里,目前倒是不知道,但是这三者都是有一些破败的壁画记录者什么,但是单靠这些鬼画符又什么都看不出,让人心里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我只得继续往前走,树木高大稠密,而地上有许多的碎瓷片,这些瓷片并不小,基本上都是一个瓷器碎成了几块,我都收集起来,堆成一小堆。
我并没有发现一个完整的瓷器,比较完整的都是破碎了一两块的,我看有那么多,便找个地方藏起来,虽然这些都是破碎的,但是看起来很有价值,每一个都有独一无二的花纹,都是如此的奇特,所以我决定找几件比较完整的带走。
我继续往前,朝着河流的下游,翻身下了一道小瀑布,在第二个水潭子边依旧有一些遗迹的断裂柱子,石壁的一边,石壁上面还有一些图画,只是有的被河水冲刷,一些长出了青苔,都看不清楚了。
突然间,我看到了前面有好几件比较完整瓷器,还放在一些石头雕刻的洞窟里,得到了很好的保护,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找了许久,觉得没有什么落下的,便开始清点,有一只碗碗内画的是一片金黄的叶子,缺了一小块,算是比较完整的,还有一些只破碎一些边角的,最完整的是一个装药的小玉瓶,上面雕刻一条龙,瓶塞近乎腐烂了,但是瓶子特别精致,我都收集了起来。
因为从河里出来,身上都是湿的,现在在沙子里找瓷器许久,身上有很多的沙子,我跳近河里游泳,把身上的沙子洗掉。
我本不会游泳的,不过这潭子水并不深,不过齐胸,而且还很清澈,我到那小瀑布下含了一口,果不其然是可以喝的,和我们平时喝的地下泉水一样,没有什么异味,其实看加上闻就可以知道,我不过是含一点求证。
我在想岸边有瓷器,那么水潭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我潜进水里,发现真的有一点金色的亮光,我将它捞了出来,发现是一枚金币,闪闪发亮,没有摸过黄金的我激动得不行,傻笑了许久,那些瓷器虽然也值钱,但是我却不确定,万一有某一个艺术家做的仿品呢,真品那里有那么容易得到。
而金币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铜我见过,不是这个样子,这个小东西一定是金币。
我欢天喜地的继续寻找,可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只好放弃,我继续查找四周,希望能有一些其我的收获,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即便过了许久,我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散去,我的脸一直激动得发烫,我决定站到瀑布下冲洗,应该很快就可以冷静下来。
这样冲着确实很舒服,只是头皮有点发麻,我想要出来,却一脚踩滑了,我以为死定了,肯定会撞在石头上,运气好也只是受点轻伤罢了。但是出乎意料的的没有反而是摔在了地上。瀑布后面并不是石壁,而是一个溶洞。
借助着水的反光,可以看到一些东西,里面其我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像蛋的东西,不过却是石质的,比人头还要大两倍。
我用一块石头轻轻的敲了一下,居然就把石层敲裂了,我沿着裂缝板,石皮脱落完了还真是蛋,我没有见过这样大的蛋,瞧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我也就没有坚持了,但是这个东西肯定不一般,肯定要带出去。
我弓着身体抱着蛋,将蛋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这样就不会被水流冲到蛋。
我把蛋从瀑布熔洞里抱了出来,在太阳下来,亮晶晶的,晃得让我睁不开眼睛,过了许久,光线这才减弱下来,我才发现蛋身上出现了许多的裂痕,接着就是蛋壳直接破开,一个小精灵从蛋壳里跳了出来,猴脸狮头猫身,全身金色的绒毛,极为可爱。
它虽然动得厉害,把蛋壳都挣裂了,但是却还没有睁开眼睛,我看着这小东西很可爱,于是忍不住用手指摸这小家伙的嘴巴来逗它,不料这小家伙张嘴就是一口,把我咬得疼痛不已,但是我见这小东西虽然咬我,却只是把手指咬破皮,出了点血而已。
小家伙将我的鲜血吸进嘴里,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早已是见怪不怪,这段时间见到的怪事已经不少了,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便不再惊奇。
我便给它起名猫猫。
猫猫睡着了,睡相很可爱,我这才有机会仔细看看小家伙。小家伙的脸是猴脸,脸上没有多少毛,现在看着就像婴儿脸一样,小小的还很有点红,粉嫩嫩的,像是感冒了一样。猴头,猫身,远的看着它就是一个小猫咪。
我也有一些疲惫,找了些藤条来准备编织一个框,先把衣服裤子脱下来凉着,只留一个裤头,这会儿是中午,倒也不冷。顺便坐着休息一下,昨夜在半空中飞着,突然就掉了下来,应该是力竭了,如果不是下面有水潭,可能就没命了,现在也是后怕不已。然后又像僵尸一样走了一夜,身体早虚脱了,一个早上只是恢复了精神,精力可没恢复,这会儿浑身乏力。
织好了框,我把树上的绵衣取了下来,昨夜出来的时候特别冷,就加了些衣服,现在垫在框里,小家伙也会舒服些。
这时候小家伙虽然醒了,但是却没有多少力气,只是在框里动了几下,然后便继续睡了。
身上带了这么一个家伙,瓷器是带不走了,只是拿走了金币、破碗和那个小药瓶,其余的找了一个地方埋了,以后有机会回来拿。
如此,我便打算回家了,这几次看到的地方,都与原界的不同,但是又有一些相似,感觉以前长大的地方就是现在这样看到的地方经过多年演变而来的。经过风吹日晒,都'脱胎换骨'了,却都还有着原来的风貌,只是小了一号,如同沙化一般。
就眼前来说吧,以前就是我常常来洗澡的地方,特别的熟,地形地貌大致没有改变,只是感觉这里要比我所熟悉的地方要高一些,植被也大很多,真的像是在几百年前。
不过说起来,在原界时就听我爸说,其实以前村子里的树是非常多的,几百年前开荒种地就砍了很多很多,后来村里为了拉电,又砍了很多,可以说,如果是在几百年前,这里处处都接近原始森林,这些年砍伐太多了,后来做的都是木房子,哪家不砍几十棵,现如今,砍一棵像样的做棺材都不找了。并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原界里各种场子也陆续开办,再过几年,这里都只是剩下一些坚硬的水泥地板,谁又还记得那些花花树树呢?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但是这条河要流向那里,我却是知道的,顺着河流而下,这河道果然和我所熟悉的不大一样,毕竟水的侵蚀冲刷比自然的演变要快速得多。河道里多是破碎的石头,经过常年河水的冲刷,极为圆润。
我在大圆石头上跨越着,很快就到了可以看到寨子的地方,这时我看到了两个村里人,一个是我的大妈,但是我家和她家关系不好,另一个是我的二奶奶,我熟悉的那个地方的邻居。
大妈先一句,二奶奶说慢了些,都是在问我怎么在这里,我回答的是二奶奶,我不想回答大妈,但是看起来是都回答了她们。
随便应付了一句,我便走了,很快就到了家。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家里多了好几个人,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人,她们是我一次比赛的队友,童明,千陇月,宫玉灵云这几个所熟悉的人。
我很清楚的知道,这很像是我比赛的时候,我们那时就来过我的家里,而现在像是刚起床。
而他们很喜欢这个小家伙,一直在逗它,用手指戳它的小肚皮,它就会猫、猫、猫的叫,我们也笑个不停。
后来才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他们昨天晚上搞了一个小聚会,闵淇和董倩都没有来,我因为巧儿的事,心情不好,没有去,他们玩得很晚,她们知道我在家,便直接来找我,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出去了,没有与她们相遇。
看着那么几个女孩子,又喝高了,我父母自然是不同意他们回去的,就留了下来,还让人到处找我。
对于她们的到来,我特别的开心,这个比赛是我最骄傲的事,这些人也是我最想念的人,杀了两只鸡,在菜园子里就地取材稿了很多蔬菜,又搞起了烧烤,本来不常喝酒的我,灌了很多酒。
我和宫玉灵云、千陇月打牌,虚界自然是没有的,就算有,我们这个小地方也没得买,这自然是我自己做的,又教他们玩的规则,输的人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家里多了很多欢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脸上都笑出了许多皱纹,她们还让我做一些略难的事,很会整我,一个个干啥啥不行,说起玩,一个个的都是高手,刚开始我还能欺负她们不熟悉规则,欺负欺负她们后来便只有我一个人输。
到了最后,童明还是说出的聚会的原因,原来,大家过的都不如意,表面风光,却没有人看得起,在最该努力的时候玩,如今只能徒伤悲了。
一不小心又喝起来,最后难免散场。
送走了她们,我便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想好好地恶补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我便思考着这两天的经历,思考这个世界,完全搞不懂这个世界,每次出现的地方不一样,却又对应着原界,每个人也不完全一样,可在原界也能找到对应的,像是复制过来的,而且每一个我似乎都见过,至少也有一面之缘。不一样的是在这里发生的事,处处都透露着邪气,如果不是我神经粗大,换别人也许已经疯了。
她们离去后,却是有些不安,自然是希望她们可以平安到家的。
对所有的人我都放心,只是朝着千珑月家方向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的心悸,终于,我还是决定追上去看看。
我老爸听说了我的这些事,觉得并没有什么,对于我们来说,就像以前我所熟悉的世界,如此而已。对原界的事我却是只字不提,没有说的必要。我确实就像是复制出来的人一样,哪怕自我觉得“突然”来到了妖国,在别人眼里却不是,而是我一直在。
我向他询问这些事,但是据老爸说这个世界并不大,只有镇子和周围一些村庄寨子,此外就没有其它了,他说这个世界就那么大一点,基本上他都是去过的。
这时我才知道一些东西,也许我的家乡这里是两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的人去不了别的地方只能出现在鸡场坪周围,并且思想还停留在近五十年前。
我这才发现,虽然现在的许多东西都有,但是却但是很久以前的,只是这段时间见到的事比较多,而且每件事都比这些事重要深刻得多,并且我也发现我在这个老旧小时间不会长时间停留,就像做梦一样,我感觉这事很妖异,我便决定把曾经的称呼虚界改称为妖国。
妖国感觉像是一个投影,超级像,极度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如此,我便不知道曾经所熟悉的一些东西,我只好去询问父亲。
父亲说,沙化的山叫崖雪山,遇到的那个贝母供像叫贝母庙,早上那里叫葫池,那些瓷器遗迹什么的都没有什么作用,以前都是些了不得的法器,现在早已没有什么另行了,和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卖不了多少钱,只是比一般的瓷器多几倍价格,如果是晶甲珠倒是值钱,但是很难收取。
我和父亲谈了许久,知道了妖国的一些信息,脑子里思考了许多。
我还问父亲,知不知道银山?但是他却说不知道。
我终于有了一个判断,银山不受妖国的影响,妖国并没有与银山重合,对于外界的人来说,我们感受不到变化,接触的只是一层世界,就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我们看不到妖国里的东西,而我自己有时看到的是我所熟悉的世界,有时是这妖国。
而妖国,很有可能就是我所熟悉世界的一个投影,妖国里的人可能是所覆盖的世界里“复制”,只是与熟悉的世界的人有所不同。
如此看来,很有可能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两层世界。
我猜测千陇月可能是“迷路了”,她很有可能是和我一样可以看到两个世界,她在我家的时候曾触到我伤口的鲜血,这样的话她所看到的世界很有可能是妖国。哪怕不是,就这莫名的心悸,我也要去了解一个明白。
我的心急切起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我现在只能是去找她,带上其我人也没有用,并且那么大的人应该走不丢,只是我不放心。
我同父亲问过路线,我虽然不知道银山,但是我知道方向,我给我画了一个大概的路线图,确实没有银山。其实银山我是去过的,只是妖国里没有,我便不熟悉路线了。
我带了些东西,便准备出发,这时猫猫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还用小爪子朝着西边指,我顿时就惊奇了,因为西边确实是我要去的方向,我便把小家伙带上。
走了些路,我便开始留心每一个地方了,因为出了村,所路过的地方我确实都不知道。
先是出了灌木丛,便有一条弯肠小道,草木青青,还有许多嫩芽,我摘了一下,喂给猫猫,有猫猫在,我并不孤独,我常常用手指戳它,让它总是痒得哈哈大笑。
走了一段路,太阳开始落山上,撒下一些阳光,带着些许温度,让人留恋。
我拿出御寒的衣服套上,却没有猫猫的,只好把我放在怀里,猫猫只有篮球大小,长了几天就大了很多,这样抱着像是怀孕的样子。
我走着,太阳落了山,月亮却早已悬在高空,本来就阴森的森林,更多了一份寒冷。
我没有理会,夜里从坟前走过也没有什么,对于害怕,我早已经麻木了。
森林里有一紫色的小花,随意的生长在小路两旁,我摘了朵插在猫猫的头上,看着特别好笑,小家伙愤怒的扯下来,扮鬼脸吓唬我,我笑得更甚了,因为它这样做反而更加的可爱。
我收了一下心,继续赶路,再走了一段就到了一个山头,我看到下面有房子,但是我们那里十五年前的房子,石头沏的,用石灰扶的墙,远远就能看到一片白色。
走近了看,确实没有错,就是太过安静,安静得没有声音,哪怕虫鸣声都没有。我是从山顶下来的,现在不再想一探究竟。
我的心这一刻也怕了起来,坟我都不是那么怕,却感觉特别不对劲,特别诡异。我从一栋房子的扬沟左侧顺着小泾走出,没有想到的是这家居然有人,还亮着灯。
我走进,想要一探究竟。
“汪汪汪。”
一阵狗叫声把我吓得魂飞九天。
事先知道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预料。
好在这狗是拴住链子的,没有铺过来,不然我的身上肯定要多几道齿痕。
既然有狗,我也不好继续探索了,打算继续前进,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人的声音。
“谁啊?”
这是一位老奶奶的声音,特别苍老。
我寻声望去,那是一个感觉像是九十多岁的老奶***发没有几根了,顶着一块不知道多少年的帕子,衣服很破烂,为了御寒,穿了好几件,最重要的是她的嘴角有一锊鲜血,对照那张苍白的脸,很是显眼,不仅如此,手指上也有。那诡异的笑容,无论谁看了都害怕。
我看着心里发麻,本来已经麻木的心脏,现在又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不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吗,难道这村里的人都是……
我不敢再想,拔腿就跑,看到阶梯就跳,头也不回,怕回了头就没有命了。
好在原界练出来的本事没丢,忽左忽右的卸力法,对于下坡总是很有效。
跑了许久,再也跑不动了,我才停下来,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村子还是那样的死气沉沉。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狗叫和僵尸的那间房子,现在再看却和其它房子一样,那里有什么烛光狗叫僵尸。
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崖壁,有几百米高,爬上去应该可以看清楚整个村子,崖壁很滑,好在有倾斜角度,还有一些略大的裂缝,我废了很大的劲,终于还是爬了上去。
站在上面确实可以看到整个村子,只是让我心中发凉,那些房子那里是没有亮灯,这一刻早已是灯火通明。
我站在石壁上发呆,被这一幅景象雷得不轻,我想到了那些鬼故事。
擦去额头上的汗,我摊坐在地上,许久没有动与说话。
似乎是缓过神来,我抱着猫猫下崖,这时我才发现小家伙竟然朝我吐舌头。我哭笑不得,竟然被这小家伙嘲笑。见小家伙如此,我也就不担心了。
经过这么一闹,我也没有什么力气了,决定找地方休息一下。见前面的稻田里有许多稻草,便直接找一个有稻草堆的地方坐下,小家伙一直窝在我的怀里不愿意出来,我也没有办法,我用手作枕,看着天空,月亮很大很圆,也有很多星星,这是三四岁的时候才能看到的美景。
慢慢的我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天亮了,抬头一望,周围全是稻田,一位老伯早已在烧火施肥,我问过路线又把昨夜的惊悚事故说了出来。
“小伙子,你胆子真大,这里曾经有一个老婆子,和孙子相依为命,可后来孙子被人害死,她去找人家报仇,在夜里痛下杀手,可惜没命中要害,倒是被她养的狗子撕下下了大块肉,那人痛得鬼哭狼嚎,一刀就把老婆子的狗劈了,老婆子也被那人吊死,每到夜里村里的怨气就特别重,前几年那人就被吓跑了,搬到了别处,人虽然没死,但是也疯了,后来村里都搬走了,这里也更加的荒凉了。”
我看了一眼,所有的房子都破破烂烂的,只有一些石头砌的墙,木头都腐烂的,还有一些碎瓦,放眼望去,依稀还有一些大村落的轮廓。
收回目光,心悸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稿得我莫名其妙。猫猫却是睡的奇香无比,我把小家伙抱在怀里,让它更加温暖舒服些。
千珑月,一个画卷中走出来的人,仿佛永远在雾中,让人看不清,看见时清清楚楚,看不见时迷迷糊糊。
终于,我也迷失了方向,便顺着河道,回家了。
